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姑的指头戳着石玉的额角，每一下都很用力，指甲戳过的地方泛着点点红色。
石玉沉默着低着头，声音委屈：“我没有...”
“你没有？你王阿姨都跟我说了，你还说没有！你跟那些小混混混在一起，以后有哪户人家会要你！你王阿姨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都跟我摇头，你说说你，你读书读到哪里去了——”
“姑姑，石玉不是说了，她没有。”沈霁白冷淡的声音和冷冰的眼神让二姑姑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想要再次摔在石玉脸上的手被人钳住了。
沈霁白用力一甩，二姑姑差点被力道带摔，“乔慕然，我还没说你。你怎么好意思回来的？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石玉在怎么，也是我石家的孩子，你一个外姓子，早就不在石家户口本上了，你还有脸在石家好吃懒做？”
沈霁白冷冷的瞥了二姑姑一眼，二姑姑顿时感觉后脑勺一凉，心中一颤，竟然不敢继续数落。
二姑姑眼神闪烁了几下，又对着石玉发作，“你要是还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也别认我这个姑姑了，我没有你这个外甥女。
还有，你明天给我亲自去你王阿姨那边道歉，或许这事还有转机。”
石玉心中不愿，“姑姑，我没有错。”
“你还没错？石玉，你身上欠了多少债?我平常不想说这些，是因为你没了爹娘，一个人日子过得不容易。
如今这么好的一门亲事， 你搞砸了，这就是你的错。你和陈近结婚，那你以后就有夫家帮衬，你欠的钱就能早点还上。
你把这事搞砸了，你打算靠什么还钱，靠你这个赚不了多少的破店？”
石玉被骂的根本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眼睛红红的，却没有掉眼泪，她坚持不下去，吸了吸鼻子正要道歉并答应去陈家道歉。
“她不去。”
“你说什么？”二姑姑的声音尖锐的响起。
“我说她不会去，既不会去道歉也不会去跟那个男人相亲，石玉她不喜欢，所以不去。”沈霁白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
“乔慕然，这里有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少来管我们石家的事。”
沈霁白锐利的眼神扫过二姑姑，“你究竟是希望石玉找到好的归宿，还是拿她当资源。”
“你胡说什么！乔慕然你还有没有一点和长辈说话的样子！”二姑姑气得胸膛起伏，余光瞥见怔怔的石玉，欲盖弥彰的喝了一句：“石玉，你不会听信一个外人的胡言乱语吧，姑姑可都是为了你好，陈家的条件你也知道，人家不嫌弃你父母双亡，不嫌弃你负债累累一事无成，你嫁过去只要生儿子人家就答应帮你还债。”
“一个身高还没有石玉高遇事只会喊妈，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话的男人在你眼里就是好的归宿？
石玉究竟不是你的亲生孩子，要是你的亲生孩子你会给她介绍这样的人？”
沈霁白嘲讽的声音让石玉心中更加难受，她在二姑姑发火前开口，“够了，乔慕然你别说了。”
视线落在二姑姑的脸上，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姑姑，我欠你们的钱一定会还的，你在等等。还有...我没错，我也不会去道歉。如果王阿姨因此而觉得我不好，那说明我们没有缘分。最后，我确实不喜欢被人强迫着去见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我的婚姻我自己会做主。”
“你你...你好得很，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行啊，那你一个星期内，把欠亲戚的钱全还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再也不过问你一句话。 ”
二姑姑怒而转身，石玉嘴巴动了动，有些丧气的垂下了脑袋。
“为什么，我只是不想相亲。为什么姑姑就要和我断绝关系，我不明白。”
沈霁白冷哼了一声，“亲人比仇人可憎的多了去了，你姑姑拿你当资源，这有什么不明白。 ”
石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我姑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她们供养我读完大学，她们自家也有难念的经。当时我借钱，她们虽然有怨言，可最后还是借给我了，也不怎么催我还债，我本来就是欠他们的。”
“这都是你的臆想，事实是，她们拿你当资源，你做得不如她们愿的时候，她们便露出了本来的真面目。”
“才不是！”石玉反驳的很大声，“我父母双亡，又不成功，还欠一屁股债，她们图我什么！”
沈霁白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他看了两眼，别开视线，心中默默的说，图你长得好看，可以卖个好价钱。
石玉气呼呼的坐下，又蔫了吧唧，“我条件不好，姑姑们怕我年纪大了就难找对象，所以为我着急上火，我都知道的。”
沈霁白很想戳破她的幻想，让她好好明白一下即便是亲人，即便在某些方面帮过你，并不表示她不图你什么。
可是他又不忍心，看到她那闪着光的眼眸黯淡下来。
“乔慕然，你不能因为我的亲戚 不喜欢你 ，你就这样中伤他们。虽然，以前他们确实也看不惯你，但是那也是因为你以前也总是不着调嘛。”
沈霁白坐到躺椅上，躺椅带着他晃了两下，他才开口：“我觉得你真的很愚蠢。”
“你才愚蠢，你个笨蛋，读书那么差，还得我教你，你还反过来说我笨。”
石玉懒得跟他斗嘴，她站了起来，准备出门。
“去哪里？”
石玉支支吾吾，沈霁白狐疑的盯着她，她才道：“我去出租房看看。”
“看什么？”
石玉眼神闪烁，明显藏着事。
沈霁白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不说就别出门。”
她这才磕磕巴巴的讲了昨天那件事，振振有词道：“得去看看啊，不看万一出事了，而且也得经常去出租房转转，万一有安全隐患咋整。还有我得去跟菜场阿姨说一声，有空房间可以租给她。”
“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