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一直都这样？”杨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顾晟屿怀里，一边问一边想要抬头看他，结果一动就撞在了顾晟屿的抬着杯子的手上，他反应快，洒出来的没几滴好像落在杨晓肩上了，他要去拿茶几上的纸，杨晓窝在他怀里不让他动，自己扯了张纸随便擦了几下。
顾晟屿注意到她衣领处的小蝴蝶，他伸手轻轻碰了下，像是刺绣，“自己缝的？”
“嗯，独家防伪标识”，杨晓还在等着他的答案，没想到他先问这个，抬手去戳他的脸，“你喜欢我哪天给你每件T恤都缝上一个”。
“行啊，要孔雀”，他没躲，还歪了歪头，去碰她的指尖。
“得，你怎么不直接开屏啊”，杨晓含笑的声音半隐在传来歌词中，顾晟屿这才想起来杨晓还问了他事，低头轻轻玩着她蓝色的发尾，说，“徐程望一直挺牛的，我俩参加校庆晚会还拿了个奖”。
那会也不是爱显摆，只是他们班还要上其他学校的直播课，好多活动跟不上学校这边时间，没人上也不行，所以只要和他们班时间冲的活动，好多都是他俩上。
“有奖金吗？”杨晓反应极快，顾晟屿不说话了，他就知道杨晓会先问这个，笑道，“有啊，怎么，早知道通知你一声了”。
“那我算不算特邀嘉宾，给你们敲个鼓伴个奏，拿两成就行。”
杨晓现在真的要掉钱眼里去了，虽然周萱惠是钢琴家，但那点基因全给她姐了，从她第一次坐在钢琴面前就犯困，她坐不住，后来周萱惠的有个朋友就建议送她去学了架子鼓，要不是怕扰民还没装备，她高低给顾晟屿敲一个，看看实力。
顾晟屿笑着偏头在她头顶上蹭了下，“以后给我敲，我先看看，行不行。”
“邹文川呢？”
杨晓能感觉到这小子对她家班长的不同寻常，得先知个底。
邹文川之前有个喜欢的女生的，也是高一那会，以前青春期叛逆，顾晟屿倒是没什么大动静的过来了，但邹文川那会抽烟喝酒，就和家里老爷子对着干，后来遇到一个女生，白净又漂亮，看着就是好学生那种，他痛改前非，戒烟戒酒，真的是说戒就戒了，顾晟屿那会第二次亲眼见证爱的力量，第一次是在他爸妈那儿，结果就在表白前一晚，他偷偷去他们教室想给她送东西，发现那女生在和她男朋友法式舌吻。
这事也不算秘密，顶多邹文川嫌丢人不让他们和别人说，现在顾晟屿三两句全告诉杨晓了，主要是他觉得她应该也不算外人。
杨晓笑得不行，“看不出来啊，你们几个都有当恋爱脑的潜质啊。”
“乐意！”他言简意赅，笑道。
那天晚上喝得最嗨的是宋锋月，她最近水逆退散，爱情学业双丰收，男朋友也追到了，好朋友也不走了，和她去一个地，想到这她非要来敬杨晓一杯，敬完还要唱一首，周齐被顾晟屿他们拉过去喝酒了，宋锋月抱着卫彤唱歌，那边还要搂一个杨晓，杨晓头次觉得酒不能瞎调，她调点小酒，全凭感觉，真瞎调，不怎么按那些方法，有时候后劲就会有些大，她没想到在宋锋月这能这么大。
“顾晟屿，你是不是和我家晓晓亲嘴了”。
现在她就噌一声站起来，拿遥控板当话筒指着顾晟屿发难，一头的彩虹染还没掉色，灵动好看，也特别显眼。杨晓眼疾手快地给她拉下去，但堵不住她的嘴，“亲了得负责。还有你……”
宋锋月手一转，指着带着浅笑看她的周齐，“你看看人家，你就只给亲个脸，小气男。”
真神了，那边两个被点名的人无奈笑笑，邹文川揽着周齐的肩笑得贱兮兮的，“小气男啊。”
卫彤哄她，“宋姑奶奶，歇会吧。”
最后宋锋月是被周齐抱走的，杨晓要送她，卫彤说她顺路，一伙人又这么呼啦啦的走了，房间就安静下来，杨晓却总觉得耳边还回荡着那热闹劲儿，刚刚下楼送人灯关了，现在顾晟屿又陪她上来，进门了就靠在门边，洒进来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干干净净的。
杨晓也不开灯，就借着昏暗的光去亲他，“怎么办，宋月月都看出来你亲我了？”
“不是你太明显了？”他压着嗓子问她。
杨晓想笑，被顾晟屿察觉到，轻轻在她嘴角上咬了下，她往后缩，又被他伸手扣住头，杨晓索性用鼻尖去蹭他，“你耳朵红成那样，你说她怎么看出来的”。
