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篮球场的长椅上，秦笙动作温柔地给他擦去额头的汗。
韩锦程识趣地走远了几步，没有当电灯泡打扰他们亲热。
聂潇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神色有瞬间犹豫，想要拿过她手里的纸巾。
“我自己来吧。”
秦笙眼神黯淡，笑容有几分苦涩，心中更多的确是不甘。
她内心着急，更多的却是接受不了原本能够轻易左右情绪的人樱花落海洋，如今却不能随意掌控了。
因着那份不甘和挫败，秦笙没有把纸巾给他。
“聂潇，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给你擦汗的时候？”
秦笙语气温柔，像是要把他带入回忆中，神情却藏着半露的伤感。
聂潇没有说话，她继续温声道：“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你当时笑的样子。”
聂潇手指微动，似是有所感触，最终放任秦笙为自己擦汗。
他也想起了最初刚在一起的时候，秦笙主动为他擦汗，第一次对他做出那样亲密的举动。
“我没忘记。”
当时他很高兴，第一次吻了秦笙，那时他们彼此的初吻。
见聂潇态度有所缓和，秦笙眼底划过一丝惊喜，屏住呼吸缓缓靠近他。
看着秦笙越来越近的连，聂潇有些失神，恍惚间从她的眼神里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猛然间清醒过来，下意识地用力推开秦笙。
秦笙僵在座位上，怔怔地看着他，眼眶微红。
她眸中泛着水光，似是对他的动作感到惊愕。
“……我去小卖部买瓶水。”
聂潇身形微顿，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秦笙僵硬地坐在长椅上，迟迟没有动弹，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忍住酸楚的泪意。
除了不甘以外，此刻她心里更多的是委屈。
聂潇毫不犹豫的拒绝，让秦笙想起了被谢默雪拒绝的那天，对方也是如此的冷漠疏离。
韩锦程注意到他们的情况不对，上前询问。
秦笙摇了摇头，红着眼道：“没事……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一楼多功能厅旁的卫生间内，秦笙擦了擦眼泪，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个妆才走了出去。
走到十步开外的水房门口，无意间碰见一个面熟的人，双双愣在原地。
祁嘉容错愕地看着她，眼神惊喜。
“笙笙！”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祁嘉容，秦笙无比意外。
不等她开口，祁嘉容激动地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呢，怎么来了不和我说一声？”
“你这日子是不是很忙？怎么都不回我的消息了？”
看见祁嘉容，秦笙猛然想起对方告诉过自己，寒假的时候他也回来荣中进行合奏排练。
但前段时间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挽回聂潇身上，不免冷落了祁嘉容。
秦笙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温声道：“嗯……假期里闲着也没事，就来看看。”
“不用管我的，你快回教室去吧。”
祁嘉容摇了摇头，笑道：“没关系，还有五分钟休息时间呢，我们能聊一会儿么？”
他眼神里有几丝期盼的光芒，秦笙迟疑了片刻，轻轻点头。
只是五分钟而已的话，不是什么问题，但祁嘉容的话却让秦笙有些头疼。
“我现在还不想考虑恋爱的事情，何况……我们离的这么远。”
这五分钟让秦笙感到无比烦躁，但却又不能对祁嘉容表现出半分不耐。
随口找了个理由拒绝他以后，秦笙便想离开了。
“五分钟已经到了吧，你该回教室了，迟到了老师会生气的。”
“回家以后我们手机联系吧。”
秦笙冲他微笑，侧身就要走。
祁嘉容略显心急地拉住她，声音有些痛苦，“笙笙……你到底想怎么样，给我个确切的答案好不好？”
明明分手以后他们也一直用手机保持着联系，经常无话不谈。
为什么真正到见面的时候，却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呢。
秦笙正欲回答，不远处传来的呵斥声却吓了她一大跳。
“小子，你拉拉扯扯的干嘛呢？”
来人是韩锦程，他见秦笙情绪状态不对，离开好久都没有回来。
她手机也落在体育馆里没带，韩锦程有些担心，就亲自过来找找，不料在水房门口看见一个陌生的男生对秦笙拉拉扯扯。
看见秦笙满脸抗拒为难的样子，韩锦程当场就冲上去揪着祁嘉容的衣领，把他用力拉开。
祁嘉容猝不及防被拉开，手里的保温杯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走廊里有路过的女生听到动静，下意识地过来看了一眼。
发现有祁嘉容在水房里和不认识的男生起了冲突，女生脸色发白，忙跑回排练教室去报告老师。
“臭小子，耍流氓是吧？”
祁嘉容扶着墙站稳，良好的礼仪教育让他没有爆粗口。
他强忍着恼怒，沉声对韩锦程解释道：“这位同学，你误会了。”
“误会了？”韩锦程微眯着双眼打量他，“你是谁啊就对人家动手动脚。”
他知道秦笙长的漂亮，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大胆的色狼。
看见韩锦程出现在这里，秦笙猛然脸色大变，心中暗道糟糕。
不等她有所反应，祁嘉容已经捡起了水杯道：“你真的误会了，她是我女朋友，我们认识的。”
韩锦程听到这句话，神色错愕地怔在原地。
“女朋友？”
“……好吧，准确的说应该是前女友。”
韩锦程已经懵的说不出话来了，数秒的沉默后，他骤然转身看着秦笙，眼神诡异。
“秦笙，怎么回事，他说的是真的？”
秦笙的初恋不是聂潇么，哪里蹦出来了个前男友？
祁嘉容不解地望着他们，“笙笙，你们认识的啊？”
面对这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秦笙脸色惨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刻她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但秦笙不知道的是，后面还有更加可怕的事在等着她。
*
临近排练的时候，江雨葵和杨子越回到了教室。
刚坐在椅子上，就有个拉大提琴的女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老师老师！不好了！”
她气喘吁吁地喊着，语气焦急，“我看见祁嘉容和一个荣中的男生在水房里打起来了！”
负责排练指挥的男老师一听，皱着眉头走出了教室。
赵炀和祁嘉容曾是初中同学，两人这几天的关系突飞猛进，已然成了好哥们。
听说兄弟出了事，赵炀第一个坐不住跟了上去。
杨子越眼神担忧，“祁哥脾气很好的，怎么会跟人打架呢？”
江雨葵安慰他，“有老师在，不会有事的。”
已经排练了，他们不能随意出教室。
指挥老师赶到水房的时候，情况一片正常，问了祁嘉容两句才知道原来是误会。
“没什么……这个同学不小心撞到了我的水杯而已。”
祁嘉容的脸色看似正常，眼神却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