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让人觉得有趣的人，嘴皮子就没有不利索的。
贾老板说起这些“故事”以及“事故”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半真半假的吐槽，再加上他本身的肢体语言也比较丰富，整一个“连说带演”、生动形象。
再加上王行长卖力的捧哏，以及气氛组苏珊银铃般的笑声……
周宙感觉自己仿佛正身处脱口秀现场，被逗得时不时就想笑。
周宙：草率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笑点这么低……
***
送完周宙回酒店，王行长让苏珊先回去过周末——既然周宙没有表态，那么苏珊暂时不需要加班。
接着，王行长拐去了长安斋，赴贾老板的约。
长安斋是个私人会所式的茶室，在X市非常受贾老板这个层级的富豪喜爱：
一是因为长安斋的老板总能神通广大地搞到别人搞不到的好茶；
二也是因为长安斋的装修非常别具一格的“隐蔽”。它做到了每个茶室都有单独通道，保证哪怕是同一时间来长安斋，去往不同茶室的客人们也不会碰面。
当然，长安斋对于再上一层级的X市前几的富豪来说就没什么存在感了，人家既能自己弄到更好更珍稀的茶，社交也一般都在更为隐秘的私宅。
贾老板已经在预定好的茶室包间等王行长有一会儿了。
他踱着步走来走去，明明包间的空调调到了16度，他却是时不时抽张纸抹一把额头的汗。
别看他下午在周宙面前没表现出任何紧迫或者焦虑，其实他内心慌的一批，只不过体面人伪装的好而已。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在他约见过的几位8号别墅的潜在客户里，周宙已经算是表现的最“有意向”的了。
其他几位客户：
有对室外“把珍惜花草种在不起眼的地方”皱眉表示不赞同的；
也有对室内“中式、法式、日式、地中海等世界各地的装潢特色被混搭使用”的设计风格欣赏不来的；
更有对价格不满意想压价的……
周宙是他们中唯一一个，即对珍惜花草的布局表现了“不懂但尊重”态度、又能欣赏的了室内设计师这种设计风格和审美，还没对价格表示出任何疑义的人。
***
穿着旗袍、盘靓条顺的美女服务员推开茶室包间门的时候，贾老板压根没心思看美女，直接略过她就对她身后的王行长迎了上去。
王行长看着贾老板这模样，哪还有不明白的。他安抚地拍了拍贾老板的肩，然后对这位旗袍美女说不需要茶艺师。
美女了然地退出包间并替他们关好了门，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私密安静的谈话空间，离开前还特意打开了门口“请勿打扰”提示灯，提示她的同事们注意避开。
“老王……”贾老板欲言又止地看着王行长。
王行长把贾老板推到茶桌边，摁着坐下，然后自己绕到对面，坐到了泡茶位上开始煮水烫杯拆茶叶，一边做这些事一边说：
“老贾啊，我看你最近真是压力太大了。”
言下之意，都失了平常的冷静理智了。
贾老板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像之前那样，意向客户看完后完全没意向的倒也罢了。
但今天这位周先生吧，看完房子感觉挺满意的，但又没有任何表态。
单看起来好像有点希望，但他又把握不准到底是周先生比较给面子、刻意表现出来的，还是真就比较满意房子。
贾老板心中那个纠结和焦虑啊，他叹了一口气，这才对王行长说了个他不知道的事情：“老王啊，我也是实在熬不下去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
“你知道小半年前玫瑰庄园8号施工全部结束后，我在X市没找到买主的事情。”
“事实上，这两位设计师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虽然11亿的价格很高，但夏国那么多有钱人，也不乏有这个经济实力的人慕名而来。”
“前两个月也有外省的买主过来看过，也表示出购买意向，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我觉得奇怪，就托人帮我查了查……”说到这里，贾老板叹了口气。
王行长听着贾老板的话，脸上的表情终于也开始严肃起来。
贾老板接着说：“是林万，他放出消息说想要8号别墅。”
林万是X市本土富豪，在X市财富榜里排在第3。他是搞连锁超市起家的，合作伙伴众多。
林万放出消息说想要，X市本土富豪当然不会去抢。
而外省过来看房的客户，他们的消息会慢些，所以明明不远千里来看房子、表现的也很满意，结果看完却不了了之——除非志在必得，否则生意人和气生财，能给的面子都会给一个。
事实上，林万在贾老板面前也是一直很和气的，哪怕还价也是放低了姿态，说自己实在喜欢，但是不凑手，能不能让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