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车平安的驶到卫府,因为周围跟了好多骑马的护卫护着,所以一路畅通无阻。
马车停定,蒙熠伸手想要扶夏婉下马。
夏婉却视而不见,越过他往外面走去。
在掀帘时,看到了帘角上的一抹红色,她不禁皱起眉头。
她这微小的变化跟在后面的蒙熠,都看的清楚,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婉婉不喜这种杀戮的生活,没想到还是将她卷了进来。
蒙熠不觉捏紧拳头,但还是忍不住跟上夏婉的脚步。
此时,玉枝早已抱着卫志候在门口。
看到夏婉掀帘出来,她忙把小家伙丢给卫争,快步的走到马车前扶夏婉。
小家伙好不容易赖到娘亲抱,现在又被抛弃了。
他急的伸手在空中乱抓,边咿咿呀呀的哭喊。
玉枝却不为所动,她依旧咧着嘴望着她的小姐。
蒙熠在后面下来,众人正打算行礼,他摆手免去。
然后,悄悄的跟着心情愉快的夏婉和玉枝后头。
当玉枝带着夏婉来到后院,他愣了一下,这院里的景物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看着夏婉愉快的荡着秋千,然后再轻车熟路的到池子边看金鱼,他了然。
这里是比着夏府建的,顿时他心中一痛,他的婉婉想家了。
蒙熠缓缓坐到石凳上,一会儿抬头看看天上的白云。
一会儿又看看,欢快的好像顽皮的小孩子的夏婉。
他也跟着慢慢放松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心情放松的人最容易睡着了,况且还是一直处于疲惫状态的人。
渐渐的蒙熠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不觉他就躺在石凳上的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甜甜的梦,梦里的夏婉满面笑容的看着他。
就如同他们刚成亲那会,她眼中满是爱意。
他们一起欢快生活在广阔的草原。
后来他的婉婉还为他生了个儿子,像婉婉,非常的可爱。
突然,不知从哪来了一群侍卫,他们整齐的跪在他的面前,大喊:
“请皇上跟臣等回宫。”
他顿时怒火从心中升起,他不想回宫,不想到那个没有婉婉的地方。
“皇上?皇上?”
蒙熠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卫争那张放大的脸。
“婉婉呢?”
蒙熠急切的坐起,顿时感到一阵头晕,他微眯起眼睛揉着太阳穴。
“皇后娘娘已随玉枝去前厅,等会就要用晚膳了,您就到我们这里用一点吧?”
毕竟是跟了蒙熠多年的人,说话都随意多了。
蒙熠也没在意,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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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饭菜都是些家常的菜,但夏婉明显比在宫里吃的多一些。
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眼中流露出的快乐,在场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
看着这样的夏婉,蒙熠是高兴的,不知不觉他又陷入了沉思。
“皇上?”
卫争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蒙熠疑惑的看向他。
“何事?”
“这些菜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我看您都没怎么动筷。”
卫争说完,大家都疑惑的看向蒙熠。
蒙熠淡笑一声,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嘴里。
“味道还不错。”
玉枝和卫争顿时松了口气,大家又开始欢乐的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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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宫的马车上,水足饭饱再加上摇摇晃晃的马车,让夏婉变得有些迷迷糊糊。
她安静的靠在车壁上,不知不觉就眯上了眼睛。
蒙熠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
他轻轻的托着夏婉的头,让她舒服的枕在自己的肩上。
接着抬眼,看着如水浪晃动的车帘,不知不觉又进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直接驶到凤仪宫门口。
蒙熠小心翼翼的抱起熟睡的夏婉,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床榻上。
他帮她盖好被子后,又抬手整理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
指尖划过夏婉光滑的肌肤,蒙熠忍不住侧手,用手背轻轻划过夏婉光滑柔然的脸颊。
估计是感觉到脸颊不舒服,夏婉皱眉晃了晃脑袋。
蒙熠轻笑的收回手,感觉也没什么事情做了,但蒙熠还是舍不得离开。
又过了好一会,他转头小声的问旁边候着的李公公。
“什么时辰了?”
“启禀皇上,亥时了。”
蒙熠转头看了看已燃了大半截的蜡烛,皱眉疑惑道:
“这么晚了吗?”
说完,他叹了口气,然后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缓缓的站起。
顿时感觉一阵如针刺的麻从脚上往上蔓延。
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竟坐了好几个时辰。
他慢慢的弯下腰,在小腿上重重的捏了几下,小腿瞬间像是被无数针猛然扎进去一样。
细细密密的疼痛感觉直冲头顶,他捏紧拳头,直接站起,强迫自己迈开脚步。
一步两步……
很快痛感消失,他再快步走向门口。
蒙熠走后,门被轻轻的关上,此时房间内静悄悄的,唯有夏婉平静的呼吸声。
却见她缓缓的睁开双眼,此时的她没了刚才的木纳,眼中满是心事的盯着头顶的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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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蒙熠没来凤仪宫,夏婉依旧安静的吃饭,安静的坐在庭院的石凳上。
下午,李公公突然带人过来,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做了一个与玉枝后院一模一样的秋千。
夏婉眼中稍稍有了点亮光,她坐在秋千上,慢悠悠的荡着。
接着又来了好多人,开始改变院里的装饰,夏婉坐在秋千上,静悄悄的看着。
到了晚上,院子里大概能动的,都跟玉枝那边的后院有些相似。
可夏婉眼中,在看到秋千时的那一点亮光却消失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照常安静的吃饭,安静的吃药,安静的坐着。
不过这几日蒙熠都没来,她倒是没有他在时的紧绷。
突然有一日,凤仪宫来了个对小宫女来说的陌生人。
蒙景一身银色的常服,出现在夏婉面前,看着面无表情的夏婉,他眼中满是同情。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
突然就顿住,他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她,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蒙景清了清嗓子。
“我说说我吧,这两年我在边疆过的挺好的,
那个地方的人们潇洒恣意,热情好客,过的甚是自在。
收到皇兄的召回圣旨,我都想抗旨不回来了。”
说到这,蒙景自顾自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