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的是性病,知道吗?”朱茯苓直截了当地说。
“性病?”李香莲愣住,“你说的是,那种病?”
“对,就是你想的那种。”
“那、是不是跟我那个过的,都会被传染上这种病?”
朱茯苓诧异地看着李香莲,本以为她会惊讶、难过、痛苦,但没想到她眼里竟然带着欣喜?
“理论上是这样的,”朱茯苓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那、这种病有救吗?”
“我不知道,你还是去医院让医生看看吧。”
“是不是没救了?哈哈哈,老天有眼啊,那狗东西终于要得到报应了!”
“那些?”
这个词让朱茯苓震惊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八卦的心,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那些是哪些啊?”
“我家那周围的男人都跟我睡过,一个也逃不掉,哈哈哈哈哈……”
李香莲笑得越来越癫狂,一旁的朱茯苓不禁冷汗直冒,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大了。
“香莲,你家在哪里啊,这个事有点大,必须通知你们村的大队长才行。”
“大队长,”李香莲冷笑了一下,“他也跟我睡过,哈哈哈哈哈……”
“妈呀……”朱茯苓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这个村的关系这么混乱。
她不再管已经陷入疯魔的李香莲,急匆匆去找王大山。
“大队长,你知道李香莲嫁到哪个村了吗?”
“李香莲?”王大山皱眉想了一下,迷茫地问:“谁啊?”
“哎呀,就是村里那个李哑巴的女儿啊,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王大山地表情严肃起来,“我记得李哑巴的女儿嫁到松林村了,那村里可远呢,而且是在大山里面,你怎么会遇到她?”
“她来找我看病,得的是性病,而且据她说村里很多男人都跟她发生过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
“啊?”王大山的表情一下子裂了。
“大队长,这是真的。”朱茯苓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王大山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然后说:“服了,你把李香莲叫上,这件事影响太大了,我要去公社找吕主任报告一下。”
“好。”
“走吧,”王大山急匆匆往外走去,刚走两步又回头问朱茯苓:“你确定没看错?”
“绝对没看错!”朱茯苓肯定地回答。
卫生室里,李香莲在地上坐着,她还在笑,不过从放声大笑变成了安静的傻笑。
“香莲,”朱茯苓叫她,“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大队长说这件事要报告给公社。”
“好啊。”李香莲回过神,拍拍屁股站起来,笑着回答道。
来到村口,王大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她们走过来,王大山摇摇头叹了口气,有点想不通以前的乖乖女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大队长,好久不见。”李香莲面色自然地打招呼。
“嗯。”王大山点点头,转身走在前面。
到了公社,吕主任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脸都绿了。
“小朱啊,这个问题很严重,你确定没搞错?”
“没有,”朱茯苓摇摇头,“吕主任,您不信的话可以带香莲去医院检查。”
吕主任苦笑了一下,“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一出,今年咱们公社评先进的事又泡汤了,唉,罢了,还是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吧。”
接着他和蔼地看着李香莲,“香莲啊,你跟小朱说的事都是真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
也许是因为吕主任太过温柔,李香莲不禁掉下泪来,她哭倒在地上。
“吕主任,我的命好苦啊!”
在李香莲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朱茯苓知道了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李香莲她爹是个哑巴,娘又去得早,因此性格胆小怯懦,但是很能干,早早就开始操持家务。
等后娘进门以后,她的生活不但没有还好,反而比以前更辛苦了。
后娘带了一个哥哥进门,以前李香莲只需要照顾她和爸爸两个人的生活,等后娘和哥哥进门,一家四口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干。
干活也就罢了,后娘还动不动就打骂她,“还不如死了轻松点”,提起那时候的日子,李香莲是这样形容的。
由于家里只有两间屋子,她和继兄只能睡在一个屋里,中间用一块布隔着。
十四岁那年,继兄强奸了她。
“他就是个畜生!”李香莲骂道。
朱茯苓忍不住向她投去怜悯的目光,这种事发生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真是太残忍了。
后来李香莲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却只换来爸爸的沉默,后娘更是对她大打出手,骂她是个狐狸精。
后来,因为家里穷,继兄娶不上媳妇,后娘便把主意打到了李香莲身上。
松林村在大山里,那里光棍很多,也没有人愿意嫁过去,因此流行换亲。
所谓换亲就是两户人家交换家中的儿女结婚,后娘也不管李香莲愿不愿意,直接把她送到那人家中,又把那人家中的女儿带回家给继兄当媳妇。
那家人比李香莲家更穷,只有两间屋子不说还四处漏风,屋子里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那男人是个独眼龙,半张脸耷拉着,看着就吓人,据说是早些年被熊瞎子舔的。
看到他李香莲便觉得自己后半生无望了,她本想就这样接受命运的安排,但命运却不放过她。
当天晚上,没有落红的她被男人一家人绑着打了一顿,三天下不了床。
伤好了以后,又沦为了一家人的干活工具,男人每晚都会跟她睡,事后总是会打她一顿。
就这样过了半年,李香莲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男人一家对她的态度就更差了。
“不下蛋的母鸡”、“赔钱货”、“臭婊子”……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她耳朵里钻,那时的李香莲已经麻木了,她充耳不闻。
有一天晚上,男人一家在另一个房间里小声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男人出去领了一个光头进来。
五毛钱一次,这就是跟她睡觉的价格,男人一家计划着用她赚钱,然后重新买一个媳妇进来。
李香莲不是没有反抗过,但她的反抗却换来男人一家更残酷的折磨,甚至拿绳子把她绑起来,不给吃喝,让她没有反抗的力气。
“嘿嘿,我公公也跟我睡过,那一家人,一个也逃不掉。”
李香莲的冷笑声让办公室里的众人毛骨悚然,总觉得有种厉鬼索命的恐怖感,朱茯苓甚至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那他们怎么肯放你出来呢?”朱茯苓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下面长了东西,没办法接客了,为了不影响以后的生意他们才肯放我下山看病,现在我男人就在我娘家呢,真想看看他知道这件事的表情。”
“唉,”吕主任叹了口气,“香莲啊,这个事情我大概了解了,这些年你真是太苦了,放心吧,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不用了,”李香莲笑了起来,“反正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活到现在,我就只有今天最痛快!”
“唉!”朱茯苓也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天下女人的命运一个比一个苦,要不是她穿越过来了,原身的下场应该不会比李香莲好。
还没等她感慨完,吕主任正用和蔼的声音叫她。
“小朱啊,这次的事你做得很好,以后继续努力!”
“我会的主任!”
这次的事让朱茯苓更加坚定了帮助女人们的决心,她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只想回去多做点药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