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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科幻 > 三国第一公侯 > 第6章 敲山震虎

汉末豪族势力横行,尤其在地方上,豢养家兵健仆异常风行,就是朝廷官吏也是敢怒不敢言。

豪族队伍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空旷的江滩上一字长蛇阵的摆出去,一时之间,竟然有一支军队行军的既视感。

他知道,总有人要试探他的底线。

事情已经明摆着,仅仅靠孙瞎子,哪怕他水军实力再强,要攻破一个勤政爱民的县令固守的城池还是很有难度的。如果这座城池距离父亲的大本营曲阿城距离不远,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之前他也听过孙瞎子的名声,此人残暴不假,可聪明亦不假。他纵横江淮数十年,屹立不倒,便可知此人用兵是极为谨慎小心的。

周密是父亲刘繇的亲信,动了周密就等于向刘繇宣战。

这次孙瞎子不惜与刘繇反目也要杀死周密,足见背后是有人撑腰的,或者与某些人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刘谨想着,当下父亲正准备对太湖水盗用兵,强化在吴郡的统治,增加对江东地区的话语权。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孙瞎子跳出来背后插了一刀子,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这把刀,明面上砍得是丹徒县令周密,实际上却直指自己的老爹。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自己的老爹想在扬州立足,有些人心里不愿意啊。

说不定,这里面勾连甚深啊。

这群老狐狸隐藏的极深。

要想诱他们出毂,还得费点心思。

他远远的望着那些车马,心神一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和太史慈寒暄一番,两人便转身等着史伯带丹徒大族过来。

“少主公,卑职奉少主公令前往诸家传令,除张、郑、邓、杨等诸家主欣然前来之外,王家以及常家家主以生病为由,只派了子弟前来听训。”史管家的语气中有些怒意,想来在两家的府上没少受窝囊气。

虽说刘谨贵为扬州刺史刘繇的长子,可并不意味着这些人就毕恭毕敬。

毕竟现在连刘繇只掌控吴郡曲阿等数城,远没有达到完全掌控的局面,许多世家豪门皆在观望之中。

更遑论面前之人乃是早就纨绔之名在外的刘谨了。

他们能来,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王家和常家是丹徒顶级豪门,就是在整个吴郡都排的上号。尤其是王家几乎掌控丹徒县运河上三分之一的运力,是沟通江东与江北的一支重要力量。每年都有大量的王家货船满载江南布帛稻米运往淮南淮北甚至中原售卖,获利颇丰,与丹徒第一豪门郑氏是姻亲之好。至于常家则是丹徒县有名的官盐售卖点,食盐之利,富甲丹徒。这两家顶级豪门的家主未到,便是对刘谨赤裸裸的宣言书。

别说人家还派了子弟来,就算人家完全不鸟刘谨,刘谨也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难道真能杀了他们。

王家嫡子王献偷偷地瞄了一眼刘谨,眼中满是轻蔑之意。

心里偷偷在想,看来父亲与岳父大人的决断不错,这个纨绔子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浪荡儿罢了。

没什么可惧的。

刘谨没有理会王献和常春的表情,而是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到来的诸家家主,笑道:“诸位能以天下民生为重,来此地助我,本公子感激不尽。”来的诸大族中以郑氏为首,他们倒不是来真心帮忙的,只是来看看情况。至于其中张家则因为不依附于郑氏,在丹徒县遭到排挤,确实是过来希望借助刘谨的力量,想提升自己家族的影响力。

郑氏家族族长郑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翁,不过穿着鲜亮的绸衣,眼神犀利,容光换发,倒是有些让人意外的意气奋发。

“少主公严重了,小婿陈启将少主公的事情告诉老朽,老朽恨不能年轻个三五十岁,提刀助少主公杀寇,以护百姓平安。有少主公主政丹徒,总好过那些沽名钓誉之徒为祸乡里。”这老头话锋中暗藏玄机,短短的一句话,明面上是恭维刘谨,想要为刘谨效力。其实暗中既表达了对刘谨的轻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甚至还暗暗的讽刺了原丹徒县令周密一把。

说完之后,紧紧地盯着刘谨,想看看刘谨的反应。

刘谨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一般,俯身将郑国扶起来,略显意外的说道:“郑老请起,没想到陈县尉居然是郑老的乘龙快婿,这事倒好办多了。”

刘谨自来熟的样子让郑国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刘谨打蛇随棍上的本事挺强,脸皮也厚,狐疑之间,心中琢磨刘谨是真没有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还是假装不懂。

他哈哈大笑起来,抓住刘谨的手,脸上露出几分悲戚之意。道:“昔日我也曾担任丹徒县县丞一职,丹徒百姓便是我等衣食父母,如今居然遭受此祸,这个孙瞎子真是该杀!”

“哦?没想到郑公与丹徒居然还有这等渊源。”

众人看见郑国与刘谨相谈甚欢,尤其是张氏家主张籍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原本热络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心里不由得暗骂刘谨,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本还想着能来一个与郑国不对付的,谁曾想都是一丘之貉。

不由得觉得江边的寒风都有些刺骨了。

刘谨向前几步,继续说道:“我父子初来乍到,虽皇恩浩荡,予以州治大权,可终究还是得靠诸位方能施皇恩于百姓啊。诸位不嫌弃我们是外来户,为难我等,我心中已经很是欢喜了。”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倒是让郑国始料未及,他没想到,刘谨轻而易举就转移了话题,让他的一番斟酌言语没有了用武之地。而且刘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外来户?

