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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历史 > 民国不求生 > 第742章

决议问题,因为这是一个关系重大的问题,绝不能在很短时间内就草率做出决定。

林淮唐这样做完以后,就立刻拉上林时爽、刘师复进行私下谈话,他对林时爽的心理有一定把握,沉声问道:“时爽,你是怎么想的?”

林时爽淡定说:“我尊重书记局已经做出的决议,完全支持党内的一切整风和隔离审查,所以我更要站出来说出民主集中制的必要性。君汉,师复,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中央应当做出禁止党内宗派活动的决议,否则像七一七动乱这样的事态只会层出不穷,师复你可以组织工人反对派,那么我是否能组织一个中央当权派来反对整风呢?

民主集中制的要点,就在于党内做出决议以后,全党就必须无条件执行这一决议,可是党内宗派的存在迟早会毁掉民主集中制,像法国那样……你们也都有所了解,什么索雷尔派、盖得派、劳工派、雅各宾派的,名义上是法国统一社会党党内的不同派别,实际上又和英美多党政治有什么区别呢?”

刘师复对林时爽的“出尔反尔”非常愤怒,拍案而起:“你无非是要保官僚!保不住具体的官僚,就要保住官僚的体制。没有党内自由的宗派活动,哪里有党内自由的民主空气,我们又要靠什么来监督和反对官僚主义!”

“那当然是由你负责的监察委员会。”

刘师复说:“那么谁来监督监察委员会,中执委和书记局吗?那谁又来监督书记局,请你告诉我。恩格斯说过——‘每一个党的生存和发展通常伴随着党内的较为温和的派别和较为极端的派别的发展和相互斗争。谁如果不由分说地开除极端派,那只会促进这个派别的增长。’工人运动的基础是最尖锐地批评现存社会,批评是工人运动生命的要素,工人运动本身怎么能逃避批评,禁止争论呢?难道我们要求别人给自己以言论自由,仅仅是为了在我们自己队伍中又消灭言论自由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 辩经

林时爽微笑:“你不用跟我念经,讲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我不如你,谈务实的工作你不如我。几天奶奶我只谈具体的实践,实践就是纵容党内宗派活动,迟早还会再出现十次八次七一七动乱这种惨案,党内的分裂、斗争势必会反应到方方面面,严重一些,我们的政权都会丢掉。

我们夺取政权之前,更多的是把民主作为一种理想 、一面旗帜来对广大党员和人民群众进行精神动员,这个时候鼓动的色彩重些无可厚非,具体到党内政治生活,对党内派别活动限制较少,有时侯甚至是鼓励、放开宗派活动也是无可厚非;

可夺取政权之后,民主就需要更多地转为实践形态。这个时候务实的因素上升,具体到党内政治生活,即便是为发展党内民主而采取的各种措施,也都不是为了削弱党的集中制,而是要为了更好服务党的集中。师复,你要清楚对于一个处在执政地位上的党,面对治党治国治军、内政外交国防的复杂工作,四分五裂对党来说是非常不利、非常危险的,弄不好会因为党的混乱而引发政局动荡,甚至丧失执政地位啊。”

刘师复熟读马恩原典,他对国际共运的历史如数家珍,立即反驳:“恩格斯在总结德法两国工人政党的经验时,精辟地指出——任何大国的工人政党,只有在内部斗争中才能发展起来,这是符合一般辩证发展规律的。在早期的工人运动中,一些密谋组织、秘密团体由于实行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和寡头统治,而经常不分青红皂白地开除反对派出党,马克思也曾多次指出这是一种布朗基主义的倾向。

党越大,在党内已经很大,在党内绝对自由地交换就越有必要。就算反对派真是扯后腿的小人物,倍倍尔也说过那更是大好事,他们可以提醒我们注意不要摔跤。”

林时爽没有正面和刘师复纠缠马恩原典的细节,他看向林淮唐,又拿出十分诚恳的态度:“君汉,我完全服从书记局会议通过的一切决定。可是七一七动乱已经把矛盾给点了出来,来已经令党内的分裂公开化了,现在的形势就是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在党内如果持续保持着工人反对派和官僚执政派相互对立、相互斗争的格局,就只会制造出更多的七一七动乱。”

林时爽又说道:“七一七动乱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况是很清楚的,归根结底就是山西省的工会、工人要打倒山西省的党团官僚干部,今天工会要整技术干部,明天技术干部又要报复再把掌权的工会领导整风整下来。国家将从此动荡不安,永无宁日,政治也会变成两派对立、互相扯后腿的恶劣形势。

中国才搞了一个五年计

划,君汉你就满意了吗?就放心了吗?就觉得中国足够强大,强大到我们内部分裂乱成一锅粥,也能对抗任何的外部敌人,荒谬。”

“刘师复,你要是想拿马克思的经典来压我,那我也和你谈马克思主义。”

林时爽正色道:“1875年马克思之所以抱病写作《哥达纲领批判》,背景是什么?背景不就是反宗派吗!在拉萨尔派为形势所迫而要求同爱森纳赫派合并的情况下,爱森纳赫派不是借此要求对方不再做宗派主义者,不再做拉萨尔派,而是背弃原则,将充满拉萨尔主义气息的观点写入哥达纲领。

