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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科幻 > 这世界危在旦夕 > 第38章 作死一定会死

“主子,这就是那伙新华军配发给士卒用的胸甲。奴才请人看过,用得是上好镔铁,大匠锻造,堪称千锤百炼,手艺扎实。敌势之强,不可小觑。”

凤凰城内,努尔哈赤的第八子,黄台级端坐城内衙门大堂。底下四五个留细发辫的奴才送上来数件军械器物,供他审视。

第一件是新华远征队配发给归化民兵的半幅胸甲,花纹钢材质,锻机打造,轻便坚固。它只保护胸前,用牛皮束带系在肩膀和腰部,后背是空的。

穿这种胸甲的士兵必须时刻靠同伴掩护侧后,否则非常危险。但若是正面对决,其防护能力相当可观。

由于周青峰‘慢腾腾’求稳,开着小火轮一步步向凤凰城前进。建奴在凤凰城的守军前几日还有机会南下刺探镇江堡虚实。

韩瑷在镇江堡组建归化民兵后,迅速将其扩编为上千人的队伍,并跟南下刺探的建奴哨探在山岭间进行对决。

这个过程中,有士兵死亡,也有叛逃投降。相应的装备也就落在建奴手里。

佟养真逃回宽甸又被送回赫图阿拉,相关消息却以快马报送。在建奴高层吵明白要如何应对之前,努尔哈赤就命儿子黄台级和侄子阿敏带三千人马支援宽甸。

黄台级带兵到宽甸又立马转向西南支援凤凰城。他和阿敏水陆并进,力求保住宽甸的西面堡垒,避免后者遭受侧后攻击。

去年,黄台级被努尔哈赤封为‘和硕贝勒’,正式进入建州部高层。他现在才二十五六,年轻气盛。佟家战败后,他大发雷霆,满脑子想着要如何报复。

带着三千大军踏进凤凰城,黄台级急着整顿城中军备,一口气斩了十几个所谓汉人奸细,还全城拷掠粮草,以供军需。

以高压态势威慑城内百姓,打压汉人反抗意识,提升建州大军士气。这是黄台级手段之一。之二便是快快收集镇江情况,便有了底下的奴才送来胸甲。

见了这胸甲,建州将官无不皱眉。

这甲胄虽只半幅,但质地太好,护住胸前要害,战斗中是大占便宜的。

“镇江那边的寻常小兵也穿这等甲胄?”黄台级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已经反复问了好几次。

底下的奴才每次都回答,“回主子,这确实是汉人士卒的甲胄。其将官甲胄更好,前后全包。近日我们与之搏杀很是吃亏,死上两三个锐卒,才能拼掉对方一人。”

除了胸甲,还有铁盔。

和明军尖顶铁盔不同,新华军的铁盔是蒸汽机冲压出来的。它像个圆帽子,还带有铁面具护住面孔。军官甚至还有护颈,对上半身的保护相当全面。

“这新华军铁器极多,头盔面甲护颈俱全。我大金的‘摆牙喇’勇士非得逼到近处,用弓箭射他们大腿才行。

可靠的近了,我方死伤也多。

昨日有个叫阿拜的‘巴图鲁’,穿三层甲带队破敌,连杀新华军五六个士卒,却还是被他们围攻而死。

这些汉人造器物实在厉害,越来越不好打了。”

几个奴才在叹气,黄台级却振臂大怒,“不好打就更要打,一定要把汉人尼堪这股势头压下去。我大金人少,汉人极多,压不住他们,大家都得死。”

奴才们唯唯诺诺,连连点头,又把几杆缴获的长矛和砍刀送上来。件件用料极足,工艺精湛,在女真中唯有上一定品级的军事贵族才能装备。

努尔哈赤尚未打抚顺,没有足够缴获和掠夺,寻常女真士卒用的装备可稀烂的很,哪怕有郭海供应也无法普及铁器。

黄台级一一看过,又惊又怒。他早知明国汉人擅炼铁器,但在辽东也见过用漆涂皮革当铁甲铁盔的明军。

“若是天下汉人都如此,哪有我大金的活路?”黄台级心中恨极,脸面上却不做表示。他只下令整顿军务,要求即日南下镇江。

可这命令还没下达,门口的护军骁骑急匆匆跑来上报,“主子,瑷河下游上来两条会冒烟的船,正好跟阿敏主子的船队碰上了。”

阿敏和黄台级一起带队来凤凰城,负责从水路押运军资,减少陆路的负担。黄台级听着一惊,连忙带队上城墙,眺望河岸方向。

瑷河河面不到百米,哪怕小船也不好掉头。阿敏从上游下来要进草河,在河道交汇处正好撞上逆流来袭的周青峰。

十几艘木船上除了粮草军资,还有二百多镶蓝旗的善战精锐。

阿敏性子暴烈,近日听多了新华汉人刚毅敢战的话语。眼见南面来的冒烟船只也无甚稀奇,他就想迎头碰一碰,张扬自己的威势。

对手只两艘船,且在下游,阿敏下意识认定自己占有优势。他亲自站到船头,挥动砍刀,对手下嘶吼大喝,“战,战,随我大战。”

