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温霖又梦到了过去。
那时，他叫玉清霖，中了药与楼卿在洞府里缠绵了数日，洞府里有个天窗，入夜，月光如流水般漾来，温柔而清绝。
但他们没空欣赏月色。
因为初尝情事，楼卿像刚开荤的野兽一样，叼着到嘴的美味一刻都不愿松口，含着捧着，再拆吞入腹，恨不得吃一辈子。
而玉清霖意识昏沉，满脑子都是少年清越磁性，蔓延着蛊惑的嗓音。
“哥哥，要亲一下么？”
“这次我会轻轻的，不咬你。”
“哥哥，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可以作证，你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你逃不掉的，要对我负责哦～”
楼卿还想直接跟玉清霖结下生死婚契，玉清霖迷迷糊糊中也未答应。
他还有重任在身。
若是出了意外，结下婚契的道侣就算不死，修为也会受损完全沦为废人。
他不可以害了小鱼。
…………
几日后。
玉清霖意识完全清醒，见楼卿还黏糊糊抱着自己，眉头一皱，想着自己还得混入魔界，开始挣扎：
“楼卿，起来……”
话音刚落，脸就被亲了一下，楼卿嘴角带笑，一脸无辜和委屈。
“楼卿是谁？”
“我是你的道侣小鱼呀，怎么，一觉醒来哥哥就翻脸不认人了？”
说着说着，楼卿眼眶红了，发间淡蓝的鱼鳍竟也跟着伤心垂了下去。
身后的鱼尾还啪的一下打碎了岩石。
“哥哥好无情啊。”
“我失了身子，以后肯定没人要了，哥哥若是不对我负责，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玉清霖神情呆愣，双手被发带捆在头顶，银发如瀑布般凌乱散开，鼻尖、双颊皆白里透粉，浑身都是暧昧的红痕。
显然。
他才是失了身被欺负的那一个。
沉默片刻，玉清霖无奈叹气，咬着唇抬眸，桃花眼水雾涟漪，美得窒息。
“小鱼……”
他唤着鲛人的名字，软声细哄：
“听话，放开我。”
“毒已经解了，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乖一点，好不好？”
楼卿盯着他不说话，身体在发抖，清透的碧眸溢满了水雾，那委屈巴巴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
玉清霖又叹了叹气，想到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缓缓补充：“若是事情办成，平安归来，我便对你负责，可好？”
“好！”
楼卿瞬间展露笑容，乐开了花，原本无精打采的尾巴也兴奋得摇了起来：
“哥哥，你要办的是何事？快跟我说说，早些办完我们回海底成亲，我迫不及待想跟哥哥拜堂成亲，结下生死婚契了～”
玉清霖怔了怔，垂下眼帘红了耳根。
哎。
还真是个急性子的小孩啊。
…………
玉清霖信得过楼卿，把计划都跟楼卿说了，闻言，楼卿严肃了起来，怎么都不肯让玉清霖男扮女装混入魔界。
鲛人族擅长幻术，楼卿能假扮成魔族，甚至模拟魔族的气息，他想代玉清霖混入魔界，偷偷探查魔头的情况。
这下玉清霖又不肯了，在他眼里，楼卿实力再强也是个孩子，而魔头可是活了几千年，继承了上古邪恶力量的怪物！
更别说话本里有记载，鲛人族体质特殊，以美貌闻名，是绝佳的炉鼎，他家小鱼这么漂亮，万一被盯上怎么办？
闻言，楼卿哭着表示，哥哥，你看看自己的脸，看看自己纤细的腰，看看自己漂亮的银发，你才容易被盯上啊。
那日还没进入魔界衣服都差点被剥光了！
还有……
我可以用幻术变丑啊！
玉清霖沉默了很久，依旧摇头：“那你教我用幻术变丑吧。”
楼卿无奈叹气：“可是哥哥，若是我去便不用扮作被抓的女修，我可以直接假装魔族，还能模仿他们的气息，很安全的，哥哥信我一次，让我去好不好？”
玉清霖神情很认真：“我信你，但更担心，所以还是我自己去。”
楼卿：“……”
玉清霖：“听话。”
楼卿：“我想把哥哥绑起来亲哭。”
玉清霖：“？”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摁倒了。
两人为谁去争吵了几日，玉清霖想直接走，可每次都被楼卿拦下了，他舍不得打楼卿，楼卿也不动手，不是抱着他不放，就是直接撕开他的衣服，把他压在树上、地上、泉水里，亲到双腿发软。
最后两人各退了一步，一起去。
他们盯上了一队魔族，观察几日后，杀了为首的魔族混入其中。
楼卿用幻术化作红眸黑发的头领。
玉清霖则男扮女装，扮演被捉住的女修。
楼卿担心玉清霖被盯上，还特意用幻术修改了他的容貌，遮掩住银发，调整五官，让玉清霖看起来普通些。
整个过程都非常顺利，楼卿怕玉清霖被低贱的魔族碰，一直把玉清霖搂在怀里，称自己看上这个人类女修了。
玉清霖被捆住了双手，配合着楼卿演戏，假装受到羞辱反抗。
楼卿直接粗暴地挑起他的下巴开亲。
