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
手机震动声不断响起，霍淮放下手中的勺子，老徐很有眼力的接过去。
“顾先生，你该多吃一点，你这就是饿的，饮食不规律。养胃我家老伴是这个。”他朝着霍淮比着大拇指。
“到时候我让他给你熬点猪蹄汤，还有什么三神，喔，不对，是四神猪肚汤。”
老徐自以老道的秀着过往经验，说的语重心长。
霍淮淡淡的瞟了老徐一眼，他之前怎么没刘阿姨会做饭？是他孤陋寡闻了。
或许是有，但他吃惯了自家厨师做的菜。
看霍淮不说话，深怕霍淮不信，扯着脖子，声音拔高：“顾先生，我说的是真的，都是些养胃的老方子，比吃药好多了。”
霍淮敷衍的点着头，他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即使他有吹牛的成分。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接个电话。”
“哎呀！那正好，我给我家那口子打个电话。”
老徐一拍大腿兴冲冲出门。
霍淮：………
“嗡……嗡嗡……”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他清楚大半是顾行舟，他已经晾了人好一会了，可以接一下。
霍淮看着来电显示，眼中闪过了然，和他预料的没错。
他也懒得给人兜圈子：“你看到裴岷给你发的消息了。”
话筒陷入短暂沉默，约莫十秒，声音再度响起。
“嗯！他说东西给我送过来了，还有照片的事情。”
顾行舟的声音低低的，很轻很柔带着莫名的伤感，像秋日无端冒出的愁绪。
“还有点比较重要，他说发现了我的秘密。”
霍淮听着，这和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自己和顾行舟行事方式大相径庭，再加上他再三试探，自己露了马脚。
霍淮沉吟：“裴岷这人……”
“你放心，他不是多嘴之人。”
顾行舟接话很快，嗓音有些滞涩，霍淮听出点不对劲。
他安排顾行舟过去，宋泊成、霍九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肯定会起冲突。
霍九单方面殴打是跑不掉，要是这般容易被吓到。
呵！
他嗤笑一声没再继续说话，通话没断，听筒中传出些许汽车鸣笛声。
“过来谈。”
“好……”话很短有点欲言又止的意味。
霍淮正准备挂断电话，顾行舟声音再度传来：“我快到医院了！”
“嗯！”霍淮敷衍的回了句，思量着他说话语气，挺不对劲的。
十分钟后……
顾行舟推开病房的门，停在门口，脚步有些踌躇。
听到开门声霍淮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一秒、两秒、三秒。
那人像是脚上上锁一般，没挪动一米。
霍淮头疼的揉着额角，这是被吓傻了。
“来了就进来，还要我请你，杵门口是想当门神。”
顾行舟的眸光有些许涣散，听到那低沉的声音，像是得到指引一般，迈步进来，反锁上房门。
淡淡的血腥味，随着他走近愈发浓郁。
霍淮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西装是依旧是早上那套黑色的，可是有了些折痕，领子胸前还有些颜色过重的斑点。
黑色其实很好，能掩盖一些想掩盖的东西。
“你……”
他正想开口，顾行舟毫无征兆抱了上来。
“淮哥……”
霍淮眉头拧成一团，伸手就推，没推开！
“放开！”语气不耐。
顾行舟的手越箍越紧，像是要将人揉进骨血，融入身体一般。
轻声喃喃：“淮哥，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根本不是表面那般单纯你会讨厌我吗？”
霍淮放弃挣扎，任由他抱着，语气平平：“我早就知道。”
“喔，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
他轻蹭霍淮的脖颈，语气带着哭腔：“我都那么乖了，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别闹了，你这般让别人看到有损我的形象。”
“我没闹，淮哥，亲亲我好不好。”
“对着我自己脸下不去口。”
顾行舟脸上带着失落，整个人贴到霍淮胸膛上。
“可是淮哥，我好难受，你知道我今天干了什么吗。”
他抬起头和霍淮四目相对，眼上蒙着一层水雾。
“我捅了一个人十几刀，但不后悔。”
霍淮的眸子微闪，难怪他身上血腥味这般浓。
“既然不后悔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顾行舟盯着他的眸子，语气浅吟低语：“不后悔，但难受。”
他静静贴着霍淮，听着耳边强有力的心跳，闭上眼睛。
明明没看到人之前，他有千言万语想说，看到了说不出一句话。
霍淮任由他静静抱着，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
低低的鼾声传出，霍淮准备推开他的手顿住。
算了，放任他一回。
明天还得让他去月港，他记得老徐说这人守了他一整夜。
他摸出手机，找到霍九的微信。不能明着问，只能旁敲侧击。
霍淮：你觉得我今日处理宋泊成的方式是否过于激进。
另一边留在车里的霍九摸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他老板何时会询问人的意见了。
霍九：老板的任何决定都是正确的。
霍淮：……
霍九：老板还有事吗？
霍淮：今日的事写份总结给我，过程、事件叙述清楚两万字。
他倒是忘了霍九一般不会质疑他的决定。
手机对面经历长时间沉默，霍九才发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霍九：老板，我有句话憋在心里好一会了，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霍淮：那就别问了。
霍九：老板，你今日怎么没去墓园。
霍淮盯着那几个字久久出神，眸底闪过一丝恍然，按熄手机，他不想回了。
他的目光落在床边的箱子上，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人，冷漠的推开。
“起来！”声音不带丝毫不减温度。
顾行舟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看着他。
“淮哥，怎么了。”
霍淮心头升腾起几丝恶趣味：“还记得裴珉给你送来的箱子吗？”
“那里面没什么！”
顾行舟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咪，一下子炸毛，跳起来，
闪烁的目光在房间内瞟着，看着封的完好的箱子，默默松口气。
看来淮哥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想看看是什么。”
！！！
顾行舟瞳孔放大，瞠目结舌的看着霍淮，“没什么的，就……就裴珉送给我的土特产。”
霍淮意味深长的笑着：“是吗，他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重点提醒我要节制。”
顾行舟咬牙切齿，嘴里小声嘟囔，朝着霍淮露出一个自以为天真的笑。
“因为味道很好，所以他是让你饮食节制一点。”
霍淮看着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来了几分兴趣。
“我现在就想吃。”
顾行舟耳稍一红，结结巴巴：“也……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