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去那个老奶奶那边看看吧。”说不定那是那个姑娘的亲戚或者家人。张枕玉还想着提议道。
“嗯。”
魔鬼只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浆糊，一想到要重新和那个姑娘见面，就感觉自己心跳都变得混乱起来。
镇子不大，两人相伴而行没一会就到了下一个地点。相比于之前那家花店，这家花店明显经营年岁更长，连花圃外的护栏都已经爬上了青苔。
“就是这里！”魔鬼突然出声，他还记得。这里和原来一模一样，连那株蔷薇攀爬的位置都是相同的。
到了合适的位置，他依旧如上次一样徘徊不前。
张枕玉恨铁不成钢的拍拍他的背:“走吧，我和你一起进去。”
两个人肩并肩走进花店，店主不在柜台，他们左右张望，看到一个老婆婆抱着一束粉色的玫瑰走出来，哪怕现在皱纹已经爬满了她的脸颊，仍旧能从她清秀的五官和小巧的酒窝看出来，年轻的时候她也是一个美人。
老奶奶看见穿着斗篷伫立在殿中间的两个人。
“小伙子们，有什么需要我这个老婆子帮助的吗？”
老奶奶和善笑着开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单从眼睛看来，一点也看不出老奶奶已经年纪这么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科笑盈盈的看着你，带着孩童一样的清澈。
“奶奶你好，我是住在镇子东边的巫师，我想问一下，您家里是不是有个棕色长发的孙女或者女儿。”
“年轻人，你唬得住别人可唬不住我，老婆子，我活这么多年可见过不少人，你可不是巫师，不过你的猫倒是挺可爱的。”老奶奶说:“不过我啊，这辈子没有结婚呢，哪来的孩子和孙女？”
看来又是找错了。
“打扰了，奶奶没什么其他事了您忙吧。”
张枕玉说完拽着魔鬼想要离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魔鬼，却跟脚上长了铅一样拽都拽不动。
“好吧，那这个小伙子要买什么花吗？”老奶奶看两人僵持不下出口打圆场。
魔鬼还是一句话不说，得不到回应的老奶奶也有些尴尬。
“那你们在店里随便看看吧，我这里还有一个别人订的婚礼的花束，我先去里面做一下。”老奶奶佝偻着腰进入内间。
“不是兄弟你怎么了？”张枕玉伸手撩起魔鬼的斗篷，看了一眼又默默放下。“别哭啊。”
“这就是她。”魔鬼有些哽咽的声音响起。
啊？张枕玉听到都有些迷惑了，这个老奶奶虽然也很好看啦，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个享有众多追求者的大美人，但是现在看起来和魔鬼的描述恐怕不太相符了吧。
还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他选择尊重。
不对，青年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
“你还记得你上次和她分别是什么时候？”他向魔鬼提问。
“就在不久前，我还在想办法获取善良之人熊皮的时候。”魔鬼记得很清楚这个时间点，因为他就是从认识这个姑娘后才想要能够隐藏自己魔鬼身份的物品。
“熊皮人是你的第几个作品？”一个熊皮人需要七年，而没有成功的熊皮人的熊皮是没有用的，这是魔鬼成功的第一个熊皮。
那到底是过去几年了？
“这是我第八个熊皮人，之前的要么坚持不到七年，要么就在七年时间内死亡了。”
“你觉得这次获取熊皮的时间长吗？”
“已经很快了，相比于重新研究一个魔法，提前获取熊皮进行伪装已经是非常快的选择了。”
张枕玉沉默了，他发现魔鬼的时间观和普通人的不太一样，也许他获取熊皮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但是对他来说就好像昨天才开始一样。
可是对于普通人几十年已经是大半的人生了，难怪那个姑娘已经老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隐匿你的身份的办法啊？”
“因为我是魔鬼，如果和我走的太近会受到天谴，但是只要我能隐匿住自己的身份，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样和她交往了。”
原来是这样的。
这可怎么办呢？这个姑娘已经年老了，魔鬼也肯定不愿意重新找一个人恋爱。
突然他想起来这个故事最后的走向，是魔鬼毁灭了这个世界，也许魔鬼毁灭这个世界的原因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失去了爱人的痛苦。
毕竟如果不是他中途插了一脚，等魔鬼带着熊皮回去，将魔法做好说不定又是几十年，一个普通人哪里能等他这么久呢？
“你还爱她吗？”青年一边撸着猫猫头，一边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和她在一起，和她一起侍弄花草一起做饭和一起散步。”
“你还记得自己多少岁吗？”
“不记得了，我已经活了太久了。”
听起来魔鬼并不在意年龄差，也许他不敢面对的，只是他让一个年轻姑娘的半辈子都虚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