“唔滚……！”
“美人儿，你越是反抗，我的心跳得越是快，真想现在就撕烂你的衣服啊。”
手下们也没多想，毕竟魔尊大人只是要炉鼎，又没指名要谁，别说头儿好色了，他们这些天也摸了不少漂亮女修。
被头儿搂在怀里的女修声音太过好听，他们想多看几眼，谁想，还没看清女修被亲成什么样了，头儿就抱着人跑了。
还丢下一句阴沉沉的叮嘱。
“我找个地儿教训教训这女人，把剩下的人看好，明天回魔界复命 。”
他们俯首应好，以为头儿是去办事了。
殊不知——
远处的树上，假扮他们领头的鲛人，一边给怀里的美人松绑，一边蹭着美人的脖颈认错，还不忘偷尝一口唇。
“哥哥，没勒疼吧？”
“我错了，我刚刚是不是很凶啊？我怕露出破绽，一不小心就当着那群垃圾的面亲了哥哥，哥哥会怪我么？”
玉清霖红着耳根轻轻叹气，原本是有些生气，可看着少年红红的眼眶，一副懊悔害怕的模样，心又一次软了。
最后只是不轻不重训了句。
“下次注意些，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就亲脸吧。”
楼卿乖乖应好。
随即。
将穿着浅青纱裙的哥哥压在了树干上。
入夜，两人迷晕魔族，偷偷把捉来的女修们放了，楼卿还用鲛人族秘术，做了几个木偶，化作人类女子代替他们。
木偶不会说话，没有眼神交流，好在进入魔界时，女修们会被迷晕，扛着她们的魔族并没有发现异样。
玉清霖也假装晕厥被楼卿抱在怀里。
经过一轮轮的检查，他们成功混入魔界，为了到时候能安全逃离，沿路玉清霖偷偷做了标记，留下了阵法，若是身份暴露，捏碎玉石便可传送到此。
很快他们就到了魔宫，一番折腾下来，魔尊还未见着，玉清霖却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魔头残暴、恶毒、丧尽天良。
因为……
他们竟将捉来的女修做成人彘，钉在魔柱上，割去了舌头，让她们的鲜血顺着管道流下，汇聚成血海，以祭魔头！
玉清霖气得不行，心疼至极，险些吐出来，还好有楼卿抱着他。
楼卿去探查情报，玉清霖作为备用的炉鼎被关了在地牢中，周围都是被捉来的女修，她们的修为都被封住了。
玉清霖还在里面看见了青云宗的女弟子！
他靠近青云宗的女弟子，先是安抚，然后自爆身份，聊了几句，得知了一个重要却痛心的信息———
魔头的状态很差，经常失控暴走，每次都会来地牢抓一个女修，且被抓走的女修都有去无回，听说是死在了魔头的床上。
没过多久，楼卿溜了进来。
两人藏在人群中，借助青云宗弟子的掩护，楼卿搂着玉清霖的腰，低头贴近，把探查到的消息一一告知。
地牢一共有十间，这是其中之一，都关着年轻的女修，不单有人类，还有各种妖族少女，连隐世的鲛人族都有。
魔头的确修为有损，但他捉来成百上千的女子，以惨绝人寰的方式祭祀，不是为了恢复修为，而是妄想成神。
玉清霖越听越愤怒，想先把女修们救走。
可空间阵法承载的人有限，最多只能带走二十人，而被关押的女修却有几百上千，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逃走。
就在这时。
地牢的门打开了。
魔尊的右护法，一个虎背熊腰的刀疤脸扛着斧头过来带人。
“魔尊大人腻了那些个妖艳贱货，想换换口味，你们谁愿意去？”
“别给我哭丧着脸，能伺候魔尊大人是你们的福分，伺候好了说不定还能保住小命！要是没人愿意去，老子直接抓一把了。”
周围的女修都哭着摇头，害怕地往后缩，因为她们知道一去就是死，还会被羞辱折磨，说不定连个全尸都没有。
玉清霖眉头一皱，心里有个主意，女修们的修为都还在，只要能稳住最强的魔头，楼卿救走她们的胜算就大些。
他将空间玉石以及各种药瓶给了楼卿。
并嘱咐——
“我来拖住魔头，你带她们走，若无法全部救走也别勉强，最重要的是……”
“保护好自己。”
楼卿瞳孔一震，眼中瞬间冒出血丝，一把抓住玉清霖的手腕，哑声摇头：“哥哥，别……！”
话音刚起，玉清霖便主动贴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听话。”
“我不会有事的，我身上还有掌门师叔给的各种高阶法器，保护好自己，等我来寻你。”
楼卿咬破了唇，眼眶也红了。
玉清霖没再看他，挥袖站起，收起遮容的幻术，不紧不慢走出人群。
他抬眸轻笑，一身白衣，美若天仙。
“我去。”
护法眼睛都看直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笑眯眯打开地牢，带走玉清霖。
走出地牢的一瞬，玉清霖感觉身后一阵微风拂过，空间玉石又回到了他手里。
少年通过传音朝他悄悄说了两句，嗓音沙哑哽咽，听起来快哭了。
“好，哥哥我听话。”
“但我只听一半，我把地牢砸烂便来找你，我只要你好好的，其他人是生是死我才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