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是能力不行,白筠月还不至于头疼。
偏偏是态度问题。
也难怪时舒尘谈及色变。
池嘉陌无话可说,揣着试卷,心里沉甸甸的。
要怨只能怨自己倒霉。
哪个科任教师会把其他科目试卷全找过来,还做了个综合分析啊。
白筠月偏偏跟个小学班主任似的,拨茧抽丝,追究问底。
不当侦探可惜了。
栽到她手里不算冤。
白筠月见他不说话了,把试卷拿走,“都在对的选项做好标记了,为什么填进答题卡的选项故意写错的?显示自己很能耐?故意气死老师?幼不幼稚啊你?”
池嘉陌埋头不说话。
白筠月敲了敲桌子,“是男子汉你就回答我是不是故意的。”
“是。”
池嘉陌心里原本是打算不承认的。
一句男子汉激起男人由内向外的自尊心。
白筠月一口气堵在喉咙处极力忍耐,“行,敢作敢当,不是我说你……看你以前的学习也是这个状态,本来后面以为你改了这毛病,现在又犯了。
我是该说你旧业重操了还是我大意了,嗯?”
池嘉陌一张脸绷不住了,顺手牵来一张椅子麻溜坐下。
他说,“我有难言之隐。”
“一张嘴,能说能怼,哪难了?”
池嘉陌,“……”
没有意外的,池嘉陌又被罚了一遍。
行,故意写错这么多是吧。
把错的题目连带答案解题思路全部重抄一遍。
下午,白筠月来得最迟。
办公室其他老师都到了。
看到白筠月一脸忧愁。
不用说,这一看就是吃了败仗。
黄老师心想。
“白老师,别难受,池嘉陌那孩子啊,我早放弃了。
要不是担心年终奖被扣,我都不在意他考多少分。”
校里面有规定的,考试不及格的学生,有一个,奖金被扣五十。
一个老师那么多学生。
来个十个二十个不及格的,一年的血汗钱就飞毛了。
不怪辅导员这么焦虑。
白筠月噢了下。
刚才走神了。
但是有听到辅导员说的话。
白筠月让黄老师放心,“我已经说过他了,他也保证以后会认真对待。”
真正让她困惑的是池嘉陌居然老老实实接受罚抄,一个字都没反驳,是不是……
有点过于听话了。
白筠月心里反而发毛。
有的老师就惊讶了,放下手中的活凑过来,问白筠月怎么做的。
白筠月说也没有什么。
“就让他把错题都抄一遍,然后告诉他成绩不及格对科任老师的影响。”
看得出池嘉陌听进去了。
“你居然真的让他抄啊,他哥可是个财阀大佬!”
财阀大佬?
白筠月觉得好笑,“罚池嘉陌抄写跟他哥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老师,有义务正确引导每一位落后生。”
再说,时舒尘就是个打工族,哪有这么可怕。
只是给人的感觉不怒自威而已。
受老板重用,能力不低。
顶多是大佬,称不上是财阀。
话是这么说,可老师们都做不到啊。
现在也就有钱人敢生孩子。
然后再教有钱人家的孩子。
吃苦受气少不了。
黄老师悄悄问白筠月,“你不怕?”
“不怕啊。”
哪有人怕自己老公的。
池嘉陌怕时舒尘,时舒尘怕她。
在时家的关系是这样。
黄老师意外,“那你愁眉苦脸作什么?”
“不好说,等我先弄清楚吧。”
白筠月下了班照例蹭池嘉陌的车。
意外的,这回池嘉陌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这小子最近是越来越野了。
白筠月环胸打量他,“你晚回去不怕你哥削你啊。”
池嘉陌窃窃一笑,倍儿有自信,“有你在我哥发不起火。”
白筠月凝噎,“合着你在利用我啊。”
就是有她在时舒尘才欲火焚身好么。
然后,她就成了欲火下的牺牲品。
想想后果白筠月都发毛。
“不行,除非你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否则别想开溜。”
“我不溜,我光明正大走,嫂子,你赶紧的,我要来不及了。”
白筠月被推到一边,池嘉陌急急忙忙开车走了。
还来不及?小小年纪怎么忙得跟个国家领导人似的。
“油嘴滑舌。”
白筠月到锦园的时候时舒尘已经回来了。
有点早,出乎意料。
带了烤鸭。
还有丸子。
白筠月难得空闲了,过来一起帮忙。
她喜欢吃丸子,可是每次买的都是淀粉做的,水煮开了,往里一放,小小一个滚得像个乒乓球。
时舒尘没少嘲笑她不识货。
主要是这玩意光表面看也看不出啊。
白筠月基本上是一家店接着一家店换。
好不容易找到家实打实肉做的。
一开始老板还老实。
后面也开始弄成淀粉的了。
自此白筠月再没买过这玩意。
时舒尘先是扫了一圈,“那小子还没回来?”
这成绩……出生的时候脑子不会连同脐带一块剪了吧。
一听这话白筠月就知道他为什么回来这么早了。
“估计是怕你训他,下了课就开溜了。”
可惜了,池嘉陌最喜欢吃的烤鸭
“早晚得面对,溜就能行了。”
时舒尘没好气。
又唧唧歪歪了好久。
等他叨念完,发现白筠月一直在看他。
“怎么?”
白筠月把炉子关了小伙,一边找调料包,一边回答,“我是在想你以后肯定是个严厉的好父亲。”
在池嘉陌身上她就能找到时舒尘当父亲的影子。
他会是个好父亲。
白筠月总结道。
时舒尘征然片刻,上前搂住她的腰身,往精细脖子上亲了亲。
酥酥痒痒的。
白筠月难受。
时舒尘却不管,先让自己爽了再说,“白老师这话有毛病,严厉了怎么就是好父亲了?”
孩子心里不怨恨上就不错了。
“严厉本身就是为了孩子好嘛,为孩子好那就是好父亲啊。”
白筠月一本正经地解释。
其实她小时候父亲也是很严肃的。
经常督促她学习。
虽然严厉,但是也有奖励,恩威并施。
后来呢,家里生意渐渐做大了,就没有那么多闲心关注她了。
好在长大后她也不需要家长操心。
“哎,我看爸跟你性格差别很大的,他平时也对你们这么严厉?”
白筠月眼中的时老师和气慈善,一点都不像是会骂人的。
但是时舒尘就跟他很不一样。
虽然也拎得清,但是放在管教池嘉陌身上不太管用。
否则池嘉陌也不会成为老师的头疼学生。
时舒尘个子高,一会把下巴磕到她头顶,一会放至肩膀,不太安分。
他说也还好。
“我爸看似又当爹又当妈,但他一个人管着公……呃,我是说,他一个人在外面跑业务养家糊口压力大,顾不上,我比嘉陌大十几岁去,基本上都是我管着嘉陌。”
白筠月嗯了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没有池嘉陌骚扰,这顿饭吃得无比畅快淋漓。
饭后,时舒尘主动去刷碗,白筠月就到书房写对联。
老太太交代的。
白筠月说又没有什么喜事。
老太太很是随意,大手一挥,那就庆祝池嘉陌改邪归正。
白筠月当时笑得腰疼,现在看来,这幅对联写的有点早。
时舒尘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想写什么好。
“哎,对了。”
白筠月忽然想起一件很严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