谁是外来户?

汉朝任官有着严格的制度,其中三互法就是其中之一,即避籍制度。即本地人不能担任本地的官吏,避免官绅勾结,刘繇是青州东莱郡人,来扬州任官,是符合三互法的。那为何又要当着大家的面说自己是外来户。

众人忙呼不敢。

刘谨突然变了脸色,冷笑一声,声音也不似刚才的温和,反而多了几分暴戾之感。

“不敢,有何不敢?有人居然连孙瞎子这般恶贯满盈的匪寇都敢勾结,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家父在扬州立足,以苍生为念,赈济百姓,垦荒自救,周县令亦日夜操劳,为民奔走呼号。却不想被自家人谋害,实乃是千古奇恨也!”刘谨怒发冲冠,他面容俊美,皮肤白皙,加上重伤未愈,原本虚弱的身体在微凉的江风中摇摇欲坠,可就是这样一副病容,看上去却更令人心生敬重之意。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刘谨何故要这么一说。

太史慈在一旁听到刘谨说有人勾结孙瞎子,立时也愤怒不已,抽刀在手,吼道:“少主公,是哪个龟儿子,安敢如此?孙瞎子上岸,百姓死伤惨重,百余妇女被掳,房屋毁坏不计其数,刘扬州辛辛苦苦一年施政方有如今安稳局面,到底是谁找死敢坏主公大计。”太史慈本就不是慈眉善目之辈,之前剿灭周边贼匪,杀人如麻,丹徒这些富家豪门又不是没听说过,此时看到太史慈这般模样,吓得两股战战,不知道来这江滩之上,是福是祸了。

眼见数百兵马已经围拢过来,将十余豪门族长围在中心,个个脸上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只要刘谨一声令下,他们便令这十数人血溅当场。

郑国惊慌的看了一眼刘谨,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女婿陈启。

陈启也愣怔在当地,不知道刘谨这个纨绔子想要干什么。

刘谨紧盯着陈启,冷冷的道:“陈县尉,你说说,按我大汉律令,勾结匪寇,袭杀朝廷官吏,掳掠百姓者,当何罪!”

陈启还沉浸在刘谨刚才的震怒中没反应过来,此时看到周围凶神恶煞的士兵,方才吓了一跳,暗道刘谨这厮是不是疯了。难道真要借助武力,让这些贵族屈服?要知道,这江滩上不过数十人,却掌握着整个丹徒过半的田地,任刘谨是条强龙,可也压不过地头蛇啊。

陈启黑着脸,他也不是吓大的,更何况刘谨不过一个纨绔之名在外的官二代。他指着围过来的士兵,冷冷的道:“少主公,你这是做什么?且不说妇翁乃前丹徒县丞,就是其他叔伯也是一方名士,少主公不分青红皂白就以刀兵相威胁,是不是不妥。”

刘谨细心的观察着陈启和王如脸上的神情,见陈启出来质询自己,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朗声道:“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周县令以身殉国,百姓惨遭杀戮,这背主求荣之贼不寻出来,如何对得起死去的黎明百姓,如何对得起朝廷?”

“刘谨,你不要欺人太甚,且不说你不过是一个尚未加冠的黄毛小儿,就算扬州刺史亲临,也不能如此无礼。家父王真曾经出仕朝廷,任过九卿之职,今日念着与刘刺史同朝情谊,不顾身体有疾,使我来军前效力,你岂能如此对待我等?”王献扫了众人一眼,上前一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谨,算是和刘谨撕破脸了。

陈启看到王献出头,心下稍安,知道事情还没有失去控制。只要他们这些大族有团结一致的心思,刘谨必不敢犯浑。

只可惜,他低估了刘谨的决心,更错估了形势。

刘谨冷哼一声,朗声道:“带上来!”

不一会,滕胄就带着几名孔武有力的家兵,押着一个中年水匪过来,将水匪俘虏一脚踢倒在地上。

刘谨居高临下的问道:“本公子就问你一句话,尔等寇城,是不是城内有内应接应?”

水匪挣扎了一下,只是感受到脖子上冰凉的刀刃,破口大骂道:“黄毛小儿,我劝你识相些,快放了爷爷,否则孙首领必会屠了丹徒,为我等报仇。我可以告诉你,别看丹徒城高墙厚,只要孙首领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虽然水匪没有正面回答刘谨,但这么明显的威胁和暗示,让在场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一旁的县丞王如铁青着脸,指着水匪大骂,“反了,反了,你一个恶贯满盈的海匪,居然敢如此口出狂言,真视朝廷如无物不成。”

陈启也急奔过来,抽刀在手,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刀刺进了水匪的胸膛,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威胁朝廷者,死!”

刘谨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随即隐没。他并未多看倒在血泊中的水匪一眼,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王献。慢悠悠的道:“诸位,本公子怀疑,与海匪勾结之人乃是你王家和常家,是也不是?”

······

王献一惊之下,差点一口吐沫淹死自己。

“你···你···血口喷人!”

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头顶窜出,只窜入脚底,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他们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刘谨居然不按常理出牌,一上来就要撕破脸皮。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就是一旁的郑国都心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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