顾晟屿不说话了，抬着她的脸颊低头同她接吻，把她那些还没来及说出口的话全堵回去，耳边的声音淡去，就只留下放大的心跳声在黑夜里格外明显。
到最后两人靠在沙发上翻了个电影出来看，他说的那部还是找不到，杨晓就找之前她想看的，顾晟屿发现她这人看着挺虎的，看得电影倒是全是唯美治愈那种，一整个电影放完舒舒服服的，心脏都没揪一下，到也不无聊，全是视觉和心灵上的享受，两人看着看着就不说话了，杨晓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时不时捏一下他的手指。
这种小动作就好像在寂静中确定无数遍，身边的人一直都在。
最后顾晟屿还是回去了，杨晓问他原因，他说他怕没内裤穿，这个点买也来不及了，她笑得不行，“我给你找一条啊”。
那会两人还站在门口，顾晟屿听完扭头就走，又被杨晓眼疾手快地拉回来，她眉眼弯弯，他气的抬手去戳她的脸，真服了。
接下来几天就是等录取结果，他俩的行程还挺忙的，顾晟屿接了一个当地的活，要跑那边，杨晓白天就去花店报道，木木看见她和看见救星一样，“晓啊，老板出国了，我要忙死了，他再不加工资，我就要和这个花店同归于尽了啊”。
段白勤这个月没回来，杨晓隐隐约约知道贺泽出去是干嘛的，把木木从她身上扒拉下来，“叫老板给你发锦旗啊”。
“那还不如直接发奖金来得好”。
“他们这些人啊，想见面就待在一起嘛，偏偏要一个人在一处，两头跑，我看着都累”，木木是个毕业了好几年还男生手都没牵过的漂亮妹子，在她那的恋爱观没受到过别人的影响，就是最简单的，喜欢就待在一起嘛，现在整理花纸就忍不住嘀咕上两句。
“木啊，你忘了，相爱的两个人，不一定能相守相依”。杨晓坐在那儿浸润花泥，她屈了条腿在凳角上搭着，另一边轻轻地点地，木木抽空瞥了一眼，硬是从这动作里读出点春风得意的意味来，她没抬头，带着笑意的声音不大，又字正腔圆。
木木就自动接了下一句，“因为相爱所以在一起，因为深爱所以又分离……”
等她后知后觉地唱完，瞥了眼带着浅笑的杨晓，笑着骂道，“有毛病啊你”。
杨晓也笑，深爱会不会分离她不知道，反正这段时间她和顾晟屿也没什么时间见面，只能趁有空的时候打个电话，那会杨晓刚从花店到出租屋不久，她开了免提，手机就丢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设计稿上。
“嗯，贺老板不在，所以店里有点忙”，她手上动作没停下，低了头靠近手机说。
“其实我一直挺想知道那个花店名字的由来的”，顾晟屿的声音夹杂在风声里传来，兴致极好的样子。
“六号花店啊”，杨晓想了下，其实贺泽也没挑明白说过，“或许是因为，有个人每个月的六号都会去店里买束花，那天贺老板一定会在”。
不过这个月那个人就没来。
顾晟屿没有再多问，转身半靠在玻璃栏上朝外面看，这次来拍摄的这个区离市中那边还挺远的，几个人就直接在这边定了个大床房，这个阳台视野极好，月亮还没圆，孤零零的挂在天上，偏偏洒下来的月光是最温柔的，落在楼下广场上的立起花桥上，美得像童话。他笑了下，“那他们一年不就只能见十二面？”
杨晓拿起手机靠在椅背上，桌面上丢着她前面整理了一半的作品集，现在国内读书就暂时用不上了，她一页一页地翻着，懒洋洋地问那边，“那要不叫贺老板改个名字吧，叫十二号花店？”
“也挺好的，听着更圆满些”。
杨晓总觉得顾晟屿的这句还好里有他自己的想法，“怎么就圆满了？”
“一年有十二个月啊，刚好可以假装一下我这一整年都有你的参与了”，他换了个人称，就好像在讲他们的事。
不过这个逻辑有点“剑走偏锋”，杨晓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合上面前的集子给他鼓掌，笑道，“你行啊，这个逻辑，乌龟都可以忽悠着去和兔子比赛跳高”。
那边也笑，然后低低叫了声她的名字，“杨晓”。
“我希望我们永远也用不上这个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