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水薛绣绣就来了劲,有水好呀,有水才能种庄稼。
也顾不得累,握紧铁锹继续往下挖,突地,一股水流直冲而上,很快润泽整片土地。
这么约摸一亩的地方,很快就被水洇的全湿,那处泉眼通畅后,整块土地仿佛换了个样子。
泉水绕着土地流淌,水流清冽,土地肥沃,瞧着就知适合种植!
干这么久的活,薛绣绣早已饥肠辘辘,口干舌燥,泉水清冽,她捧起一捧水仰头就喝!
一股舒缓、温和的热度很快流过四肢百骸,薛绣绣只觉平生没这么舒畅过。
身上的乏累一扫而空!这水可真好喝,别是神仙的灵泉吧!
自觉不能错过好东西的薛绣绣又喝了好几捧,身上越来越轻松,人也暖洋洋的,鼻尖却是闻到一股又酸又凑的味儿。
绕着土地闻半天,才惊觉是自己身上的味儿,掀开衣裳,满身的青黑色泥垢。
可把薛绣绣恶心坏了,顿时觉得身上痒的很,忙去找水洗澡,这样好的灵泉水,用它洗澡简直就是亵渎。
薛绣绣怕神仙责怪,也舍不得弄脏了水。
身上的味儿越发的重,情急之下,汗水越发的多,味儿越来越臭,人突地就醒了过来。
“你可终于醒了,快去洗洗,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这味儿熏的我半宿没睡着,阿佑都被你臭醒了!”
薛绣绣刚睁开眼睛,林氏就掀开门帘,一瘸一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气!
“阿佑醒了!”
薛绣绣也顾不得辩驳她前几日刚洗过澡,听到薛佑醒来,忙就要去看他,这才闻见自己身上传出的酸臭味!
“呕…!”
这味儿不是自己梦里闻到的吗,怎么醒了还是这么重。
见林氏捏着鼻子退了出去,薛绣绣心里一动,忙掀开衣裳,果然,和梦里见到的一样,身上满是灰黑色的泥垢。
心里狂喜,也就说,她梦里的那块田,那汪泉眼汇成的溪流也是真实存在的了!
只这味儿着实冲人,薛绣绣也怕把薛佑给熏着,待听到林氏唤她拎热水,忙找出澡桶冲洗干净放进屋里,等到兑好水,浸在温热略烫的洗澡水里,薛绣绣才觉自己活了过来。
拿出粗布巾狠狠擦搓一番,身上的泥垢洗去,水都成黑的了。
薛绣绣看看这桶都能肥田的洗澡水,眉头轻蹙,这也太埋汰了,且从这样黑的水里出来,她觉得身上这会儿已经开始痒痒了。
拿着水瓢欲冲头发的薛绣绣实在舀不下去,低头打量一眼露出水面削薄干瘦的自己,自己身上竟然这么多泥垢吗。
这不挺白的吗!
哎,要是再有桶水冲冲就好了。
哈,有了!
心念一动,薛绣绣默念一句:“水来!”
一股水流自指尖而下,虽有些可惜浪费了这样神异的水,她仍旧把手罩在了头顶。
初春的天气,冰凉的灵泉水激的薛绣绣一个激灵,好在使用起来颇方便。
斯哈斯哈的冲完澡,薛绣绣穿好衣裳,拿干布巾拧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去了西屋。
西屋里,薛佑闭着眼睛睡的正香,被子盖到下颚处,越发衬的他脸颊消瘦,面色苍白。
想起梦里的薛佑最后咳血夭亡,薛绣绣心头就是一颤,急步行到炕边,颤抖着手往薛佑鼻唇一探!
呼!
温热微弱的气息打在手上,薛绣绣惊惶的心也落在了实处。
“二姐!”
薛佑睁眼就看到晃在眼前的修长手指,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薛绣绣在干什么,忍不住弯起嘴角。
“二姐,我好着呢!”
薛佑心里又酸又涩,默了一默后,握住薛绣绣的手指,轻声道。
“我当然知道你好着呢,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坐坐!”
“不饿的,我夜里喝了一碗药,早上又吃了一碗鸡蛋羹,现在饱饱的!”