马恩两位导师担心的是,当拉萨尔派和爱森纳赫派各自作为独立政党的时候,前者的政治信条对后者的影响毕竟是有限的,但当二者合并为一个政党的时候,这 样一个极其糟糕的纲领不仅会使党精神堕落,而且拉萨尔派在转化为党内派别之后,如果固守其信条,那么党就可能发生分裂,而分裂的结果是爱森纳赫派不但将被削弱,还将丧失它的政治纯洁性。

今天我们作为后人,已经能看清楚两派合并造成恶果。后来,德国党内形形色色的机会主义思潮都或多或少与拉萨尔主义的长期存在有关,这就充分验证了马克思、恩格斯的担忧不无道理,为了挽救革命和挽救党,党内必须取缔一切宗派活动。”

“你提倡集中不错,希望党内统一意见也很对,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私底下交换意见。”林淮唐沉吟说,“直接在五大大会上面,还在那么多外国代表宾客面前谈,时爽,这本身就是在向外界发出一个信号——今天的中国社会党确确实实分裂了。”

林时爽抬起头,他的脸上第一次找不到丝毫的笑容,冷冷道:“君汉,原来你也知道中国社会党今天正在走向分裂,我还以为你正乐见于此。”

“时爽,你以为用这种办法就能拉住我吗?”

“你了解我,我不会对你有这种打算,我也够了解你。”

“好,你没有这种打算,所以你想用这种方法吓住工人反对派。”林淮唐很不客气道,“你要刘师复投鼠忌器,摆明如此,要么取缔工人反对派,要么开除工人反对派,都办不到,你就要带头辞职是不是。”

林时爽极为不悦地站起来说:“拿辞职威胁党,是你开的先河!”

“我们这样谈就又要不欢而散了。”林淮唐叹道,“……张国焘的事情检方会妥善处理,你不要把情绪带进决策,他是职务犯罪,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肯定不会判死刑,关,关也关不了几年,缓刑的概率还很大。”

“黑格尔曾经说过:一个政党如果分裂了并且经得起这种分裂,这就证明自己是胜利的政党。”刘师复沉默后说,“无产阶级政党应经得起派别从党内分裂出去的考验,应适时将背叛革命事业的派别清除出党。我赞成你说的一点,就是无产阶级的运动必然要经过各种发展阶段;在每一阶段上都有一部分人停留下来,不再前进。仅仅这一点就说明了,为什么‘无产阶级的团结一致’实际上到处都是在各种不同的党派斗争中实现的,这些党派彼此进行着生死的斗争,也确实可能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

林时爽说:“君汉,我希望由中央委员会全体成员一起投票,来决定到底要不要取缔一切宗派活动。这种方式,不正是你最热衷的民主空气。”

林淮唐非常清楚,如果不加限制、不进行任何干预,今天或明天就进行一场公开的投票表决,党内大部分中央委员肯定还是会投票支持林时爽的建议。

虽然中央委员会里已经有将近百分之二十的人接受隔离审查,可是老社会党人依旧占据绝对多数,而且审查风波给大家造成的心理威胁感越强烈,大家就越会支持林时爽,越希望取消令人无所适从的宗派活动。

林时爽又说:“其实,取消宗派活动以后,党内只会比过去更拥护你、更爱戴你。大家反对的是瞎折腾、无所适从和朝令夕改,反对的是没有意义的党内斗争和政治自残。君汉,我们所有人都赞成发展党内民主,在党内营造民主讨论的环境,可第一,这种权力应该保留在党内,不能让给党外人士,第二,我们绝不能轻易将党内的思想分歧和理论争论上纲上线为阶级斗争。

官僚、走资派这种提法,就应该是针对党外提,而不该对党内提,否则便是政治上的自残。孔子说‘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不无道理,我赞成由监察委员会来严肃党内纪律和清除一切不正之风,但我们应该把这些事情留在党内解决,更不能使其影响流到党外去,那会抹黑社会党的形象,再有什么事情,党内

我们自己解决不好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童话

刘师复说:“你这不就是,好,好的很,这意思不就是说,党内人士犯了错只要罚酒三杯。说到底,你还是要死保各单位机关的干部。”

“如今是中国和平建设搞经济发展的关键时期,大规模人事变动的时机还不成熟。”

林淮唐缓缓说出他的观点:“从认识论的角度讲,真理不一定始终掌握在多数人的手里,因而党内民主既意味着少数服从多数。也意味着多数要尊重少数的意见、建议和批评,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在党内允许党员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并且不至于因言获罪。相反,如果要求广大党员对包括中央在内的党组织提出的每一个理论观点和政策主张都一致拥护,同时达到一种整齐划一的理解程度,那是违反人的精神世界的运动规律的,在那种情况下不出现违心表态或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情形简直是不可能的。”

林时爽低沉道:“我反对党员发表派别言论,但同样认为党员对党的缺点进行批评是绝对必要的,两者不冲突。党在坚决反对不实事求是的和带有派别性的所谓批评的同时,也应该继续不断地采取一切手段并试验各种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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