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喻宛混进谢府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桃木簪,而是去了谢宜宁的婚房
话说昨晚才发生了那档子事,今日谢府的守卫竟然没有增多
大概是害怕突然增加守卫引人怀疑吧,孟喻宛没再深究就翻墙而入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大公子将新姨太推倒在地,新姨太都哭了呢。”
“你说这大公子要是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娶她进门?”
“这大公子跟二公子比起来可差远了,看看二公子,整天都将二夫人捧在手掌心中,实在是羡煞旁人。”
孟喻宛听了这些话心中烦躁不已,径直朝二人的婚房走去
绿拂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抱膝坐在院子中,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你可曾后悔嫁到谢府?”孟喻宛悄无声息地站在绿拂的背后问道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令绿拂惊惧不已
“是你?”绿拂晦暗的眸子有了一丝亮光,随后这份亮光便转瞬消逝
“我不后悔的,我爱他,就应该为他奉献我的所有。”
“我都不明白你是怎么爱上他的?是被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欺骗了。”
“不是的,他身上有我向往的东西,那些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分毫不值,可是对我来说那是我永远可望不可及的。”绿拂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谢宜宁的场面
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孟喻宛决定再也不关心她的事
完全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弟弟呢?你不是说要把他接来谢府吗?”这是孟喻宛最后关心的一个问题
小小年纪就被抛弃,这会对他造成永远的心理创伤
一听到关于知知的事,绿拂没了刚才的侃侃而谈羞愧地低下了头,声音细小地辩解道:“我给了他钱,还找了人照顾他。”
“笑话,你知道他根本不需要这些,他只想跟你在一起,你抛弃了你的弟弟。”
孟喻宛心情激动,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要害所在
“你根本就不懂,相公处境艰难,如果现在带知知入府,会给他带来更多麻烦,而且我没有抛弃他,我会按时去看他。”
孟喻宛只觉得她无可救药,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竟然一直在伤害真正在乎自己的亲弟弟
她并不打算把知知受伤的事告诉绿拂,不论是她根本真的不在意,还是即使在意依旧无动于衷,都让人气愤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你也不配再提英九的名字,好自为之吧!”
随后,孟喻宛绕过巡逻的府兵,成功进入她和谢宜怀的卧房
陈斯年给的药草香囊还挂在床头上,昨天用来擦脸的湿手帕不知道为何干干净净地放在案架上
孟喻宛抚摸着那绣花枕头,回想着两个人生活的点点滴滴
【回不去了】
【本来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假的】
【是我对不起他】
孟喻宛叹了一口气,翻出箱子底下的桃木簪便离开了谢府
为了防止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及给齐暮带来危险,孟喻宛主动申请在城中开了一家茶肆,顺便探查城中最新的事态动向
茶肆从未时开始营业到寅时闭店,说是茶肆,其实也包括酒水和钱色交易,套上茶肆的外壳总显得雅致一些
回到茶肆后,孟喻宛换上一身鲜艳红衣,在额头间画了精美的花钿,带上那半遮半掩的红色面纱,出现在三楼的亭台之上
洄水涧,茶肆的名字
“姑娘,怎的今日这么早就来了?”一个身穿深紫色长裙却妆容素雅的女子朝孟喻宛走了过来
肤白貌美大长腿,孟喻宛看了不禁心情大好
摸着那女子细嫩的脸蛋便说道:“紫鸢姐姐今日美极了,不愧是我们洄水涧的头牌。”
“姑娘别说笑了,幸得姑娘相救紫鸢才能有口饭吃,不然此刻恐怕早就成了行尸走肉了。”紫鸢的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忧伤和重获新生的欢喜
新来的乐师站在楼下朝紫鸢招手,紫鸢面带羞涩地招手回应着
“姐姐看上了那乐师,乐师最会骗人,姐姐可不要轻易把自己交到男人手中。”有了前车之鉴,孟喻宛更是心中谨慎
“知道啦,那我先下去排练乐曲了。”紫鸢捂嘴轻笑,欢快地向楼下走去
【这都快成爱情保安了,与其操心别人不如担心自己】
果然还是暧昧时期的爱情最令人心动,但凡有了一纸婚书的约束,就像被柴米油盐绑缚,难以喘息
孟喻宛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房中多了一种不属于她的气息
有人藏身于她的房中
“不知阁下是何人,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孟喻宛警惕地盯着四周
回来得太急,孟喻宛趁着月色换了衣裳没有点上房中的蜡烛。如今月色隐隐消退,房中的事物看着十分朦胧
一阵微风拂过,窗帘之后传来异动,孟喻宛想都没想便使出了琵琶飞刃
悄无声息躲进她房间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铮!
没有如期而至的皮开肉绽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与琵琶飞刃在空中相撞,两者双双落地
一阵掌风袭来,孟喻宛用手臂挡住,可这掌偏偏落在昨日谢宜怀用长枪打到的位置
她的右手开始隐隐发抖再也使不上力气
楼下歌舞升平,人群攒动,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楼上的异动
呵,孟喻宛甩了甩那没用的右手,左手熟练地拿起琵琶飞刃刺向那人的面门
孟喻宛刀刀至死,似乎惹怒了那人,他也不再收敛锋芒
三十招后,那人握住孟喻宛的左手轻轻向后一拧,琵琶飞刃掉落在地
恍惚之间天地旋转,孟喻宛面部朝下被人毫不留情地按在了床上
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打斗过程中,脸上的薄纱早就不知掉在了何处
此刻,孟喻宛被气到脸色涨红,嘴上骂骂咧咧地问候着那人的全家
“别骂了宛宛,你也是谢家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诅咒自己。”那人轻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放松
孟喻宛心口一怔,再也没有了丝毫挣扎的动作
谢宜怀,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去江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