薛佑说完,待看到薛绣绣还有些滴水的头发,忙催她快些擦干,莫要冷着了。
就这么几句话,薛佑就有些气息不稳,呼吸急促。
薛绣绣也怕累着他,细细交代两句后,又替他理理被角,最后又摸摸薛佑额头,发现果然退烧了后,人便走了出去。
灶房里萦绕着苦涩的草药味,这味道薛绣绣已经闻惯,并不觉刺鼻,反觉得有些安心。
心里一动,她掀开锅盖同收拾灶塘灰的林氏道:“阿奶,午间阿佑的汤药我来煎吧!”
翠玉葫芦里的灵泉水着实不一般,自己梦里不过就喝几捧,醒来后便觉身姿都轻盈许多,往日乏累疲倦的感觉,仿佛也消失了。
整个人恍若脱胎换骨。
“哎!”
林氏答应下来,又催薛绣绣把洗澡水舀出去倒了,省的时间长了屋里潮湿,那屋里可还有粮食干菜呐!
毫不费力的把灰黑的洗澡水一盆盆倒进后院的菜园里,到最后搬澡桶的时候,薛绣绣才觉出一点儿累。
摸摸自己的胳膊腿,竟是一点酸痛的感觉都没有。
薛绣绣愈发觉得翠玉葫芦的妙处,这么个好东西,自己可一定要藏好了。
看着后院水灵灵的菜蔬,薛绣绣不禁暗乐,这些菜蔬们也算是灵泉水养的了。
又想起梦里的那一亩田地,心里想着晚上睡觉时定要进去探查一番,若是能种些瓜果菜蔬,又有灵泉水的浇灌,想来滋味口感和营养都能提升不少。
自家人到时吃着灵泉水养出的菜蔬,不说百病全消,至少也能强身健体。
母鸡们依旧在咯咯哒找食,薛绣绣往地上洒两把草籽后,方想起昨夜里搁置在炕柜上的那碗灵泉水。
忙就准备回房端给母鸡啄,这水这般好,只盼着鸡也能少生病多生蛋。
掀开东屋门帘,薛绣绣就是一顿,炕柜上除日常搁置的几样东西外,那碗水竟是不见了。
“阿奶,东屋里我炕头的那碗水你见了吗!”
“嗯,那碗破了个口,我拿来给阿佑盛汤药了!”
“碗里的水呐!”
“那碗水清清亮亮的,我就没倒,给阿佑煎汤药了,怎么了!”
林氏理腌菜坛子的手一顿,扭过头紧张瞧着薛绣绣,生怕那碗水有问题。
“无事,我就是白问一句,知道碗没丢就成!”薛绣绣打了个哈哈,一指旁边清洗干净的药壶,道:“陶老大夫家的药壶腾出来啦,我待会儿给他们送回去!”
“嗯,吃过饭再去,那药壶我刷洗了几遍,走的时候再带些咱们去年晒的干货去,再好好谢谢人家昨儿赠的那剂汤药!”
薛绣绣说了声好,便从锅里拿出尚有些温热的杂粮窝头。
不多会儿,便听见林氏在东屋翻腾背篓麻袋的声音,嘴里还轻轻念叨今年春上再多晒上一些干菜………
自己的耳力仿佛也好了些!
薛绣绣心里明白这大约是灵泉水带来的功效,心里也欢喜。
听到林氏这会儿还在折腾系麻袋口子,忙把手浸入尚有大半桶水的桶里,心里默默念着水来,水来……。
脚步声离灶房越来越近,薛绣绣忙把手从木桶里抽出。
“绣绣,你这越发不将就了,怎在桶里洗手!”
“阿奶,我不是洗手呐!方才见桶里浮着个水蜘蛛,拿手把它泼出去!”
到底晚了一步,林氏看见薛绣绣湿漉漉的手从水里拿出来,看见自己时表情还有些慌乱。
薛绣绣拍拍手上的水,估摸着灵泉水放的应也有个三四碗,这也差不多了。
再多,万一同自己一样,喝了就满身泥垢,薛绣绣也怕这一老一小的身板禁不住。
“我待会儿还要给阿佑拌碗疙瘩汤,这爬过水蜘蛛的水还不要了,绣绣啊,你走前再重提一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