汉人包衣充当水手,拼命划桨,顺流冲了过来。

黄台级也刚刚走上凤凰城的城墙,远远望见,立马吩咐道:“快派弓手到岸边助战,莫让这两艘汉人船只逃了。最好能把它抢过来,为我大金所用。”

底下的奴才‘喳’了一声,速速去办。

在江面上,两艘‘蚊子’级小火轮逆流而行,十二马力也不推不到多高速度,比冲上前的建奴木船慢一半。

只是小火轮上迅速做好战斗准备,船头的前膛炮完成装填,一炮手瞄准了冲上来第一艘建奴木船,拉动了燧发绳。

考虑到船体有十吨,这门前膛炮口径又小,机械组为了省事,计算后对船甲板进行加固,做了个简单的滑动阻尼导轨,将其刚性连接在甲板上。

燧发一拉,炮口巨响。炮身在阻尼导轨上后座不到半米,又被推动复位。

炮口射出的一发榴霰弹,也叫罐装霰弹。速燃引信被截短,确保射出八十米后引爆弹内炸药。炮声和爆炸几乎同时响起。

青铜炮冒烟,八十米外也炸开一团烟雾,几十颗一厘米大小的钢珠从烟雾中爆射而出,覆盖十几个平方,从点打击变成面打击。

爆点附近的水面最先有反应,仿佛落下冰雹般溅起大片浪花。在浪花后的木船上,高举刀斧,呼呼大喝的建奴精锐被钢珠冰雹打了个正着。

一片铁雨横扫而来。

血肉之躯硬抗了这波铁雨,只是没能扛住。

一厘米的碳化钢珠,硬度极高,在喷出炮膛的那一刻就被赋予了强大动能。它被二次炸开后能轻松击穿甲胄。

于是领头的木船上爆开血雾。船头站着的三四个‘镶蓝旗勇士’挨了这首发弹药,哼都没哼,就跟稀泥似的倒下了。

钢珠打烂了甲胄,从勇士的躯体上射穿,余势未歇又命中其他目标。有的射进河面,溅起浪花;有的打中船板,木屑乱飞;有的又打死打伤其他建奴。

一炮下来,河面炸裂,木船上死伤近半。

炮声传播,如雷般的轰鸣窜入阿敏的耳朵。这位镶蓝旗主正挥动刀刃,催促划桨的汉人奴才多卖力气。听着炮声,他才冷不丁的心头一紧。

哪里在打炮?

再转眼看,被炮击的那艘木船上,船头被打烂,残缺不堪。船板上全是血色,触目惊心。几具尸体跌落河中,迅速染红了大片河水。

船上幸存的建奴士卒也不再鼓噪,他们挥刀的手臂在缓缓放下,愣愣的看着突然惨死的同伴,有些莫名其妙。

没谁见过如此凶狠的炮击,就连新华远征队的炮手也只在训练场上拿草人当靶子,同样头一回见实战效果。

但战场上没时间浪费。另一艘小火轮上的前膛炮也响了。这一发打的实心弹,瞄准了靠后一艘建奴木船的水线部分。

六十毫米口径的实心弹,重量接近三公斤,炮口初速四百五十米每秒。算一下就知道其动能足有三十万焦耳。

ak47的子弹出膛动能才一千六百多焦耳,和炮相比不值一提。

这发实心弹准确命中了目标。它打中了建奴木船的船舷,引发了一场惨烈的连锁反应——船舷的木板连同船板在瞬间爆开。

三十万焦耳的动能将六七米长的木船拦腰打断。待在船舷的两名建奴士卒被爆开的木料扎的像脱毛刺猬,血肉横飞。

在弹丸打击下,河水冲天而起,大量水花飞溅。河面先是出现个凹陷,随即水流涌入,从破开的船舷进入木船内。

但......这已经无所谓了。

建奴木船的船体烂了,彻底烂了。虽然木头不会下沉,但它彻底失控倾覆。船上的建奴士卒没来得及反应,大多随着侧翻的船体被卷入河水中。

幸好船没沉,夏天的河水也算凉快,但猛然入水的滋味却不好受。幸存者惊慌失措,手脚挥舞,大声呼救。

这时候手里的兵刃也顾不上,只能丢弃。护身的甲胄更是成了要命的累赘,恨不能立刻脱个干净。

有人就因为甲胄太重,棉甲锁甲灌满了水,身子太沉浮不起来。无论其如何挣扎,只呼呼喊了几声,就没入水中没了踪影。

两相对比,对付这种小木船,只要能命中,实心弹威力比榴霰弹还大些。

阿敏还站在船头,身后的白甲护军强行将他给拉了下来。他挣扎了几了下,发了几声怒,并没坚持。

只是镶蓝旗的白甲护军已经慌了。他们在大叫道:“主子,这伙汉人的炮火太厉害,我们得撤。”

