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绣绣对这三样蔬果着实好奇,索性各取了几粒种子。
临走时想到要弄杨家的聘礼,心里就是一动,眼睛忙又搜寻换容丹。
不想一眼瞥见那些装有嗜血藤,魔鬼眼之类的药格,心里就是一颤!
这些无害的蔬果离开药屉后都长的超乎寻常,薛绣绣实在不能想象,那些邪性的妖物脱离了药柜的禁锢该是多么骇人!
想到此处,薛绣绣就有些危机四伏的感觉。
又瞅一眼装有换容丹的药格,想着下次再来,方匆忙离开。
能长这样大的果实,不管是向上生长的小树,还是爬地生长的藤蔓,结果的本体肯定小不了,薛绣绣特意把坑的距离挖的远远,省的妨碍了它们各自的生长。
这三样东西种好,薛绣绣仍觉得手刺啦啦的疼,毛刺太细太多,挑也不好挑,拔也不好拔,想了想,她起身去了空间东南角的方塘边。
踩在细碎的小圆石头上,撩起灵泉水,开始冲洗手心。
不想真的有用,刚把手沉入塘水中,手心火辣的刺疼就减轻许多。
薛绣绣眼睛一亮,忙把两只手都放入水中,直到再觉不出疼,才把手从灵泉水中拿出来。
离开空间前,她又提满满一桶水,循着昨儿封土的痕迹,小心把昨儿种下的种子又浇一遍水。
忙活好后,才觉有些乏累,把木桶和钉耙都拿在手里,侧耳听听外面的声音,薛佑绵长的呼吸声仿佛响在耳边。
薛佑少有呼吸如此舒缓的时候,这都是灵泉水的功劳,薛绣绣心里感激,对着竹楼又拜了三拜,心念一动,便手提桶肩扛拿钉耙回到漆黑的房间里。
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薛绣绣径直走到床前,脱鞋脱衣,躺进了被窝。
睡在被窝里,薛绣绣才惊觉外面下起了雨,想到林氏说让大哥这两日挑水浇葡萄树,心里就是一乐:“真好,这雨下的真及时,省了大哥挑水的辛苦。”
二日一早,推开房门的薛绣绣感受着迎面而来清冽的风,小院里湿漉漉的,雨丝细细,还在下着。
她撑一把破旧的油纸伞,快步跑向灶房。
薛佑早上想吃疙瘩汤,这东西好做,不多会儿,薛绣绣就做了一稠一稀两碗鸡汤熬制的疙瘩汤。
姐弟二人美美吃过早饭,薛绣绣又喂一遍猪,雨还是没停,她怕鸡淋雨生病,暂且就没开笼放它们出来,只洒了两把菜籽扔进鸡笼。
雨天漫漫无事,姐弟二人一人一边坐在西屋炕桌前,一人手捻一根针,做着针线活。
薛绣绣缝补薄衣的间隙,抽空看眼低头认真刺绣的薛佑,忍不住失笑。
这孩子竟是难得的有耐心,一朵花儿断断续续都绣七八天了吧,也不嫌烦。
“二姐,给你!”薛佑收完最后一针,把一条长布条递给薛绣绣。
“是什么!”她接过来一看,就见是一根松绿色的发带,上面用鹅黄色绣线绣着一支缠藤五瓣花!
“这是送我的!”薛绣绣把发带贴近胸口,眼眶和心口一起发烫发热。
“嗯,绣的不好!”薛佑十分不好意思,有些羞赧的低下头。
薛绣绣抚着发带,上面的缠枝花有些粗糙,也没有什么针法可言,可她却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一根发带。
她努力睁大眼睛,倾着身子,抚了抚薛佑有些枯黄的头发,笑道:“绣的真好,颜色配的也鲜亮,二姐很喜欢!”
说罢,就解下自己头上绑着的一根粗布发带,拿起一旁的梳子,将头发梳起一半,拿木簪挽了个圆圆的发髻,最后把松绿缠枝花发带系在了发髻上。
“好看吗!”
