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只想救李师师,也实有诸多之事必须着紧去做。
以超凡才华,扬名于世,然后考取功名、平步青云,那样显然太慢。两三年时间,远远不够。
所以,贼老天才会让他穿越成为了一个太监?
抱紧皇帝老儿的大腿,他才有可能在两三年内,真正成为权倾朝野的存在——一如现在的童贯。
如此,他才有怀抱美人,在这未来乱世生存下去的资本。
可是,寻香而至的太监,依然是个太监啊!
又一次下意识地摸向自个裤裆,李寻香再发悲叹。
鸟飞蛋没,他也就剩下一颗豆了。
一个太监,翻牌美人,又还有何意义?
光用来看?
心有多大,世就有多奇。有朝一日,你若悟了,所想之梦,自可实现。
也不知,那莫测之音此言,除了指那挽天倾之事外,是否还指他翻牌美人之梦?
若是后者,自尚有奇迹;但前者的话.....
贼老天!特娘的也不给个实诚话!
暗骂一句,也只能权且安慰自个的李寻香,最终决定暂时抛下此念,先效法童贯,成为顶尖的权臣再说。
若无顶尖权势,自一切成空,无论如何,总归得先做了那些事。
宫门已开,匆匆赶回宫内的李寻香却被一名太监给堵了个正着。
常理而言,小太监们都是居于宫内的。
有前朝灭于宦官干政的前车之鉴在,大梁开朝太祖,对于宦官的治理极严,继位的太宗,同样如此。
虽说,后续的帝王,对于宦官的控制无可避免的日渐松懈,到了辉宗这一朝,更是出现了童贯这等权势滔天的大太监,但该有的制度,依然是在的。
故而,可说除了童贯之外,哪怕是握有不小权柄的掌势太监,也不得随意出入宫门、更无可能夤夜不归。
原本,身上有童贯所赐腰牌在,李寻香出入宫门,也还说得过去,毕竟没哪个不开眼的家伙,胆敢会为了这种事去冒险恶了童贯那太监第一人。
可坏就坏在,这一大早的进入宫门,明摆着是李寻香这家伙夤夜违规;坏就坏在,堵住李寻香的那太监,自以为找到了讨好童贯的绝佳机会。
毕竟,手下小太监私出宫门还夤夜不归这种事,若被人捅出,哪怕是对于童贯这等人物来说,亦是糟心之事。
若能先一步拿了这罪魁祸首、让童贯有补救之机,岂非大功一件?
李寻香自然不明白,面前这不开眼的家伙竟是打的这等狗屁主意。
别说这刻正自冤怒满怀,便是心情正好,已自认得宠于皇帝的李寻香也绝无可能由着一名寻常太监拿捏。
一个“滚”字立时喷薄而出。
刚入宫不久的小太监,也敢如此目无尊卑?何况还是个犯了大过的小太监!
李寻香在那发怒,眼前的太监小日子更是怒不可遏,立时扯开公鸭嗓,喝令两旁的侍卫将面前的狗胆包天之徒径自拿下。
虽说这小日子品秩不高,不过是内侍高班,但恰好入职于皇城司之内,巡查宫禁,本是其职,自有权力令宫门侍卫拿了李寻香。
尽管先前,这些侍卫查验了李寻香的腰牌,并因而放行,但也知道,这货必是违规滞留在了宫外。
只不过因着童贯的原因,他们也不想深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这刻,既然有人出头发了声,他们自也依律而行。
微怔之后,李寻香正欲两膀发力挣脱两名侍卫的擒拿,下一刻却是冷汗冒出额头。
他这才意识过来,自个鲁莽了。
夜宿宫外,的确可算大罪。若事情不被捅破,自然无碍,可若闹的人尽皆知,皇帝也断不会帮其解释是因着李师师的原因,更无可能因此免罪于其。
相反,他是暂时得了皇帝宠信不假,但那种事,怎好公开?更何况,若当真仗着皇帝恩宠而肆意行事,怕是刚获的宠信亦会随之消失。
妈了个蛋,这是冤怒过头失了智?
彻底明白自个错在何处的李寻香,顿时老实下来,由两名侍卫押着,乖乖跟在那狗太监身后准备去领罚。
跟李寻香一样,看着眼前这货垂头丧气的吃瘪模样,怒意渐减的小日子,也已反应过来自个有些事当做、有些却做不得。
尽管眼前这货是违了规、犯了大错,却不能公开,因为这必然会牵连到童贯。
若被捅破闹大,眼前货色自然没好下场,可难免也会连累他有过无功。别说讨好童贯了,怕是反遭痛恨。
思来想去,小日子还是决定得去请教自个的师傅——净身房的掌势太监秋大官。
没去皇城司在宫内的办事所在,却被带到了净身房,这自是令李寻香大为意外,一时间想不明白,眼前的货色究竟葫芦里卖的啥药——直到对方遣走了侍卫向那斜躺榻上的大肉球提出请求。
妈了个蛋的,原来这蠢货又怂又贪。
想明白其中关节的李寻香,瞬间胆气大壮。
这还怕啥?有童贯所赐腰牌傍身,再扯下虎皮拉下大旗,眼前的两蠢货,还不由着他忽悠?
整整衣衫,昂昂胸膛,李寻香正欲大刺刺地开口,却听上头的肉球先一步发话了:“缺啥补啥,你又忘了?”
缺啥补啥?这是肉球给这蠢货的建议?
一愣之下,李寻香刚张的口重又闭上,却是因此想到了自身。
的确,这是个好建议。
缺啥补啥,便是投童贯所好。放到他李寻香身上,亦是至理。
他李寻香缺啥?
不缺智谋,不缺应变,不缺才华,唯失冲动。
如若不然,他这刻也不会因冲动之下惹恼了眼前狗太监而来的此地;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冲动之下不顾后果地去了梦之都,导致穿越来了大梁。
冲动是魔鬼啊,没钱没本妄想屁个翻牌美人。
唔,至理名言。
心中略升敬意的李寻香,抬眼细细打量上头的大肉球,可这一细看,又忍不住想笑。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肥胖之人!竟将容二人相坐的榻子给塞了个满满当当。令人忍不住担心,这榻子会不会就在下一刻被远赛母猪的肉球给直接压垮。
“缺啥补啥?”微愣之后,小日子猛拍脑袋谄笑,“师傅,这事小日子又岂会忘记。您瞧,这里不就有现成的么。”
说完,小日子转身自墙边的柜上翻出一盒,恭敬上前递向肉球:“师傅,这是好物。”
“好物?”因过于臃肿而挤成道缝的双目勉力睁开,大肉球冷笑道,“你对我越发的不上心了。这里能有好物?这些打小入宫的货色身上割下的物什,跟蚯蚓有何区别?能补什么?”
“师傅,其他不行,此物却行。”说着,小日子转头指指李寻香,谄笑道,“这是那家伙身上所割。他可是方行的宫礼。我看过,比往日我在外头所买更要大上不少。师傅需要缺啥补啥,这必然有用。”
他身上的?割?宫礼?
李寻香立时明白,那盒中到底是何物了,一张英俊的脸庞瞬间变得狰狞。
这混账!竟将他的那......等等,缺啥补啥竟狗日的是指此!枉他还以为,是死肉球的至理名言!
正欲怒极发狂的李寻香,下一刻却是重新镇定。
刚领悟的缺憾,他必须弥补,再不可冲动。
眼观鼻、鼻观心,不去抬头相看以免再犯冲动的李寻香,却是心中又起波澜。
缺啥补啥,难不成,还真有这事?难不成,他的愿望,以后也是借此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