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老张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然后伸手扶了一下架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他的眼睛里透露着老谋士独有的狡诈，
那淡然的样子好像被枪指着的不是他，而是他在拿枪指着汪帆。
汪帆看着对面那自称老张的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不安，他沉声道：
“你很厉害，但是这把枪现在在我手上，虽然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离奇的事情，但我依旧不觉得一个普通人能快的过子弹。”
汪帆顿了一下，眼神之中透着一抹狠意，他冷声道：
“我的意思是，现在或许应该是你回答我的问题。”
老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现在的这个汪帆给他的感觉和先前截然不同。
“啧啧，看起来他们口中的败狗青年成长的很快嘛……”
“但是你不妨开枪试试，试试能不能打死我？”
老张的语气挑衅至极，他无所谓的朝着汪帆摊了摊手。
老张的那个样子让汪帆感到了极度的不安，汪帆眉头紧皱，片刻后，他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抬枪对准老张的头颅咬牙扣动了扳机。
“咔哒”
“咔哒”
下一秒，汪帆愣住了，熟悉的枪响没有出现，只出现了扳机扣动的空响，
汪帆犹不死心，连续的扣动着扳机声，回应他的只有一连串的咔哒声，
汪帆皱着眉头卸下了自己的弹夹，那个弹夹里一颗子弹都没有，那个老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弹夹给调换了，
“你觉得我会犯这种甚至不能叫低级只能叫愚蠢的错误嘛？”
老张的声音在汪帆耳边响了起来，
汪帆沉默的站在原地，他筹备这么久的计策在还没开始前就已经失败了，但是他仍不准备坐以待毙，他已经把先前那把刀紧握在了自己没伤的手里，
老张看见了汪帆的那点小动作，笑道：
“先别急着想着拼命，我是谁又没说不告诉你，何况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我要是想害你会把你从走廊上救进来？再说了，要杀你，我需要费这么大周折？”
老张语气戏谑，眼神之中满是嘲讽，在他看来，他陈述的是个事实，他要杀汪帆，完全用不着这么麻烦。
汪帆攥住刀站在原地，一开始目光还死死的盯着老张，
忽然之间，汪帆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皱起又舒展，脸上的神色变化不停，猛的，汪帆好像是想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看着他面前的老张笑了起来，
“呵呵……”
老张看着对自己突然笑起来的汪帆心生疑惑，怎么？莫不是给这家伙逼疯了？
“所以呢？”汪帆面露讥笑的看着老张开口道，
“所以呢？你这么费尽心思的装作别人的模样和我接触是为了什么？好玩嘛？喜欢角色扮演？”
汪帆顿了一下，眼神冰冷的注视着老张开口沉声道：
“说到底……还是想要套取信息对吧？”
听到汪帆的话老张上扬的嘴角忽然垂了下去，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汪帆压根没去注意老张的变化，而是自顾自的仰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东西，片刻之后好像就得到了答案，朝着老张道：
“让我猜猜，让我猜猜……”
“零会真正的老张应该还在你们手里吧，只是你们费尽心思也没从他那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而我不知道是在你们的刻意安排还是机缘巧合下来到了这里，出现在了你们的视线中，然后你们才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对吧？”
这时候站在汪帆对面的老张神色总算有了变化，他嘴角勾起了弧度，开始认真的审视起了汪帆，看起来是真的对汪帆来了兴趣。
汪帆看着老张冷笑一声，他索性直接扔掉了自己手中的刀和枪，把手撑在背后让自己更舒服的靠在桌上后才冷笑开口：
“我刚才忽然想通了，似乎真的还没到拼命的时候……”
汪帆顿了一下将视线锁定在对面的男人身上，老张被汪帆盯的有些发毛，他皱了一下眉头，下意识的扶了一下眼镜，
在汪帆的眼神之中他居然隐约见到了一抹……疯狂？
汪帆这会可不会在乎对面的男人在想什么，他学着先前老张那戏谑的语气自顾自开口：
“我以前不怎么赌博，但现在我想赌一把……”
“我赌你们先前还没从我这得到想要的消息……”
“我赌你们现在还不会杀了我……”
汪帆讲完，他对面的老张沉默了，这一次是真的沉默，这下好像角色调换，换成了汪帆在审视老张。
“啪，啪，啪，”
在汪帆对面的老张沉默片刻过后，突然鼓起了掌，老张抬起头看向汪帆，
“精彩，精彩，看来你成长的很快……”他的声音已经从先前中年男人的声音变化成了一个青年的声音，
随后，汪帆就看见对面的那个老张身边紫雾翻滚，他身上的衣服，脸上的肌肤突然都像溶解了一样，化成了一滩紫色的液体流淌在地上，
出现在汪帆眼前的人成了一个身材修长，留着长发的男子，
他依旧穿着一件衬衫，不过衬衫的颜色是酒红色， 他从手上取下一个发绳扎起了及肩的长发，头发被撩起汪帆才看见了他的额头上有着一道细长的伤痕。
汪帆看着眼前样貌发生巨大变化的男人，丝毫没有感到诧异，他甚至觉得一个这样打扮的人才更符合对面那个“老张”先前说话的语气和习惯。
没办法男人先前说话的方式和那五十多岁老学究一样的容貌简直格格不入，在汪帆看来还不如他们话剧团的人有扮演天赋……
“给你表演了一个这么精彩的大变活人的魔术，你都不觉得惊奇嘛？难道不该有点掌声嘛……”
男人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物，一边冲着汪帆玩味的说着。
汪帆冷笑一声道：
“在这个狗屁规则域里看了这么多怪物，别说你变个人，你就是变条狗，我都觉得你是恢复了本体释放了天性……”
在先前的一个瞬间，汪帆的心态又一次发生了变化得到了成长过后，他这会和男人对峙就变得多了几分从容，
变得从容了过后，他以前在学校在网吧在网络上磨砺出来的本事，自然而然的就被他应用了出来。
男人没有去理会汪帆带刺的话语，而是眯眸看向了汪帆，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觉得你一定就赌赢了呢？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现在就一定不会杀了你呢……”
男人又在整理衬衫的袖口，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上去都不像是威胁，但汪帆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动了杀心。
只是汪帆好像全然不惧，脸上依旧满是讥讽，他又故意学着先前男人玩味的语气说道：
“我当然会考虑到你是个只会杀人的疯子这种可能……”
“只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在赌你不会杀我了？”
听到这里，正准备朝着汪帆走近的男人突然愣住了，他抬起头看向汪帆，脸上第一次出现震惊的神色，
汪帆看着男人的样子轻轻摇头，随后他甚至直接转过身不再对着男人，而是面向了桌子沉声道：
“我说的不是你，我一直说的，是你们，我赌你们现在还不会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