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伯特随便翻看了下，“一万五千四百三十二。”
西尔维斯：“？？”
他看看袋子，再看看赫尔伯特，“这么快？你算清楚了吗？”
赫尔伯特：“不然你自己数？”
西尔维斯哪知道这东西怎么换算的？
他皱皱眉，看赫尔伯特，再看夏阳，还有先前给他兑换硬币的要哭不哭的两嘴族幼崽，没看出什么不正常来。
“画吧。”
一万五千四百三十二，听上去挺多了，顶多亏点儿，反正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么点儿魔法石。
夏阳开始在本子上画小圈，一行二十个，画得夏阳手腕都快断了。
他甩着胳膊把本子递给西尔维斯：“你数数？”
西尔维斯：“不用！”
多一行少一行的他哪在乎。
夏阳用笔在最后一个圈后面画了一条竖杠，后面写“银龙之城储蓄证明，总计15432”，又在这下面一行画上一道横线，这样就不担心西尔维斯继续在后面偷偷补圆圈了。
不过吧……
这个数字……
怎么看怎么像胡编的。
他翻到第一页，在第一行划掉五个圈，“工本费。”
再把本子递给西尔维斯，“收好了，丢失不补。”
西尔维斯拿起来摸摸，巴掌大的小本子，手感还挺好的！
纸也挺好，又白又干净，圈圈画得也匀称清晰很整齐，他又看上了夏阳手里的钢笔，“这个是什么？”
夏阳：“钢笔，六硬币一个，还有便宜的和更贵的，最便宜的两硬币，贵的那种十五个硬币，我们有配套的墨水，一种普通的，两硬币，一种永不褪色的，二十硬币。”
大款西尔维斯毫不犹豫选了十五的钢笔，二十的墨水，夏阳在本子上又划掉三五个圈。
西尔维斯拿上他的储蓄本，潇洒挥霍去了。
他瞧见了，餐厅有面条！
夏阳看着他那魁梧的背影，心道，可算走了，但凡这家伙会算数学题，他用画那么麻烦吗？
不过他们这儿土著们也都不怎么会，还是画圈圈吧，直观。
赫尔伯特自己从货架上取了个本子，推到夏阳手边。
夏阳瞧他那憋着不满不发作的委屈神色，拔开钢笔帽摊开本子先给他画了只银龙，再写上“银龙领主赫尔伯特”“银龙城主赫尔伯特”“领主专享”“编号0000”。
赫尔伯特满意了，自己往上补写了个“银龙王妃夏阳”，把本子交给夏阳：“我们一起用。”
“嗯！”夏阳把小本塞到口袋里。
瞧见艾尔还红着眼睛站在一旁巴巴地看着他，一副闯了祸，不知道如何补救的可怜模样，夏阳顺手摸了摸他的头。
练了一冬天精灵语，艾尔已经学会基础的说和写了，哈克推荐他去悬赏小屋帮忙，艾尔也一直学得很认真。
夏阳已经同意了，不过因为丰草季刚刚开始，许多人还没结束冬眠，悬赏小屋也还没正式营业，夏阳让他先玩一阵儿。
小家伙跑来给哈克帮忙。
货架有点儿高，艾尔力气也不够大，哈克怕他踩梯子摔了，就让他先管兑换硬币，等迪西莉他们睡醒再去精灵小屋。
这个工作不忙，还能熟悉所有硬币，平时也能拿着硬币玩，艾尔还挺喜欢的。
当西尔维斯要兑换时候，他一时大意也没多想，顺口就答应了，结果换着换着，换到硬币换不出来了才发现惹了大麻烦。
他结结巴巴跟西尔维斯说不能换了，西尔维斯一凶就把他吓哭了。最后还惹得赫尔伯特替他和西尔维斯拉扯，他很怕自己会被赶走。
已经知道来龙去脉的夏阳揉着他的小脑袋，“哭什么，多亏你，不然我还想不到这么棒的主意呢！”
艾尔：“真的？”
夏阳：“嗯，你看，咱们是不是还顺便卖掉了三样东西？”
艾尔呆住了。
夏阳朝他竖起拇指：“干得不错！”
艾尔迷茫了，难道他真的做得不错？
哄完孩子，夏阳已经偷偷凑到一边小声问赫尔伯特：“真的是15432？”
赫尔伯特：“胡编的。”
夏阳：“？！！”
赫尔伯特：“从前他搞破坏，收他贵点，慢慢补。”
夏阳狂忍笑，他好奇：“你们俩不是从小就认识吧？”
赫尔伯特嫌弃道：“当然认识！他比希尔德加德更早挑战我爸爸。”
夏阳震惊：“什么？！”
赫尔伯特：“当然没打过！被揍后就灰溜溜跑掉了，要不是我爸爸看他刚进成年期又弱，可怜他没赶尽杀绝，还轮得到他欺负我那么久吗？！”
赫尔伯特愤愤不平吐槽着西尔维斯的黑历史。
当年的西尔维斯也挺惨的。
据说他来自贝伦荒野东部的一个大森林，进入成年期后被赶走，到处争抢领地失败，一路找到荒芜的贝伦荒野来。
当时赫尔伯特爸爸正在鼎盛期，一只龙占领了如今三只龙的领地，还统治着大半的北部无主之地，突然冒出来个没名没姓的红龙，他当然不放在眼里。
龙族们争抢领地，是要通过挑战的，银龙已经很久没被挑战过了。
再加上西尔维斯一路流浪过来可怜兮兮的，轻松把西尔维斯打败后，赫尔伯特爸爸就把他赶到北部无主之地让他自生自灭了。
反正红龙是火龙近亲，虽然他体型、力量、魔力峰值都不如银龙，但是抗寒，生命力也很强，在北部捕猎养伤，养到伤愈再去找领地也没问题。
西尔维斯就这样被默认扔到北边了。
他也果然在赫尔伯特爸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下，养好了伤，飞去其他地方挑战、争抢新领地。
结果……
初至成年，战力差了点儿，运气也是真不好，西尔维斯眼光还高，看得上的全是好地方，也自然而然又又又被打败了。
无处可去，只好又灰溜溜回了银龙领地以北继续苟着。
一直苟到赫尔伯特爸爸带着幼年的赫尔伯特逃到了如今的银龙城堡。
隔三差五总是来挑战他的西尔维斯遇到了这对重伤加年幼的父子。
赫尔伯特爸爸最后一次应对西尔维斯挑战，那天也是赫尔伯特第一次挡在他爸爸面前迎接来自同族的挑战。
不过西尔维斯没打就走了，趁着希尔德加德还没往北来，率先占领了红龙领地。
赫尔伯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希尔德加德谈判的，或者希尔德加德并没有占领这么大地盘的野心，他们就这样各自占领了自己的领地。
再之后，赫尔伯特爸爸没能伤愈，过世了。
西尔维斯就开始不断地骚扰他，抢他地盘，抢他猎物，和他打架，妨碍他进成年期。
他们俩一路从赫尔伯特幼年期打到亚成年再到成年期，“友谊”不可谓不深厚。
夏阳听罢，消化了一会儿，问道：“他是不是因为你爸爸没对他赶尽杀绝，所以你很小时候，才没有对你赶尽杀绝？”
赫尔伯特沉默了，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