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楼卿碧眸氤氲着雾气，咬着唇，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一样贴近，洒来温热吐息，偏着头用鼻尖轻轻蹭他。
“我伤心了，要你哄。”
脸上掀起一阵微痒，酥麻入骨。
心也仿佛被幼兽毛茸茸的小爪子握住，一下一下，轻轻捏他，小心翼翼的，带着青涩笨拙的讨好。
云温霖心又软了，还有些自责。
他坐在青年腿上，就着被抱的姿势，抬起手落在楼卿脸侧，轻轻帮青年把散落的长发撩到耳后，随即，温柔地问：“你想哥哥怎么哄你？”
楼卿垂下眼帘，卑微又乖巧，亲昵地蹭云温霖的手：“我很好哄的，哥哥摸一摸的头我就好了。”
说着说着。
青年嘴角勾起笑，五官美艳勾人，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魅惑。
那被坐着的长腿也变成了蓝色渐变的鱼尾，期待地摇了摇。
“……！”
云温霖心瞬间化了。
太乖了。
这谁见了不想摸一下，亲一下？
云温霖回过神，怕顾承泽突然进来看见楼卿的尾巴，手连忙往上探，插进淡蓝色的发间，边揉边哄：
“乖。”
“把尾巴收起来，今晚哥哥请你吃糖葫芦，山楂味的，酸酸甜甜，脑袋最爱，要多少串就有多少串。”
楼卿笑容甜蜜，乖乖收起尾巴：“我的最爱是哥哥。”
其次是……
他余光扫了眼藏在云温霖衣领里的项链，唇角勾起，碧眸深邃了些，悄悄在心中补充——
其次是崽崽。
然后是海棠花。
最后才是冰糖葫芦。
哥哥、以及哥哥爱的永远在前面。
楼卿表白的一瞬，云温霖指尖跟着抖了一下，揉头的动作愈发温柔。
楼卿怕哥哥手酸，没揉几下便调整姿势，继续帮云温霖按摩腿，借助按摩的掩护，摸了摸腰，又捏了捏腿。
瞥见云温霖脸红害羞了，还眨了眨眼，一脸关心地问：“哥哥怎么出汗了，是我力道太大了么？那我轻点。”
云温霖也不好说什么，直接捂着脸，垂着眸，轻轻应了声好。
若是透过窗户从外面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贴在一起，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康复训练很耗体力，出了汗将体内的水分排出，嗓子也容易发涩，他们自带了果切和水，不过袋子放在外面的办公室里。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楼卿注意到云温霖喉结在滚动，知道哥哥是渴了，便将他抱起放在轮椅上，随即，出门拿水。
一出来就看见顾承泽躺在椅上玩手机。
楼卿没理他，自顾自朝办公桌走去，提起放在上面的纸袋，刚要转身，顾承泽就抬起头，翘着二郎腿叫住了他。
“小弟弟，我问你一个……”
楼卿背脊挺直，身量高挑，妖艳的脸庞冷冰冰，不见丝毫在云温霖面前的乖巧：“小什么小，我的年龄够做你爷爷了。”
虽然按照人类的年龄算，他才二十岁，但他不管，他偏要按照鲛人的年龄算，他就是三四百岁的老祖宗。
而眼前之人……
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顾承泽察觉到青年的敌意，放下手机，哭笑不得：“楼卿同学，你别乱吃醋啊，我是直的，对温霖没那方便的意思。”
楼卿：“哦。”
顾承泽：“啊？”
楼卿：“你别理我，我这人有病，我连哥哥洗澡水的醋都要吃。”
顾承泽：“？？？”
不是？！
这家伙是醋坛子变的嘛？！
顾承泽既震惊又无语，见楼卿要走，又将人叫住：“你等等，我要跟你说的是正事，关于温霖腿的。”
楼卿脚步一顿，想到哥哥康复训练时脸色苍白的模样，心口一阵绞痛，神情逐渐凝重，碧眸也暗了几个度，满是担忧。
“你说。”
“我会好好听着的，如何才能让哥哥快些好起来？”
顾承泽见青年突然严肃，怔了一下，感叹道：“不吃醋的时候，你还挺正常的嘛，我刚刚还以为你是三岁小朋友呢！”
楼卿冷眼瞥来，他感觉到一股瘆人的压迫感，干咳一声转移话题。
“温霖的这个腿啊，是神经骨骼受损，一时半会肯定是无法恢复的，得慢慢来，只要不放弃，就还有一丝希望。”
“只是……”
“希望太渺小容易让人丧气。”
顾承泽想起什么，叹了声气，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他看向眉头紧皱的青年，缓缓道：
“我先跟你说件事吧。”
“除了你，陪温霖来医院康复的人也挺多的，有时是父母，有时候是陈叔，还有两个学生，好像是他弟弟。”
“人前温霖总是笑着，用温和的声音安慰别人说没事，一切会好起来的，可有次我却透过门缝发现……”
“他在摇头叹气，身上明明映着阳光，可却没有温度，像是破碎的玉。”
“不过……”
顾承泽话音忽然一顿，看向楼卿的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感慨与欣慰：“今天有你陪着，我能感觉到温霖他开心了很多，或许，你就是温霖的药。”
楼卿眼中满是心疼，手紧握着纸袋，声音沙哑：“我要如何做？”
顾承泽起身拍了拍青年的肩，随即，拿起一支中性笔，敲了一下桌面。
“温霖腿伤了半年多了，这长期卧床、坐轮椅，不止大腿腿的肌肉会萎缩，甚至还有臀部，一旦萎缩严重，双腿变形，站起来就更困难了。”
“你们既然是恋人，相处的时间肯定多，什么睡前睡后，还有泡澡的时候，都可以做做运动，让双腿膝盖动起来。”
“至于臀部，可以做单桥训练，你帮温霖控住腿，让他呼气抬腰。”
最后，顾承泽还划了重点：“最重要的是多说爱他，让温霖开心起来，一旦心情愉悦了，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
“谢谢，我会努力让哥哥开心的。”
楼卿听得很认真，道了谢，还主动问：“只是单桥要如何做？”
现代的词他实在不懂。
何为单桥？
在单人行走的桥上，压着哥哥的腿，让哥哥抬腰？
这怎么听着怪怪的？
不像是训练，更像是双修。
顾承泽见青年一脸疑惑，耐心解答：“单桥是一种选择性髋伸展运动，患者仰卧位，伸腿抬腰，姿势看起来像桥，你可以搜……算了，我给你发视频吧。”
“你微信是多少，我们加个好友，温霖身体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找我。”
楼卿：“……”
微信又是何物？
现代人真是花里胡哨的。
顾承泽见楼卿盯着自己不说话，还皱起了眉，以为他又脑补了一堆吃醋剧情，连忙解释：“哥们儿，我发誓，我真没别的意思，要我给你看我抖音收藏吗？都是漂亮妹妹，哥哥我性取向女，喜欢香香软软的妹妹！”
楼卿沉默片刻，如实说：“我没微信，另外，我家哥哥最香。”
顾承泽：“？？？”
不是，现在谁没个微信啊，我三岁的小侄女都会打视频！！
真是可恶啊！
我都这么真诚了，怎么还有戒备，戒备就算了，最后竟然还不忘撒狗粮！！
顾承泽正想吐槽几句，大骂楼卿不要脸，好在云温霖听见动作，推着轮椅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