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也醒来就看到一副担忧的脸，是季风行。
她故意扭头不去看。
季风行看到她的反应，也不恼，一边叫着裴纪去喊医生，另一边叫着助理小陈去买点粥来。
医生来检查时，林清也的脸就直直的对着天花板，哪怕动伤口的时候有些痛，她也没出声。
季风行看着她的样子，胸口闷闷的，很着急，却无力，不知说什么，只能由着她去。
裴纪看着两人，一个身子侧着背对着另一个，一个坐在那盯着另一个的背出神。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太奇怪了。
可他不敢问。
“粥来了。”
小陈回来，这屋子才终于发出点声音，裴纪感觉自己快憋死了。
“清也，喝点粥吧。”季风行的姿态放的很低，让裴纪有些错愕。
可林清也像是没听到一般，一动不动。
裴纪和小陈招手示意两人退出去，当心引火上身。
“林清也，我再说一次，喝粥。”
林清也依旧不搭，甚至都没转过头看他一眼，季风行叹了口气，刚跑到另一侧，林清也就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你还是不信我。”
林清也依然未答，她暂时不想看到他这张脸，一看到，她满脑子都是父亲倒在血泊的画面。
“既然你认定是我，那就好好吃饭，赶紧好起来，好亲手了结我，为你父亲报仇，而不是懦弱的自杀。林清也，你现在的怂样，我看不起。”
“季少，我不需要您看得起，您看到我这样，不应该高兴吗？
毕竟这不是您一早就摆好的棋局吗？
可是你想抓住幕后的那个人，为何要让我父亲买单？
还是说，我父亲的命，我的命，你根本都不在乎。”
“我承认，我是想引他出来，可我未曾想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即使你本无意杀我父亲，可他依旧因你而死。”
“你知道？”季风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清也打断了。
“我一直都知道，我们突然昏迷，醒了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你当时的反应又太过奇怪，像是中了咒一样，反复的只有那么一句‘林为谦我要杀了你。’
你的反应太像是被别人操控的木偶，就像是别人借着你的手来终结我父亲的命。”
“清也，谢谢你相信我。”
“谢字就免了，我只是理性分析，为找到真正杀我父亲的凶手，但是不代表我不恨你，因为你同样是杀死我父亲的助推手。”
“对不起，清也，我知道这三个字太苍白，但是我会把那个人揪出来送到你的面前，这是我的承诺。”
“不必了，我父亲的仇我会自己想办法去报，就不劳季少费心了，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季少，请回吧。”
“清也，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吧。”
季风行一把搂住林清也，她的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她挣扎，他死死不松手。
他的血渗出了衣服，同样她也是。
林清也一把拿起他的手，重重咬了下去，手腕处一排牙印像戴了个手链。
她看向季风行，眼泪夺眶而出，“季风行，我现在真的无法面对你，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到你拿刀捅向我父亲的画面。
哪怕我知道不是出自你本意，可我无法原谅。
我做不到。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季风行，如果你想要我活，走远点，别出现在我面前。”
“清也。。我。”
“能做到吗？”林清也捂着胸口，不知是伤口疼，还是心疼，真的好疼好疼。
看着林清也痛苦的样子，他握起拳头，起身，却在转头，眼角有一滴泪滑过。
他明白她的痛，可他失去了给她一个拥抱的权利，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看到她哭，心竟会揪成那样，像是谁伸手拧了一下，心碎掉了。
季风行回到景苑喝了一整夜的酒，就差一点，他就抓住幕后的那个人了，可他好像对他的计划了如指掌，他轻易的就操控了局面。
他是不是真的像父亲说的那般没用。
他找不到真相，也保护不了她。
明明她相信他，可她依然无法面对他。
季风行笑了，自己下好的一盘棋，放好的一枚枚棋子，却在收盘的时候，不仅连个对手都没看到。
可笑的是，自己放上去的棋子，还被吃掉了。
裴纪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喝的酩酊大醉，“你才动的手术，你疯了是吗？”
“对，我是疯了，我TM真没用。”
裴纪跟在季风行身边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挫败，这么沮丧。
不过这一刻，他觉得季风行是个真实的人了。
他看到的季风行要么在人前一直在笑，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哥的形象，还是人后暴戾偏执冷漠嗜血的他。
他都觉得那不是季风行自己。
那些是为季家，为兄弟，都不是为他自己。
他一直觉得季风行什么都能做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也一直认为老季不会输，不会被打倒。
可是如今在这颓废到喝的酩酊大醉，说着真没用的人不还是这张老天赏饭吃的帅脸，他的好兄弟，老季，季风行吗？
只是这样的他真不适应。
“老季，你还是适合人模人样的站在台上发着光，接受万人仰慕，崇拜的目光，你本该如此。
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老季，你想要的，我裴纪，定会拼命帮你，哪怕赔上我这条命。”
裴纪看着喝醉的人没有说话，突然有个想问很久的问题出现在脑子里。
现下不问，日后哪还有这好的机会？
趁着老季醉了，暂且满足一下我吃瓜的心。
于是他期待的开口道：“老季，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爱上林清也了？”
没有回应，裴纪又不死心的再问了一遍。
话音刚落，某人啪一下，给他甩在了沙发上。
“老季，我怀疑你在装醉，哪有人醉了，还这么大劲，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林清也，我今天一定要知道答案。”
“呕。。。”
“季风行，你绝对是故意的。”裴纪见季风行吐了自己一身在那嚎叫着。
“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怨种兄弟？为何他感情受挫，受伤的总是我啊？”裴纪疯狂的瞪着沙发，成功让自己受伤了。
大拇指的指甲掀开了。
是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