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退了烧,感觉自己好很多了。
额头上还传来丝丝凉意,她拿下了湿毛巾,看样子是刚换的。
又是江卿泽照顾的她。
“好点了吗?”
江卿泽推门进来,见她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毛巾正发呆。
“想什么呢?”
他脸上有些不自然,拿过她手里的毛巾。
南鸢刚想开口说话,这时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沈时秋
江卿泽瞥了一眼没说话,隐隐有丝不悦。
怎么哪都有这个男人?
南鸢接起电话,
“沈时秋,什么事?”
“听说你生病了,怎么不来医院?”
电话里传来沈时秋温柔的声音,还有些杂音,听声音应该是在医院。
“小病,我身体你还不清楚,小问题。”
“什么小病,你上次半夜三更发烧差点人烧傻,自己要注意。”
正在科室看病历的沈时秋顿了顿笔,语气带着责怪和心疼。
江卿泽站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阴沉着脸。
一阵凉意和戾气传来。
“知道了。”她不敢多说话,生怕惹得江卿泽再生气。
而沈时秋还在喋喋地说着:
“你搬出去住了?我下班来看你,给你拿点药,”
“就这样,到时候联系。”
没等南鸢拒绝,沈时秋挂断了电话。
随着盲音,江卿泽的眼神也变得冰冷孤傲,深邃的眼底涌起怒意。
他脸色阴沉,双唇紧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江卿泽站在那不说话,南鸢就知道他生气了。
“下楼吃饭。”
他忍着怒意。
南鸢轻轻点点头。
饭桌上,江卿泽一直是冰冷的神色。
南鸢给他夹菜,
他不为所动。
南鸢给他倒水,
他瞥了一眼,面无表情。
顾燃给南鸢使了个眼色:
(什么情况?)
南鸢摊了摊手。
直到大门的门铃被人按响,叮咚的声音在大厅传开,顾燃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门口玄关的监控里出现一位高高帅帅的男生。
沈时秋站在大门外,朝里打量着这栋阔绰的楼房,察觉到不对劲。
这种价格的豪华装修,怎么会是南鸢这种刚出来实习的大学生买的起或者租得起的?
没人应门。
沈时秋有些急切,又按了几次门铃。
江卿泽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报刊,一言不发。
顾燃不敢开门,南鸢不敢说话,
直到门铃声再次响起,南鸢的手机铃跟着也响了起来。
江卿泽眉头紧锁,把报刊随意地丢在茶几上,上了楼。
南鸢听到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
江卿泽进了书房。
顾燃心里一惊,老板真的生气了,
“小姐,你好自为之……”
话音还未落,顾燃已经没影了。
南鸢没接电话,朝书房的位置瞄了一眼,叹了口气随后开门走到院外。
沈时秋看到南鸢出来,默默松了一口气。
开了门,沈时秋跟着南鸢走到大厅里。
看着屋里豪华的装修和昂贵的布局,他忍不住发问:
“房子租的还是买的啊,这么气派?”
南鸢没回他,给他倒了杯水。
“怎么找到这的?”
“王诗歆给了个大概位置,我自己找过来的。”
沈时秋接过水喝了一口,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还是和之前感冒一样的,反复发烧,现在感觉还好。”
南鸢他对面坐了下来。
“给你拿的退烧药,还有一些补气血的药,和之前一样的吃法,记得吃。”
南鸢看了一眼沈时秋放在茶几上的药,
“知道了,谢谢你啊沈时秋。”
沈时秋和她从小一块长大,两人小学到高中都是一所学校,他比她高一届,上学的时候因为南鸢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中药味,被同学说闲话欺负,都是沈时秋保护的她。
到了大学,两个人的学校都相隔不远。
他如愿以偿的考上了自己的理想学校,进了自己最想进的医院学习,一年的时间不到已经在国内知名医学界里赫赫有名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医院再做个检查,你这身体一定要好好调养,从小就病恹恹的,跟个病美人似的。”
沈时秋看着她,眼里有光,脸上带着笑。
许是他职业的原因,沈时秋的笑给人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爽约了。”
沈时秋没提他送礼物的事。
“你这个工作,我理解,我们两个之间还用解释的这么清楚吗?”
南鸢笑了笑……
江卿泽在书房里听到楼下客厅时不时传来的微妙的说话声。
具体说得什么,听不清,但是听动静,两个人一定聊的很开心。
他烦闷地放下手里的工作,十来分钟了,硬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怎么聊这么久?有这么多话要说吗?
江卿泽烦躁地站起身,打开了房门,楼下的说话声和笑声骤然听的清清楚楚。
他看到楼下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棕色发丝、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的帅气男生。
四目相对。
眼神交炙间仿佛空气都有了些许变化。
江卿冰冷深邃的眼眸里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沈时秋目光疑惑而后恢复了淡然。
沈时秋率先收回目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和南鸢聊着天,
“下次我放假,一块回去,想念阿姨做的饭了。”
“好啊没问题,上次回家,我妈都还念叨你。”
南鸢毫无察觉江卿泽此刻正在楼上看着她和沈时秋。
沈时秋听到南鸢的回答,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灿烂,他眼神还瞥了一眼楼上的江卿泽。
似乎像是在炫耀,这一局自己完全把他给比下去了:
虽然你有点小钱,长得确实足够帅,但我才是那个和南鸢最熟悉的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江卿泽看到沈时秋有些挑衅,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目光,表情更加俊冷。
真是笑话,江卿泽回绝了一个冷漠的眼神,嘴角还带着一抹不屑的笑,就这点小伎俩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阿鸢,你朋友来家里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南鸢抬眼望去,江卿泽从楼梯缓步走了下来,举手投足间,优雅又帅气。
等等,他叫自己什么?
阿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