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月回到房间,心砰砰直跳。
只是一场契约而已,等还完债就会抽身离开,还是不要牵扯太多好……
“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白筠月自言自语,顺手把吹风机扔进抽屉,赫然出现一个精心包装礼盒。
上一秒还明亮的眸子忽然淡漠无魂。
“送给心里的人。”
白筠月对着上面的便签不由自主念出声。
原来不是给她的啊……
包装这么正式,一看就很用心。
那个女生真好命。
白筠月收回不舍目光,把礼物放回原处。
胸口忽然抽搐了下。
既然有喜欢的人,干嘛还要找她契约结婚?
莫名其妙。
还故意放她这边,切。
白筠月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酸酸的。
“明知道我失恋过,还在这给我下眼药水刺激我。”
抽开抽屉,拿出礼盒就想丢出去。
犹豫中她又放弃了。
这又不是她的地盘,还是别乱动他的东西好了,反正放这又碍不着她。
可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唉……
白筠月盖上被子,想起浴室中火热的吻,翻来覆去。
很困,就是睡不着。
时舒尘,你是什么意思呢……
一定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嗯,对。
她做了一番心理建树,迷糊间沉沉睡去。
拿着白筠月资料的时舒尘正在办公室反复翻看,对着程家保险柜那幅项链图纸图陷入沉思。
从父亲遗物中搜到的项链照片也跟白筠月还有程家的一模一样。
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联?
“当初我们对外说父亲是失足摔下山崖而死,程家公司凑巧崛起,还把父亲手下的高层都笼络,未免太巧合了。”
可惜这些年一直找不到证据。
“虽然那时我高烧迷糊,却清晰记得是男人把他推下去。”
怕掉下崖底还有生机伺机再下毒断后路,手段何其残忍。
阿克把相关视频放慢倍速,“您交代过不能打草惊蛇,所以送老总裁到医院的人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太太。”
从他目前搜集的情报来看,牵扯最深的是白筠月。
“boss,目前能确定的是太太当时去过崖底,而且跟老总裁遇难时间吻合,而且太太当年的银行流水的确有一笔不菲收入来自程家,我觉得太太很可能是帮凶。”
时舒尘捏紧手中的纸张,揉成团。
白筠月……
为什么是她……
她的善良,柔弱,都是伪装的。
时舒尘烦躁地把桌上的文件推翻在地。
阿克站在一旁静静旁观,由着老板发泄。
不说老板难以接受,就是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太太看起来那么温柔体贴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心机这么深呢。
时舒尘坐在椅子上,大口呼吸。
缓了大半天,良久,他凉凉开口,“你先出去。”
阿克举了个躬,默默带上门。
白筠月,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我父亲,为什么!
时舒尘重重捶打桌面,来自掌心的麻木沿着神经直奔大脑。
时钟转了一圈,时舒尘陡然睁眼,拿起座机打内线电话。
“六年前送我父亲到医院救治的那个女孩,与之接触过的所有医生跟护士都给我找来。”
白筠月,如果我父亲的死真跟你有关系,我一定会要你家破人亡……
时舒尘攥紧手中的照片,瞳孔骤然闪过一道凌厉光色。
这一忙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八点。
准备看下一份文件时,秘书突然敲门,“总裁,有位叫白筠月的女士来找您,说是给您带了晚饭。”
“白筠月,她来做什么?”
时舒尘寒眉翘动间皆是厌恶。
“不见,让她走。”
“是。”
正要下笔,心情躁动地捏眉,“算了,带她到会议室旁边的办公室。”
“是。”
白筠月,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装温婉贤淑。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记恨上的白筠月心情愉悦,拎着饭盒随秘书一路升到三十五层。
办公室门开着,她一眼就看到时舒尘埋头办公,全神贯注的模样。
痴痴地愣了几秒。
她敲门,“那个,奶奶今天打电话来了,说是让我给你送个晚饭。”
白筠月不自在地递出饭盒,视线移开。
时舒尘淡淡地抬起眸,声音冷凝,“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白筠月点了点头,看到他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也能明白这男人为什么一连几天都不见人了。
时舒尘签好文件后缓缓取下眼镜。
假装带着几分审视嗔笑,“奶奶叫你来的?”
她老人家可不会这么狠心让自己的孙媳妇大晚上出来送饭。
这女人,撒谎都不知道动动脑筋,破绽百出的。
果然有问题。
时舒尘冷笑,从容接过饭盒。
白筠月没注意他的异常,兀自帮忙把饭菜拿出来,“其实是你奶奶今天打电话到家里,说是她过几日大寿,让我到时去老宅看她,我也不太了解你奶奶,也不知道她老人家会不会喜欢我,这不想着来你这提前做功课么?”
丑媳妇见公婆,难免紧张。
这几天他都加班,也没回去,白筠月不确定时舒尘今完回不回家,只能来了。
老太太很热情,还想当天过来一睹孙媳妇的模样,白筠月一个人怕应付不来,吓得赶紧以课程已满为由回绝。
时舒尘拎起饭盒,态度冷淡,“所以这盒饭是贿赂我的?”
算是吧,白筠月心虚地别开眼。
按照协议上的,她有义务配合时舒尘应付家里人。
时舒尘盯着饭盒转一圈,片刻才打开。
闻着味道就知道不是出自张妈之手。
时舒尘闪过微微诧异,象征性地吃上一口。
丢掉。
“就这水平?一口咸一口淡,你没事多跟张妈学,娶你回来不是让你享清福的。”
嫌弃丢到一边。
白筠月咬着唇,眼眶湿润。
“我知道啊,你娶我是让我应付家里人的,我记性还没差到痴呆的地步,你不需要刻意提醒我。”
就算她从来没想过享清福,没想过要他什么东西,也用不着这么伤人吧。
饶是再没有眼力劲她也看出这男人心情不好。
白筠月自我安慰一下,拿过饭盒,“算了,今天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对不起。”
时舒尘见她强忍着委屈,心头莫名刺痛,将眸底的戾气不动声色掩盖,“白筠月。”
他阻止她的动作,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嗯?”白筠月抬头,看到一副略微正式的表情,“怎么了?”
时舒尘欲言又止,半晌,问道,“你认识时文博么?”
时文博……
白筠月想了想,思绪很快从刚才的不愉快当中抽出来,“你是说A大那位已故的教师时文博时老师?”
时舒尘心忽然像被插了一把尖刀,呼吸困难。
白筠月的死果然跟父亲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