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前两天去书房的时候带过,是不是不小心弄掉了,于是她便去二楼书房找。
书房的门半开着,杜钟在酒架上挑酒,转身去拿酒杯的时候,瞥见了刚进来的江岁。
素净的白色长裙随着步伐微微摇dàng,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她歪着头,眼睛明亮,又带着稚气地看着他。
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映出纯白的光。
杜钟一时恍惚,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第一次遇见秦弦的场景。
*
那是一个阳光温柔的早晨,他坐在公园长椅上低着头抽烟,头天晚上他和几个朋友喝多了,在公园和人打了起来,他打听到那人早上会来公园跑步,所以来堵人。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便看见了歪头盯着他看的秦弦。
杜钟不明所以,豪横地问:“看什么?”
秦弦怯弱地说了句:“你能让开一下吗?我昨天在这里丢了耳环,我想找找。”
杜钟耸肩,扯出一个痞痞的笑:“找呗。”
秦弦有些尴尬,微微低下头,双颊浮起了红晕,眼睛不自在地在椅子边看了一圈,最后盯着他脚说:
“那个...好像被你踩到了。”
就是那一秒,杜钟被她的美闪到了。
*
江岁看杜钟眼睛直勾勾发呆,问:“你能让开一下吗?”
杜钟木然地看着她,半天没回过神,耳朵里还是回忆的声音,和她的声音重合。
江岁指了指他的脚,说:“你踩到了我的耳坠。”
杜钟手里的酒瓶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像心脏狠狠挨了一拳,疼得无法呼吸。
江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杜钟眸光微闪,将魂魄竭力往回收,他低头看见脚边露出的半截耳坠挂钩,慌忙挪开脚,将耳坠捡了起来:
“没...没想什么,我...我来拿酒。”
江岁指着地上的酒瓶:“酒不要了?”
杜钟顿了一下,又蹲下身捡起酒瓶:“要,我先走了。”
他转身就走,江岁喊住他:“喂!我的耳坠。”
杜钟回神:“啊?”
江岁失笑:“耳坠你没给我。”
杜钟反应了一秒,看向自己手里还攥着她的耳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给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阿瑶看杜钟手里只拿了一瓶酒,问:“你怎么只拿一瓶啊,不够喝啊。”
杜钟面色yīn沉,将酒放在一边:“要喝自己拿去。”
阿瑶看他有些异常:“怎么了啊你?”
杜钟下意识瞥了江岁一眼,心绪乱得很:“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匆匆往门外走,留下一屋子不明所以的人。
回到自己家的杜钟,颓废地坐在地板上,手里紧紧攥着怀表。
“啪!”表盖被按开,又合上,按开,又合上。
如此往复许久。
他盯着表盖上那张缩小的照片,眼睛被泪水模糊,他低着头,像丢了糖果的小孩,自言自语:“我以为我会渐渐忘了你,可我没做到。”
*
自打上次从秦飒嘴里知道韩蒂即将落网的消息后,江岁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心情也像拨云见日一般,晴朗了许多,唯一有些郁闷的就是,过两天就是婚礼了,秦飒却还没有联系她,也不知道婚礼前能不能抓捕。
白阿婆送来了婚纱:“江小姐,化妆师和摄影师都到了。”
她看着那婚纱,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我自己化妆就好了。”
过了一会,韩蒂回来了,和杜钟一起,步履匆匆进了书房。
书房门刚关上,杜钟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他:
“这是这个月的假账本,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我就jiāo给大晋了。”
韩蒂翻开仔细瞧了一遍,满意地点头:“很好,这还有几张卡,是蒂厉套出来的钱,你抓紧时间转给阿楼,别让大晋察觉了。”
杜钟接过卡揣进兜里:“你既然不放心大晋,为什么还不除掉他。”
韩蒂:“有他在,那边知道的消息,便都是我们想让他们知道的,等计划实施时,才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杜钟扯起一丝坏笑:“你还真是步步为营。”
韩蒂:“行了,快走吧,我给阿楼打个电话。”
杜钟摆摆手,转身离开,穿过走廊,下了几步楼梯,他缓缓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向三楼。
三楼是韩蒂的卧室,他很少上去,但今天没来由地有些好奇,现在楼上变成什么样了。
他放轻了脚步,慢慢向楼上走去。
以前的南郊别墅,沉闷压抑,现在不同了,走廊上挂着色彩明亮的水彩画,玄关立着百合花,窗子挂上了轻薄的白色窗纱,随着微风翩翩起舞。
走近卧室时,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很独特的属于江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