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扫视了一眼，发现了混在人群中的何老三。
此刻的何老三，满头大汗，眼皮颤个不停。
当他听到有村民提议把“打鬼婆”请来时，他急匆匆的冲到村长面前，连声附和。
我没看到何甜甜，应该是留在了家中，我悄悄离开，没让任何人发现我。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何老三家，一进门，便大声喊道。
“甜甜！你在吗？”
何甜甜走了出来，惊讶道。
“萧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孙猴子和李胖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何甜甜轻咬嘴唇，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怕她误解，补充道。
“甜甜，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想知道真相。”
何甜甜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罪有应得。”
我提醒她。
“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村民们已经让村长去请打鬼婆了，你先停一停。”
何甜甜摇头。
“萧哥哥，停不了了……”
停不了？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我准备追问时，后方突然有人声传来。
我把头探出门一瞧，远方何老三和王麻子，正一边交谈着一边往这边走。
这个王麻子，是王癞子的儿子，之前我用药让王癞子犯病时，就是他跑来向师父求救。
两人脸上满是恐惧的表情，王麻子甚至因为害怕，平地摔了一跤。
何甜甜推了我一把，语气焦急。
“你快走，别让他们看到你！”
我知道何甜甜不想牵连我，也明白我这时候被何老三发现，很容易让他联想到什么，只能离开。
临走前，我再次叮嘱何甜甜。
“先停手！等风头过了，我来帮你！”
何甜甜咬着嘴唇，再次推了我一把。
“快走吧！”
我从院墙翻了出去，回到家中。
当天夜里，村子里再次响起狗叫声。
我被叫声惊醒，心中暗道不妙，急忙起床穿衣，出门查看。
当我拉开院门时，发现前方有两道身影，一男一女。
这两人向着村子深处走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格外的朦胧。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寒意，很像我之前在山中乱坟岗时的感觉，这让我怀疑起这两道身影究竟是人是鬼。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这才发现，他们的身下……没有影子！
我下意识的想要召唤无名，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这两只鬼的背影，让我感到熟悉。
“何叔？婶婶？”
两个许久未喊的称呼，从我口中响起，两只鬼听到我的呼喊，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
当我看清他们的脸时，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何甜甜已经过世的父母吗？！
带有血字的草扎，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无名说那是以血缘为媒介通灵的法器……
何父何母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后，再次扭头，继续前行。
“等一下！”
我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然而他们走的飞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我的眼前。
望着空荡荡的村中小路，我知道，何甜甜没有停手，今夜，依旧会有人死去……
我绕着村子走了一圈，依旧没能找到何父何母，哪怕把无名召唤出来，亦是没有发现。
就在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儿啊！”
声音是从王麻子家传来了，我赶紧往他家跑去。
王麻子家墙矮，我一跃翻了过去，屋内已经开灯，传出阵阵哭声。
等我冲进门时，王癞子和他的老婆正趴在儿子身上痛哭。
地上大片血迹，再看王麻子的死状，与孙猴子和李胖子别无二致。
见我赶来，王癞子连滚带爬的来到我面前，拽着我的腿给我磕头。
“小凡，快救救我儿子，快救救他！”
“叔，你别着急，让我瞧瞧。”
我走到王麻子身前，手指搭在他的脖子和鼻孔下。
没有脉搏，也没有呼吸。
王麻子身体温热，刚刚死掉不久，但我救不了他。
他的尸体上冒着煞气，体内无魂无魄，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我摇了摇头，王癞子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王癞子的老婆大声尖叫。
“孩他爹！”
王麻子该死，但他老爹是无辜的，我上前施救，拿出银针在他头顶的穴位上扎了几下。
王癞子的旧疾我十分熟悉，几针下去，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两口的哭声，肯定会引来村民，在来人之前，我要问清一些事情。
“婶儿，你儿子和孙猴子、李胖子，关系怎么样？”
刚刚死了儿子，又差点没了丈夫，王癞子的老婆精神恍惚，仿佛没听到我的话。
我掐了下她的人中穴，又追问了一遍。
“我儿和这两人关系不错……他们以前经常结伴去何老三家……说是去打牌……”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白天我见到王麻子与何老三在一起，神情恐惧，应该是在商量如何保命。
“婶儿，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不错的？”
“几年前吧……这两年他们消停了一段时间，最近这几日，又开始聚一起打牌了。”
我心中一动，这刚好是何甜甜在村子里的时间。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什么人？”
王癞子的老婆开始报人名，一报就是十几个，听的我心中怒火越烧越旺。
“对了……还有田老瓜！”
田老瓜？这个人名引起了我的警觉。
田老瓜在我们村，算的上是一个名人，只是他的名气，是被村民们骂出来的。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田老瓜，“恶霸”二字最为贴切。
此人年轻的时候，靠卖瓜发了家，有钱之后，找了一些混混，开始放高利贷。
他越来越有钱，也越来越横，不少村民被他欺负过，可谓恶贯满盈。
直觉告诉我，在何甜甜这件事上，他很可能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正思索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村民赶到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便站满了人，其中就有田老瓜。
看到王麻子的死状，平日里蛮横无理的田老瓜，双腿抖的跟筛子似的。
他抓着村长的手，哀求道。
“村长！太吓人了！您快去请打鬼婆吧！”
三天死了三个人，村长也被吓坏了，他急忙应下。
“好……好！我现在就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