薛绣绣站起身,在薛佑面前转了个圈。
少女星眸璀璨、唇红齿白,面上带着欢喜,系成个蝴蝶结在发髻上,垂下的发带飘在肩头发丝里,看起来温柔灵动、生机勃勃!
“好看,二姐以后就这么打扮!”
薛佑虽然少出门,偶尔听林氏的叹息声,也知村里人对姐姐的微词。
他二姐生的这样好,就该打扮的美美的,让那些嫌弃他二姐的人后悔死。
“嗯!”
薛绣绣不知薛佑心里的想法,觉得弟弟既喜欢自己如此模样,也就多费些功夫梳头而已,也没甚为难。
看着薛佑弯起的眉眼,薛绣绣心里也欢喜,更在心里祈求老天爷:“让他健康起来吧,希望他这一遭好了,以后尘世间最凌厉的风都绕着他行!”
“邦!邦!邦!”
敲门声打破了静谧,薛佑透过糊的严实的窗棂往外看,道:“谁呀,下雨天来家!”
“别是伯娘有事吧!”
他们这个院子,一年到头,除了邻居何娇娇,来的最多的就是林氏等人,这又是下雨天,除了大房众人,薛绣绣也想不出谁会这会儿来家。
“婶子怎这会儿过来了!”
门刚一打开,薛绣绣就瞧见钱氏撑着伞,有几分不耐烦拂着衣摆。
“哎吆,绣绣啊,真是女大十八,这小模样越来越水灵了,婶子这里先给你道喜了!”
钱氏一眼瞧见门内的薛绣绣,眼睛就是一亮,清瘦高挑的大姑娘布衣荆钗、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亭亭立在雨里,别说,还真富贵老爷们爱的那个调调。
这么个温柔标志模样,十里八乡的女娃可没哪个及的上,怪不得杨家愿意出恁高的聘礼。
可惜了,家鸡变不了金凤凰!
生的再好有甚用,最后还不是落进穷汉子炕头!
钱氏不顾薛绣绣堵在门内,扭着胖身子,硬是挤了进来。
“婶子大雨天来家,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结合钱氏刚才的话,和她平时干的营生,薛绣绣对来自家的目的已猜出七八分。
“婶子先给你道喜,绣绣啊,你这也算苦尽甘来了!”
钱氏坐在堂屋的凳子上,拉着薛绣绣的手,亲热道。
“不知婶子说的喜从何来!”
薛绣绣抽回自个的手,淡淡道。
钱氏对薛绣绣冷淡态度浑不在意,脸上堆满喜色,道:“哎吆,可是好多聘礼,婶子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谁家娶媳妇开口就是十二两聘礼的,愿意出这么多银钱,可不就是看中你吗,这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吗!”
“也可能是男方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疾,这才出这许多的聘礼。”
“哎吆,你这小女娃嘴和刀子一样,可不敢胡说,人杨家大郎生的数一数二的周正俊秀,原我还怕你匹配不上!”
说着,眼睛在薛绣绣身上逡巡一遍,方才露出几分满意:“如今这一看,你也出挑不少,和他杨家竹青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薛绣绣听这娘们说她和杨竹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脸上好悬没绷住。
讥讽道:“婶子既觉我匹配不上,何不别家走走,这十二两聘礼我拿着也烫手,既杨竹青这般好,村里村外想要结这门亲的怕是不少!”
钱氏被这夹枪带棍的话打的一愣,心下就是一恼,火热的脑子也清醒许多,原也怪自己忘了形,说话触了这死丫头痛脚。
旋即忍气笑道:“原是婶子说错了话,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见薛绣绣仍旧不为所动,心里恼怒更盛,好在她想起刘氏许诺的谢媒钱,勉强压下心里火气。
扯动嘴角道:“听人说阿佑病的厉害,如今可怎么样了,请医问药可费力吗,婶子家里还有几个闲钱,若是手头不宽裕,只管来婶子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