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万宛年眉头紧锁，见她脸色确实有些差，心里想着是不是应该去中医那里求个方子。
晚上，两人回了孟老爷子在老家的房子。轻轻推开院子围墙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
万宛年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院子里飘来的花香，格外的心安。“好久好久没回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跟以前一样。”
孟莉却轻轻笑了，“老爷子每个星期都雇了人来打扫，当然和以前一样了。”
刚一进门，两人相视一眼，齐刷刷加快了脚步，冲向了露台的大秋千。像极了十七、八岁的她们，誓要争个先后。
只是这一次，万宛年终于赢了。
她迫不及待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丝丝凉意。
脸上是藏不住的开心，“我先坐五分钟！”
孟莉静静在她身后站着，只是看她玩，脸上笑意不减。
“过来！”万宛年朝她勾勾手指，侧开了身子留出空位，又拍了拍空出的位子，示意她过来坐。
这一刻，孟莉有些诧异，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秋千早就可以容纳两个人一起坐。
而万宛年心里知道，孟莉从小性格就是不服输，她总是习惯一个人坐，根本容不下她并行。
那时候万宛年答应孟老爷子，每天放学陪孟莉做作业，与其说是陪着，更直接点叫监督。
万宛年学习名列前茅，孟莉则是吊车尾，整天想着和新认识的朋友到处玩。
每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便是争夺秋千所有权。
孟莉那时候养得白白胖胖，比起羸弱不堪的万宛年，一个顶俩。总是仗着体型优势，占着秋千不放。而万宛年只有在孟莉玩腻了，觉得没意思了，才坐上去玩一会儿。
两个人身子贴在一起，并排后仰，抬头望着天上繁星点点。
“这样的天空在a市从来看不到。”
万宛年扭头看了眼发出感慨的孟莉，随即笑着点点头，“在a市大家都忙着弯腰赚钱，谁有空抬头呢！”
孟莉颇有感慨，低头笑了一声，“国外的天空也不像家里的这么好看。”
万宛年沉默不语，孟莉扭过头，看着她的侧脸，“我没在的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猝不及防的发问让万宛年身体也有些僵硬，脚丫踩在地上，脚尖点地稳住了秋千，
大概是回到了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这一天万宛年都在不断地回忆。
而这简单的一个问题，万宛年呼吸一滞，愣了很久。
“不好。”
明知道答案还坚持问出口，而听到了答案孟莉又是那样心疼。扭头看向她，两人视线撞到一起，万宛年却是匆匆别开。
扬起了头，视线上移，眼眶也有些微微泛红，“毕业就结了婚，曾经我以为人和人是一样的，是不会变的。”
可是不到半年，万宛年才发觉有些人早就烂了，他们不是变了，而是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其实，我们那时候只是订婚，没有领证。虽然一张证书不代表什么，但是没有它我走的确实更坚决了一些。”
如果没有那二十万彩礼，她应该会走得更快更稳。
“狗男人。”
孟莉当然有怨气，当初梁文飞还在追求她时，孟莉虽然人在海外，但永远掌握着第一手的进度消息。
梁文飞一次次在校园表白墙上公开对她的爱慕，那时的她也算得上是学校风云人物。面对这么大张旗鼓的追求，有些紧张也觉得诧异，按理来说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直到万宛年无视他的第二个月，梁文飞策划了一起公开表白。
万宛年虽然不是浪漫主义者，但还是被他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以及千人围观的盛大场面打动了。
在一起的大学时光里，梁文飞可谓是最佳男友，凡是能看到万宛年的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虽然那时候孟莉一而再，再而三说过这个男人装得厉害，可谁知万宛年居然一毕业悄无声息地跟他订了婚。
“你订婚也没有告诉我。”
“你出国也没告诉我啊！”
一时间，孟莉充满怨气的脸默默别了过去，不敢应声。
许久，寂寥的露台幽幽飘来一句，“但是我挺谢谢他的。”
孟莉面露不解，“乔亦燃还是梁文飞？”
“都有，如果不是梁文飞联合赵中雄摆了我一道，我也不会碰上乔亦燃。”
那时候刚毕业人莽得很，乔亦燃对她来说，亦师亦友。
说着说着提到了乔亦燃，一下子像是打开了万宛年的话匣子。
乔安对于刚毕业的万宛年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原本面试的是设计师岗位，哪怕是以a大优秀毕业生去面试，名校毕业却在一众面试者中资质算是中下水平。
众人侃侃而谈，让万宛年更是没了信心扭头就想走，却正好在电梯里遇上乔亦燃。
鬼使神差的她跟着乔亦燃身后在顶层下了电梯。
被人拦下后，得知乔亦燃在招新秘书，万宛年直接下楼出门，在隔壁打印店花十分钟重新做了一份简历。
而结果显而易见。
“说来也奇怪，乔亦燃都不做背调的吗？”
而万宛年又怎么会知道，乔亦燃早就知道她履历造假。一开始是好奇，奈何她还是有两把刷子，聪明漂亮学得快。
迟迟没有等来旁边女人说话的声音，歪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随着秋千一下一下的晃动，渐渐有些困意。
凉风阵阵，孟莉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
万宛年从屋子里出来，拿了件衣服轻轻披在她身上。睡梦里的孟莉紧闭眼睛，眉心似拧了个结一样，脸颊有些莫名泛白。
手不由得抚上她的额头，小声嘟囔一句，“也没发烧啊！”当即一个横抱，将孟莉稳稳托起。
自从在梁文飞婚礼上见到她时，就觉得她苗条了很多，却没想有些瘦得厉害。盈盈可握的腰肢，在她怀里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刮走。
万宛年只是心下一惊，小心翼翼抱着她进了房间，唯恐将她吵醒。小心掖好被角，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