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个不要脸的！”
“要你妈的脸！死了要什么脸！”在二人对峙下，镂空骰子只是笑着，没有笑声，没有呼吸声，只有那寒风从它的每个空隙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你们快看！我们踩着的地方有字！”一个男生结结巴巴地说着，徐风和他人抬起脚来，便发现地上确实有字。
字并非甲骨文，而是普通人都能看懂的简体字。
可回想起老莫的死状，它此刻的残肢都还在石墙上，让原本灰色的石墙染上了一层浑浊的红色。
见众人没人敢看，有的人甚至闭上了眼睛，觉得站在这里也挺好，只要不看那令人揪心的，用风组成的笑脸。
一名拄着拐杖不起眼的老头在推搡下，走了过去，他的褶皱皱在一起，已经看不清楚他原本的模样。
老头苍老的脑袋像一头缓慢的乌龟头，缩了缩又凑近来看。
“老头，反正你也快死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吧...”
老头叹了一口气，被徐风看在眼里，老头的脑袋近乎贴着地面，随后嘴巴张开，那舌头就像卡在了嘴里，说话都慢慢吞吞，就在所有人不耐烦的时刻，徐风出现了，他搀扶这老头，在众人的视线下，带到一边，随后徐风走了过来。
他看向那文字，声音很快响彻空间：“从剩下的十五个人里面，选出代表，与骰子谈判。”
说完，徐风就见所有人将衣服遮挡在前方，看着徐风的腹部，可过了片刻，徐风不仅没出事，他的脸上还带着一抹笑意，一抹冷笑。
“你们平日里，不都是很威风吗？怎么，连我个三级的都怕？”
徐风说完，抬起头来看向镂空骰子，镂空骰子不知是也瞪着徐风，还是说原本它的位置就一直没变过。
徐风抬起脚来，试探地在前方一踏，摸了摸肚子，没事？
看来这骰子，玩性很重！
徐风径直来到镂空骰子身前，眼神故作淡定看向镂空骰子。
镂空骰子那化作实体的笑脸在半空中依旧笑得灿烂。
就在徐风准备说话，一行字出现在徐风的上空，骰子顶端的中央。
“死和活，选一个。”
众人顿时七嘴八舌，那等着女儿的男人看向徐风，声音颤抖，“小风啊...你，我看你就选活吧？”
徐风盯着那行字，仿佛入神一般，没有回应男人的声音。
徐风心中呼了口气，太好了，成功拖延了一点时间...徐风故作犹豫，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选哪个！
只是这么待着，或许可以缓一缓，没那么快死。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徐风冷汗早就浸湿了衣服。
“小风啊，你赶快啊，那行字开始动了！”
徐风猛地抬起头来张开双眼，便发现在火光下，那行字的最顶端，竟然出现了十秒的倒计时。
十
九
五
三
一
"我选死！”徐风抬起头来，看向镂空骰子。
“完了！”
不知说的一句话，徐风颤抖地看向上方骰子，骰子凝聚的笑脸此刻爬满了镂空骰子那空缺的位置，补齐了本应该没有的脸。
它冷冷注视下方的徐风，就在此时，那些原本化作残肢的尸体们，就像时光倒流一般，出现在徐风身后中央的圈子，那圈子不知何时有了一个用线笔画成的红圈。
黄老板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徐风，所有人如见鬼一般，同样惊讶地看向黄老板，以及那早已经怀胎却死掉了的女人。
黄老板与女人相拥而泣，不止是他们，那死掉的十五人，就像从鬼门关硬拽了回来。
可这温馨的一幕没有持续多久，那带着笑脸的镂空骰子发出了机械一般的声音，“死，还是活，选一个。”
“咕咚！”
镂空骰子准确听到了徐风因为紧张，在这个空间发出的吞咽口水声。
它笑了，笑得依旧骇人，直直盯着徐风。
徐风第一次是懵的，他哪里知道，是死还是活？这难道跟之前有什么规律不成？
这个时候，身后的老莫开口了：“小子，选死！”
看着倒计时，徐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镂空骰子的下方，出现了一座一人高的金山。
所有人的眼神无一例外闪着金光，除了徐风，他紧张得不敢大意，看着上方的骰子。
骰子的脸色变得缓和，虽然没有以前那般可怖，但也十分吓人。
那死人脸一般的眼神，瞪着徐风。
“老莫，你神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石墙上，应该是某个高人，留下了答案。”
老莫推了推眼镜框。
他在爆炸前，在石墙上，早已窥探到了角落里的答案，只要跟着答案走，那么，一切应该就迎刃而解了。
徐风听到身后同时振作的声音，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徐风的四面八方，响起一阵声响，紧接着，一个个两人高的，身披铠甲的金色护卫，举着铁矛，包围住整个红圈。
单单是它们那空洞的双眼，就已是无比让人惊讶。
就在众人因为老莫的存在，松口气后。
骰子发出机械的声音，依旧说着那句话——死或活，选一个。
所有人看向老莫，如同看向黑暗中的火苗。
老莫沉吟片刻后，抬起头看向倒计时，在五的时候喊道：“选活！”
徐风在还剩一秒时，听从了老莫的建议。
那镂空骰子的脸色越发的冰冷。
那一人高的小金山推移一步，又是一道死或活的选择。
老莫给出了活的答案，徐风在倒计时前说出那答案后，镂空骰子罕见地发出一道不一样的声音，那似乎是来自女子的声音。
“恭喜你...”声音中带着遗憾，遗憾之中，似乎又带上了喜悦。
镂空骰子的死人脸发出一声叹息，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下，重新露出了可怖的笑容，“答错了！”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徐风怔怔地看向身后，那里早就没有了人，此刻，徐风能感到脑袋后面，一股热气吹在后脑勺。
徐风看着那些尸体，那些护卫，铁矛染成了血红色，它们空洞的眼神，纷纷盯着徐风那黑色却染成了红色的头发，徐风脚踩着溢来的鲜血，险些尿出来。
接下来就是不止的干呕，徐风感受到死亡来临的恐惧，险些晕厥过去，大脑极度缺氧。
“恭喜你，选择了活着，所以你成功了。”
徐风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答案，那答案就是这个镂空骰子亲自雕刻下去的，它才是答案，而刚刚对它而言...
看着它那骇然寻味的笑容，那只不过是它一时兴起的玩乐罢了。
徐风看着这里的一切，看着自己暗恋的女子，那恐惧的双眼，死死盯着自己，最起码...徐风还活着，就在此刻，脑海中又响起一道声音，“我...骗你的！”
徐风傻傻看着自己腹部的铁矛，想起了父亲，想起了初恋，想起了钱，权利，很多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可他最后想起的是自己这窝囊的一生。
如果还能活着，他绝对不会在这么窝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