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我没救了?我好得很,你个小蹄子张着嘴就乱说,跟你那爷爷一样黑心!”
张寡妇听见朱茯苓说她没救,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她精神头十足,看起来不像有病的样子。
但是朱茯苓知道,这是狂犬病发病的一个环节,再过两天张寡妇就会彻底瘫痪,到那时她也就命不久矣了。
“张婶子,那日咬你的狗是不是一条白色的狗啊?”
张寡妇还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是又怎么了?”
“张婶子,昨天我从外面回来,看到有一条白色的狗死在路边,该不会是咬你的那条吧?”
“哎呀,”江呈远惊讶地说:“这村里的野狗只有一条是白色,不会真这么巧吧?”
“张婶子,”朱茯苓一脸难色,“那条狗应该是得了疯狗病,你现在怕是也……”
听了这话张寡妇也开始有点害怕了,她是知道疯狗病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得这个病。
“怎么可能?”张寡妇喃喃道:“我怎么会这么倒霉,这不是真的。”
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人把周林叫过来了,他看到眼前的场景,第一反应是自己妈闯祸了。
“大、大队长,我妈犯什么事了?”
“唉,”王大山叹了口气,“周林,你妈病了,怕是没法治了,今天开始你要把她关在屋里,不能把她放出来,知不知道?”
“病了?怎么、怎么突然病了?”
“说是前几天被狗咬了,得了疯狗病,周林,这两天你妈想吃什么都尽量满足一下吧,唉。”王大山连连叹气。
“不会吧?”
周林知道他妈是怎么被狗咬的,都是因为那天晚上出去找他,如果他妈真的死了那就是他害的……
想到这里,他一把抱住失了魂的张寡妇大哭起来,“妈,是我对不起你啊,都是我害了你……”
众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也都很难过,有心软的妇人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就连平常跟张寡妇不对付的人也忍不住叹气。
“周林,你不要离你妈太近,这个病毒会传染的。”朱茯苓忍不住出声提醒。
一听这话,周林赶紧跳到一边,生怕自己被传染了。
朱茯苓见状摇了摇头,张寡妇这么疼这个儿子,最终还是疼出来个白眼狼,看来“慈母多败儿”不是没有道理的。
“走吧,”王大山开口说,“小远和小淮跟我一起把张大嫂送回家去,其他人回去继续干活,再这样耽搁下去活干不完了。”
“妈,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周林一边担忧地问,一边又害怕,离张寡妇远远的。
张寡妇现在已经被吓得丢了魂,根本听不见旁人的声音,被宋亦淮和江呈远架着送回家去了。
朱茯苓给她开了一些药,但也只能减轻她的痛苦,毕竟狂犬病是无药可救的。
晚上,听说这件事的宋亦琳吓得脸都白了。
“嫂子,那天我被安安抓了一下,不会有事吧?”
“我看看。”
宋亦琳伸出手来,手腕处有一条细细的伤痕,看着没什么大事。
“没事,以后当心点,不要放安安出去跟别的狗在一起,特别是那些野狗。”
“知道了嫂子。”
“嫂子,”宋亦铭咬着筷子问,“这个病真的没救吗?那要是被狗咬了岂不是只能等死?”
“不用担心,不是所有的狗都有病毒,只是张寡妇这次运气比较差。”朱茯苓解释道。
“听说,是因为那次周林离家出走,张寡妇出去找他才被狗咬的。”
朱茯苓诧异地看了一眼宋亦淮,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开始八卦了,难道是被他们传染了?
“啧,”宋亦琳咂咂嘴,“这次张寡妇真是被自己儿子害死了,养这样的儿子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是啊,”朱茯苓也是感慨万分,“你们不知道,我说病毒会传染的时候,那个周林马上跳开,离张寡妇三米远!”
“都是自己造的孽,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真是一点没错。”宋亦琳鄙夷地说。
“不说了,我要去大队长家一趟,必须把村里的野狗处理一下,其他的狗说不定也带着狂犬病毒呢。”
“真吓人,嫂子快去。”
“我跟你一起去。”宋亦淮起身。
朱茯苓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不行,”宋亦淮的态度很坚决,“晚上不安全,再说,万一你也遇到野狗怎么办?”
一想到会遇到野狗,朱茯苓就觉得心慌慌的,于是点头答应了。
到了大队长家,朱茯苓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大队长,那些野狗整天成群结队在一起,一只狗有病毒,其他野狗的恐怕也带着病毒,我觉得还是处理一下村里的野狗吧,不然以后可能还会有人受害。”
“嗯,”王大山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那明天叫上村里的男人们,大家齐心协力把那些野狗处理了。”
“大队长英明。”朱茯苓笑着夸道。
虽然这样做好像有点不人道,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因为现在中国还没有研发出狂犬疫苗,就算有,村里也不会花那钱给野狗打疫苗。
第二天,王大山就叫上村里的壮年男子,把村里的流浪狗都捕杀了。
除了死了的那只,另外还有六条流浪狗,通通被抓起来打死,村里还组织大家吃了狗肉。
不过朱茯苓吃不了狗肉,她一直觉得狗是人类的朋友,吃狗肉就像在吃朋友的肉。
宋家三兄妹看到朱茯苓不吃,他们也不吃了,四人在家里煮了一锅辣子鸡,用的是宋亦淮从山上抓回来的野鸡,个个都吃得满头大汗。
过了五天,张寡妇死了。
据说张寡妇这几天被周林关在家里,小解大便都只能在自己屋里,一天只给一顿饭吃。
最后的两天,张寡妇彻底起不来床了,周林也不管她,这让她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这周林真是做得出来,连口棺材都不给张寡妇买,一个草席裹着就给埋了,我看啊,他早晚得闯大祸。”周婶子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