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如果不是杜仲找到了她,她当时就想自杀了
可是如果她自杀的话,爹爹和弟弟们只会受到更加凶狠的责罚,所以被杜仲救回后她一直靠着这个念想活着
这是她活下来的唯一理由
可是就在刚才她又被恶心的男人侵犯了,那日日夜夜被疯狂折磨的回忆来势汹汹,冲断了最后一丝她的理智
她想,就这样死去吧,结束罪恶且肮脏的一生
要是官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怡红院,怡红院难免被查,到时候杜仲万一再煽风点火,那她这怡红院岂不是要关门大吉
红姨赶忙差人叫来了十里八街的大夫给江玉茹医治
“最好把这件事一字不落地说清楚,要不然我让怡红院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杜仲挥剑斩断了红姨头上的珠钗
红姨见状哪里还敢隐瞒,这城中的大人物哪一个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你认识江玉茹?”林萧瀚同样察觉到孟喻宛不对劲,开口问道
“不认识,不过我之前倒是认识一个官妓,后来被人折磨致死,不知道这位玉茹姑娘会不会也是同样的结局。”孟喻宛语气故作轻松
不一会同去看戏的人就回到了洄水涧,楼下传得沸沸扬扬
大理寺少卿和丞相之子为了一个官妓大打出手
那官妓生死未卜,丞相之子落荒而逃,大理寺少卿怒斩老鸨珠钗
“这公孙丞相可要头疼了,儿子在青楼丢尽了脸面这岂不是公然揭下了他高洁的假面具嘛。”
“还有那一向面无表情的杜老爷子,此时面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林萧瀚说着便与两人告别,兴冲冲地去了杜老爷子那里
谁让旁人总是将他和杜仲放在一起比较,说杜仲乖巧懂事,他放浪不羁
谁家乖巧懂事的孩子在外面豢养官妓,他非要赶过去好好嘲笑一番
“我找机会拿到了药渣,要不要现在就去找陈斯年?”谢宜怀拿出了那剩下的药渣
这么快就拿到了,孟喻宛迫不及待地带着谢宜怀去了医馆
“哥哥,药渣,看看。”她拖着陈斯年不情不愿的身体来到了案台前
“如今该称呼你为定远侯了,不论城中如何热闹,对定远侯的称赞总是排在第一位的。”陈斯年捻起药渣,逐一放在鼻子下闻了起来
“这就是对定远侯说话的态度?”谢宜怀被他阴阳怪气心中很是不爽
“里面有慢性毒药,三个月时间就可以完完全全摧毁一个成年男子。”
“无色无味,平日里看不出来任何异常,但凡气运丹田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陈斯年都不由得感叹皇帝狠毒,齐先生只是散播了一点谣言,皇帝就忍不住动手了
看来完全没必要齐先生出手的必要,皇帝会自行为宗家报仇
“狗皇帝当真薄情,如果没有谢家北冥国早就覆灭了,过河拆桥这一招算是被他玩明白了。”孟喻宛想杀了那狗皇帝的心又多了一分
“这药再这样吃下去,我看你根本就没命当那定远侯吧。”陈斯年将药渣子丢到了一旁
三个月,三个月该怎么将谢家人平安转移出去呢?
“要我说还不如现在就反了,或者暗杀了皇帝,随便找个皇子扶持立为新帝。”孟喻宛见谢宜怀不说话,心中更加焦虑
“他对谢家虽然不仁不义,但是自他继位以来,北冥国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他对得起北冥国的所有百姓。”
“不愧是为人称道的少将军,自己脑袋都要搬家了还时时挂念着城中百姓。”孟喻宛被他气到语无伦次
“你放心,我不会让谢家出事的。”谢宜怀想要触碰孟喻宛却被孟喻宛躲过,并把他赶出了医馆
陈斯年看着坐在一旁唉声叹气的孟喻宛没有任何反应,爱情这苦是她自己非要体验的
“既然皇帝想谢宜怀死,那不就不用齐先生动手了?”孟喻宛反应过来
“皇帝从谢宜怀坠崖之事看出,只要谢宜怀死了谢家就垮了,所以他一直针对谢宜怀。”
“可齐先生的目标一直是谢北海,再是谢家满门。”
陈斯年一语点醒了孟喻宛,所以无论如何谢家都逃不过这一劫
“你是救不了他的,他不可能抛下其他人独自逃生,所以这是一个死局。”陈斯年向孟喻宛伸了伸手
【这还用你说!】
孟喻宛看着眼前的手不明所以,重重拍了一巴掌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齐先生有秋季新衣,为什么我没有?”陈斯年眼神哀怨地看向孟喻宛
孟喻宛这才想起来,其实陈斯年和齐先生的衣裳是同一时间做好的,只不过她一直忘了给他
这倒让他抓住了把柄
“怎么可能没有你的,我请你去洄水涧喝茶顺便把衣裳给你。”整日守着这医馆,孟喻宛都替他沉闷
陈斯年十分听话,关上门便跟着孟喻宛去了洄水涧
谢宜怀十分烦扰地回到谢府想同谢北海商讨将谢家人偷偷转移的事
谁知刚回到大厅,就被谢北海拦了下来,三姨太正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听老三说,你在洄水涧找了个孟喻宛的替身?”谢北海如此直白倒让三姨太慌了神
她还在这呢,这不明摆着说明是她将这件事透露出来的吗
什么替身?明明是本尊好吧
“我现在有关于谢家生死存亡的事要跟你商讨,你确定还要问我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谢宜怀当着三姨太的面说了出来
凭什么他整日为了谢府提心吊胆,而其他无用的蠢人还一直在嚼舌根
谢北海见状让三姨太先行退下,将谢宜怀带去了书房
谢宜怀将下毒之事简单复述了一遍,并提议将谢家人分批次转移到荒芜之地
“不可,现在谢府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皇帝的暗线,贸然送人离开只会加剧冲突。”
“待在这里只能是困兽之斗。”谢宜怀一时也没了想法,总之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