“撤个鬼,我们这是顺流,后撤即死。”

阿敏一语道破当前镶蓝旗船队的尴尬状况。顺流还能有速度,逆流不但要掉头浪费时间,速度降下来连跑都跑不掉。

眼下硬着头皮也要向前冲。

两发炮弹的时间,对进的双方把距离拉近到五十米,且还在高速相遇。

阿敏再次爬起来,恶狠狠的喊道:“战,战,死战!头一个跳上汉人船只者,赏两个前程。斩杀敌首者,赏三百户。”

旗主亲口下重赏,船上的镶蓝旗士卒稳住了士气。眼看距离敌人没多远,他们不但呼喝大叫,反而有人站在船头,拍打甲胄,呼喝邀战,以示无畏。

砰砰砰......

两艘小火轮上的排枪响了。大量烟雾冒出,随即被前行的船体甩下。船上空间有限,玩不起三段击,十几个燧发枪兵举枪齐射。

拍打甲胄的老兄过于嚣张,被好几杆火枪瞄准,胸口中了三发。前胸看着没什么大事,后背就爆浆似的炸开。

大口径的弹丸将其甲胄撕烂,连带心肺骨头搅成一团,喷洒在江面上。其尸体扑通倒下,两眼怒睁,死不瞑目。

在划时代的火力面前,作死就一定会死!

可距离已然太近,再装填来不及。镶蓝旗的建奴精锐也意识对手火器实在犀利,干脆躲在船舷后,等着进行跳帮围攻。

此刻,炮兵也没来得及装好第二发炮弹。最快的建奴木船冲到数米距离,有大胆的白甲护军从木船上丢出绳爪套索,试图把小火轮扯住,或把燧发枪手拉下水。

周青峰一直站在船头,目标极其明显。一艘建奴木船顺流直接撞上来,他喊了一声‘左舵五’。

操控轮机的水兵摆动轮舵,小火轮船尾摆动,船头随之偏移。迎面撞上来的建奴木船擦边而过,两船的船舷发生挤压,发出吱吱嘎嘎的摩擦响动。

撞上来的木船吨位不到小火轮的一半,虽说顺流而下有一定优势,但在挤压中船舷一侧抬高,逐渐倾斜。

周青峰瞧了一眼,再次喊道:“右舵五。”

轮机兵大声复述,又转动轮舵,让船体挤压更加剧烈。

受挤压的木船上,十几个建奴白甲兵就像围城丧尸般,嘴里咬着兵刃,双手使劲攀爬。但船体的倾斜让他们站立不稳,不管如何伸长手臂,也抓不到固定物。

随着挤压继续,木船倾斜超过四十五度,船上的白甲兵彻底站不住,一个个跟葫芦似的掉进水里,浮浮沉沉,大喊大叫。

有个白甲兵大概是身高手长,好不容易扒住小火轮的船舷,咬着牙想翻身上船。

船舷后,十几个燧发枪兵已经下蹲装刺刀,同时躲避建奴乱射的箭矢和抛飞的兵刃。见到两只手扒上来,一名士兵就想用防身的燧发手枪将其打烂。

等等......船上的班长喊了声,从脚踝处抽出一柄匕首,照着扒船舷的建奴大拇指切了下去。

船舷外响起惨叫,一只手松脱。

班长又切另一只大拇指。扒舷的建奴再次惨叫,掉进了水里。只有两根血淋淋的指头落在小火轮的船舱内。燧发枪兵跟玩似的,呵呵直笑。

而在船头,周青峰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小火轮还在逆流而上,剩下的建奴木船已经围了上来。

上百号镶蓝旗的白甲兵在怒吼大骂,抛绳索,丢斧头,射箭矢,无不想把这个站着的汉人大将给干翻。

周青峰抽出指挥刀,把箭矢斧头乃至砍刀之类的东西全部拨开。因为没看到有用火铳的白甲兵,他连挪个脚都懒得挪。

这份战场上的从容悠闲太气人,仿佛在风暴眼中漫步游览,视敌人如无物。围拢的建奴白甲兵纷纷向他破口大骂,呼喊邀战。

只是周青峰听不懂女真人的鸟语,知道是在骂,却又不为所动。他只等着小火轮继续向上,转个弯就能打爆这些女真蛮子。

直到穿着精致甲胄,戴了顶‘避雷’头盔的阿敏哇哇大叫的站了出来,砍刀一指,高声喊道:“那个汉人,我是镶蓝旗主阿敏,来与我一战!”

哦......这句说的汉语,听懂了。

周青峰瞄了眼,觉着对方长相太丑,也没兴趣搭话,拔出腰间的双管燧发手枪,抬手便是一发。

砰的一声爆响,大金国四大和硕贝勒之一,努尔哈赤的侄子,镶蓝旗主,爱新觉罗.阿敏的脑袋被打烂了。

在周大爷面前,作死的一定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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