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悲痛欲绝,脸庞却是一片镇静,无神的看着舞台,睫毛湿成一缕一缕,鼻头发红。
一瞬不瞬的看着舞台上那些旋转起舞的女孩儿。
直到排练结束,景希走过来,她看到了陆宴州,陆宴州给她做了一个手势,她明了点点头。
走向邱意浓。
“……怎么了?哭什么?”
邱意浓回神,“啊?我哭了吗?”她伸手一摸,湿漉漉的,她挤出一抹笑来:“可能是眼睛太干,需要点滋润。”
景希拿出纸巾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尽,擦到眼尾时,一大滴晶莹的泪珠往下一滴!
景希一下抱住了她,心疼:“怎么了跟我说说,是不是想上台跳舞?”
邱意浓轻声道:“没有。”她想起训练室里贴着的夏夏照片,窒息感猛然卷来,喃喃:“我是觉得四肢健全真好。”
陆宴州喉头一梗。
她是因为这个哭吗?
景希因她这句话想起了夏夏,连连叹息。
邱意浓从景希怀里退出来,“希姐很晚了,下班吧。”
景希看了眼陆宴州,“好吧,你和宴州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你再过来玩,帮我指导他们。”
邱意浓沉默。
她目送景希离开,回头。
这是这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次主动的、无声的看着他。
眼里像是写尽了千言万语,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观众席上的灯光很昏暗,她的白净温恬,他的挺拨淡然,互相糅杂,几页纸都道不尽的恩怨情结。
好半晌,陆宴州上前,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擦了擦她湿润的眼角,嘶哑道:“别哭,我们回家。”
他牵着她的手离开舞蹈中心。
他们没有提录音里面的事,更没有提邱栋和夏夏。
回去后陆宴州去厨房做饭,邱意浓坐在厨房门口的凳子上看着,屋里除了洗菜切菜的声音再没其他。
陆宴州偶尔一回头,她就静静的坐着那儿,像一朵悄然绽放的流苏花,漂亮惊艳,叫人一见难忘。
只管陆宴州的电话响了,他一手接电话一手打鸡蛋,不免不方便。
邱意浓起身从他手里接过鸡蛋,在案板上磕了一下。
鸡蛋整个流了出来,像泥鳅一样迅速掉在了地上。
“……”
陆宴州揉了下她的脑袋,“晚点发现我邮箱,现在我很忙。”
挂了,把手机关机。
他抽了厨房纸巾把鸡蛋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看向她。
邱意浓:“……”
“陈妈没教过你?”
“……她不让我弄。”
“我教你。”
他又拿了一枚鸡蛋,塞进她的手里,从后面抱着她,大手包小手,男低音在她耳畔:“鸡蛋要对着碗,力道轻一些,对……就这样。”
打好了,又问:“你是想吃炒的还是荷包蛋,还是鸡蛋羹?”
“我不挑食。”
他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荷包蛋?”
“嗯。”
他抱着她,煮面,煮肉丝,把鸡蛋放进面条里。
一碗面,陆宴州喂她吃了一大半,一个蛋两人平分着吃了。
这么久以来,唯一的一次以和来结束的晚餐。
饭后,陆宴州拉着她的手在露台上散步,看城市的辉煌夜景的灿烂。
最后在秋千上,邱意浓在陆宴州怀里睡着。
陆宴州抱着她,一夜未眠。
这样的夜晚太难得。
难得到……
像是她临走前的赠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