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的没有别的想问的了?”陆应时在她身后躺下。
“没有。”云落干巴巴道。
“好吧,不过现在想来,还有点怀念那段日子,好像有个小尾巴也挺不错的。”
他听起来是真的怀念,云落心下有些烦躁。
“现在信息网这么发达,找个怀念的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还是陆应时这样的身份。
“找回来了已经。”他带着演技,言语落寞。
云落侧了侧头,“如果对方愿意的话,我可以腾开陆夫人的位置。”
她言语真诚得不像话,企图让陆应时相信自己真的会说到做到。
她甚至已经想好该怎么签离婚协议。
看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陆应时总算收了自己的演技,伸手掐了掐云落的腮帮,又气又好笑,“就不劳夫人大度让位了,我不仅找回来了,还娶回来了。”
云落伸手揉揉自己被掐的脸颊,“娶回来……啊?”
“是你啊。”陆应时无奈。
是我啊。
云落面露茫然,好像在消化什么信息。
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明明应该在他的过去无足轻重的自己。
他刚才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有个小尾巴也挺不错的。
挺不错的。
不是挺招人烦的。
且当他说的就是真心话,可关于后来为什么从没有见过他们,她还是没敢问出口,包括刚才对着苏愉。
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追根究底到好似全世界都亏欠自己。
如果是粉饰太平,那就一直粉饰到崩塌的最后一秒。
她在其中自得其乐。
她突然很想疯一次,不去考虑任何结果的疯一次。
“陆应时,你真的没有生理需求吗?”
话说出口,马便已经脱了缰,云落能清楚地感觉到从今天下打开第一个礼盒到现在,她以一种不可控的速度沉沦在陆家为她编织地美好幻梦中。
枯败的荆棘藤蔓在寸寸复苏,她甚至不可控地想着,如果她真的能和陆应时一起长大,她一定是先爱上的那个。
契合的吸引力只有不去承认,没有不会察觉。
就让她承认这一晚吧。
她没办法清醒了。
真的没办法清醒了。
陆应时尚且震惊地没从她的问题中清醒过来,她便又接着说,“可是我有,你得尽尽义务。”
这次两人谁都没分心,但她还是哭了。
到最后,她攀着他的脖子,再次喊出小时候的称呼,好像怎么都叫不够一样。
明明疲惫到极致,但云落还是失眠了。
尽管脑子里蜂拥而出的记忆让她有种撕扯感,但表面她只是静静看着月色下的陆应时。
当年的事陆家知道多少?
知道后会不会后悔待她这样好。
“阿时哥哥,我们要个孩子吧……”她低喃。
这样的想法她一直有,她在这个世界上需要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人来拴住她,不至于毫无留恋地离开,她也需要一个真正的家人。
如果那时候所有人都不要她了,她至少可以带着她的孩子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重新生活。
她会把他养的很好,给予他很多陪伴和支持,天高任鸟飞的时候也不去束缚他的翅膀。
她想让他肆意生长,和她截然不同地生长。
“哥哥可不会给你孩子,老公才会。”陆应时竟然也没睡着,他睁眼,眼中笑意清浅。
“老公。”云落无比认真。
陆应时微诧。
毫无意外地起迟了。
云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不过一贯雷打不动早起的陆应时还在身边。
“醒了?”他言辞缱绻。
“嗯,嘶——”云落本想伸个懒腰,但浑身的酸痛让她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昨晚是我没把持住,先去泡个热水澡吧,水已经放好了。”陆应时找来件自己的睡衣,把云落裹进去,将人抱起。
云落小巧的脚趾蜷在一起,手也不自觉揪上了他的领子,“这么晚了,让爸妈等着不好吧。”
“没关系,我已经把人打发走了。”
云落一双眼睛瞪圆,“你、你干嘛了?”
“放心,我只是说公司有事,他们自告奋勇去的,让我在家好好陪你。”走到浴缸旁,陆应时再次试了下水温,尽管这是恒温浴缸。
加了浴盐和花瓣的浴缸有些绚烂,他将云落缓缓放入,动作绅士。
但云落脸都要烧着。
终于,浑身浸没,“好、好了,你快出去吧。”
陆应时伸手揉上她的头发,“有事叫我。”
合上已久的窗帘终于被拉开,阳光洒入,原本冷色调的房间好像也有了丝温度。
陆应时靠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冰美式,眉眼间点点笑意。
其实恐怕云落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天性像是按捺不住的小孩,只要撕开一道口子,就会不可控地蜂拥而出。
肆意又大胆,明媚又热烈。
虽然昨晚她依旧心事未解,但总归已经开始接受他了。
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对吧。
云落欲盖弥彰地在脖子上系了条丝巾,原本是打算和陆应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南山一号的。
但即将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从外面回来的陆可。
可巧,陆可脖子上也有条丝巾。
云落下意识往上拽了拽自己的丝巾,“小可?你这是去哪了?”
“啊,哦,那个,也没去哪儿,就是出了个门。”她扶了扶自己脸上的墨镜,声音有些闷厚。
云落回头,同陆应时对视一眼。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生病了就记得吃药,有事给嫂子打电话。”
“好。”
大门合上后,云落有些担心地开口,“小可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受委屈了?”
云落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陆应时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能让陆可这样的,也就池家那个了。”陆应时一边说着,一边翻到池战珩的手机号。
电话被接起来的时候,那边好像还不大清醒。
“昨晚小可找你去了?”陆应时眉毛拧在一起。
“什么?”池战珩捏了下自己山根的位置,他昨晚宿醉,现在才刚被陆应时的电话叫醒。
“别给我装傻。”陆应时隐隐有了动怒的模样,池战珩这才睁开眼睛环视四周。
看着像是酒店房间,四周……一片狼藉。
身上褶皱的衬衫和松垮的领带好像都在说,昨晚一定有事发生。
“你说昨晚陆可来找我了?”池战珩企图在昨晚混乱的记忆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只剩些破碎的光影在暧昧摇曳。
“池总,陆可今年19岁,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如果你对她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就趁早断了她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