随着识海中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现实中的白苏也是身子一软,好在栽倒前被白逸清稳稳扶住。
“逸清,把苏苏抱到这里来。”
还在不住嗡鸣的脑海中传来老爸浑厚威严的声音。
白苏感觉身子一轻,被打横抱了起来。
白逸清抱着她走出几步后,又将她平放在了某处潮湿的土地上。
“爸,‘魂丝’已经燃尽,苏苏怎么还不醒?”
迷蒙中传来白逸清焦急的声音。
相比于儿子的急躁,老爸却似乎并不意外。大喝道:
“逸清过来!”
“是!”
不知老爸跟他交代了什么,很快,晕晕乎乎的白苏就听到白逸清肃声高喝道:
“吾乃玄灵白家第二百六十一代嫡传血脉白逸清,今斗胆恳请老祖,求镇魂灵浆一滴,护我玄灵血脉渡过难关!”
随着老哥一声暴喝,白苏身下土地突然猛烈的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她眉心突然一凉,紧接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剧痛就自我眉心火速蔓延开来。
那感觉,就像有人从中间洞穿了她的大脑,想将她活生生撕裂一样。
“啊!”
真不是她想叫出声,实在是太TM疼了!
更让白苏无语的是,她都已经疼得生不如死了,偏偏这时候,脑中又响起了小女孩绝望的哀求:
‘苏苏,求求你快抹掉眉心的镇魂灵浆,快抹掉它!求求你了!抹掉它我们就都不会痛苦了!快啊!你害死我一次不够,难道还要害得我魂飞魄散才甘心嘛!’
忍无可忍的白苏直接大吼道:
“害死谁?我害死谁了?你TM到底是谁你倒是说啊!装什么谜语人!”
听到她的大吼,老爸立刻在场外指挥道:
“苏苏,不要受它蛊惑,屏息凝神,将灵力运转全身缓解痛苦。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苏苏,你记住,万般皆是因果,万般皆是缘法。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只能靠她自己了?
即便老爸因为天道约束,不能把话说得太透,只能点到为止。
但聪明如她,前后一联系,就基本猜出个大概。
于是她立刻按老爸说的方法开始运转灵力。
可她倒是能沉下心,脑子里那个却急了。
见白苏执意不肯抹掉眉心的镇魂灵浆,‘小女孩’也不装可怜了,开始在她脑子里疯魔起来。
‘哈哈哈,白苏!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不是修行之人吗?竟然也滥杀无辜!哈哈哈,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吗?这就是你的报应!杀人偿命!白苏!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随着灵力在体内来回运转几个周天,白苏身上的痛感果然减轻许多。
稍缓过一口气,她也终于有心情回应脑海中的叫嚣。
与之前的暴躁不同,再次通过识海传音,白苏的声音变得冷漠而平静。
‘我终于知道你是谁了。’
可能察觉到白苏语气的转变,‘小女孩’疯狂的咒骂声顿了下,随即又再次凄厉起来,尖叫道:
‘你知道我是谁?哈哈哈,你终于记起我是谁了吗?白苏!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我为什么要去死?’
白苏冷冷道。
‘为什么?哈哈哈你竟然还有脸问为什么?是你害死我的!你这个杀人凶手,你……’
‘行了,别演了。你根本就不是人,哪儿来的什么杀人偿命。’
‘小女孩’再次一滞。
这次白苏没再给她继续叫嚣的机会,直截了当道:
‘其实你,是我的心魔吧?’
白苏这话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你是我的劫数,是天道对我擅自介入因果的惩罚,同时,也是我修行路上必须迈过的关卡。’
‘想吞掉我的意识取而代之?想诱我入魔?’
说到这里,白苏的语气竟然有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她琥珀琉璃眸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道:
‘来吧,我们玩儿个游戏~你赢我死,我赢,你,滚!’
…………
当白苏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三天来,她一直在卧室中闭关修炼,修补对抗中的损耗,稳固心神。
那一夜心魔之战,最终以封印心魔而结束。
但心魔之所以叫心魔,顾名思义,魔由心生。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外魔易除,可心魔,却难解。
毕竟消灭外魔,靠的是修为。
但消灭心魔,拼的确是意志。
活动着僵硬的身体,白苏习惯性看向窗台,却诧异地发现小瞳不见了,原本摆放花盆的位置,此时正端立着一面六棱铜镜。
看到古镜后,她提起来的心就放下了。暗想,小瞳八成是被那家伙带去做思想教育了吧。
想到小瞳确实需要成长了。
再加上那家伙虽然脑子不好,审美清奇,但到底是自家人,总不可能伤害小瞳。
于是白苏打消了立刻去接小瞳的想法,推门走出卧室。
此时正值午后,院中,白大狗正坐在树下的茶桌前,摇着老爸同款大蒲扇,悠哉悠哉地喝茶晒太阳。
听到房门声响后,他转头,上下打量白苏一遍后,淡淡道:
“红光满面,看来恢复得不错。”
白苏大步流星走过去,却并没急着拉凳子坐下,而是先对着古树毕恭毕敬地鞠躬致谢道:
“多谢老祖救命之恩,苏苏一定铭记在心,今后给您除草捉虫的活儿我全包了。一定让您皮光水滑,成为古树中最靓的仔……哎哟!白大狗,你那蒲扇磕我脑袋干啥!”
面对白苏的龇牙咧嘴,施暴者本人却表现得相当淡定,他若无其事地摇着蒲扇,嘲讽道:
“你听听你说的那叫什么话,老祖本体可是镇魂树,是我玄灵白家的至宝之一,他老人家的真实树龄,恐怕比夏国的玄学史都长。
还除草捉虫?得是头多铁的草、牙口多好的虫才会想不开往他身边儿凑?我收回之前的话,看来心魔虽然封了,也把你脑子带走了。”
白苏揉着后脑壳,恶狠狠瞪了眼白大狗,却也无力反驳。只好憋闷地拉凳子坐下。
果然,见白苏吃瘪,白大狗那股子得意劲儿都快从眼里溢出来了。同时,眼底深藏的最后一缕担忧也尽数散去。
白苏脸上愤愤的表情不变,但看清他眼底的变化后,心底却松了口气。
想着大狗这边儿算是安抚好了,回头还得去探探老白的情绪如何。如果是同款,那她少不了得好一通撒娇卖萌。
哎,明明是家里老小的她,为了两名男同志的心理健康,也是操碎了心,磨厚了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