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到得很快，比原想的七天要提早了四天，季岭去拿快递的时候，差点再次被震惊到。
虞秋深也给他买了整整一大箱，比周舒之前买的还要再大一倍。
他的小房间都不知道能不能堆得下这么多衣服。
几十斤的快递箱搬回房间，季岭累得浑身是汗，立马冲了个冷水澡，才出来慢慢拆快递。
棕色快递箱内还有一层包装，季岭认出来上面的字母标志，这是科拉一家非常出名的高奢定制旗袍店，一年可能只会出几套新款，还是限量销售。
苏璇女士非常喜欢这家的衣服，每次新款发售会都会捧场，还让季岭帮忙抢过设计师签售会的门票。
这么大一箱。
季岭吞了下口水。
完蛋，他现在可能得找季淮申请批款，才足够还给虞秋深了。
兴许是看到了签收信息，虞秋深今天八点不到就给他打电话了。
“喂……哥哥。”季岭看着面前满满一箱的裙子，声音都弱了不少。
虞秋深倒是一如既往，“凛宝，裙子打开看了吗？”
“打开了。”季岭叹了声气，“怎么买这么多啊哥哥……都穿不完了。”
“没关系，慢慢穿。”
季岭随便拿出其中一条黑色的无袖旗袍，暗金色刺绣底和小茶花玉石纽扣，光是顺滑的触感就知道价格不菲。
这么精美的旗袍，让他一个alpha穿了，实在是浪费。
“哥哥啊……”季岭心情一言难尽，有些哄着似的，“下次不要再买这么多了，这要花很多钱的，你当指挥官赚点工资也不容易。”
虞秋深笑了笑，“给你花钱我愿意的，凛宝。”
“哥哥真好。”季岭抿着唇，脸颊有点红。
妈的，为什么虞秋深变化可以这么大？上个月还像个榆木脑袋，现在就能镇定自若地说出这种话，简直是无师自通的撩。
“要不要……试试看，合不合适？”虞秋深问。
季岭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烫了不少，从指尖传来点莫名的温度。
这是第一次虞秋深主动让他换裙子，裙子也是虞秋深买的，虽然他和虞秋深只能算是逢场作戏，但情愫带来的生理性悸动是无法泯灭的。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虞秋深听着对面稀稀疏疏的换衣服声。
明明看不见画面，虞秋深却无端能想象到。
小凛浑身上下都瘦得过分，特别是腰肢，上次的图片看来，简直是一只手就能握个完完全全，稍不留神就会碰得折断似的。
皮肤也很白嫩……虞秋深没见过别的omega，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这么白，但小凛很符合他对omega的想象。
可爱又有点调皮，喜欢撒娇。
应该大家都很喜欢这样的omega吧？虞秋深想。
房间里的樱花味信息素浓重了不少，虞秋深捏着笔尖的手指收紧了不少，心情也莫名地郁结难耐。
“哥哥我换好了……”季岭语气含糊。
他第一次穿旗袍服饰，毕竟是个alpha的体型，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毕竟身高不矮，小腿露出来一大截，大腿侧开的线也几乎快到腿根了。
虞秋深喉结滚了下，还没说话，小凛打开了摄像头。
视角从下到上，拿得不算稳，晃晃悠悠地停在小腹间的位置，这一处很明显布料有点空。
omega小腹处的脂肪含量会高不少，为了保护体内的脏器，比如用来孕育新生命的生殖腔。
小凛的下面，也可以孕育出小宝宝。
虞秋深突然想起小凛前两天的发情期，黏人小狗追着叫他老婆就算了，还说要让自己给他生小边牧。
生小边牧的话，大约就是在这块软肉下的生殖腔里吧。
“……”虞秋深赶紧把视线挪开，不去看屏幕。
很快季岭系好身后的带子，把手机举起来挡住脸，凑到一面全身镜前：“哥哥……好看吗？感觉好奇怪哦……”
虞秋深重新转回目光，小男孩的模样在镜子里照了个完全，从纤细的腰到露出一点肌肤的大腿，最后是完全赤裸着的脚踝和脚底。
“好看。”虞秋深顿了一会儿，嗓音有些哑，“很适合小凛，就是小凛似乎比我想象的高了点，下次会和店家说做长一点。”
“不要下次了，这些都可以穿很久了。”
开着视频，小凛特别乖地蹲坐在地毯前，不知什么时候耳朵也露出来了，立在头顶左右摇晃。
还好裙子很长，小狗没法把尾巴也露出来。
虞秋深想。
“哥哥。”季岭又出声叫他，镜头被拉到几乎怼着镜子，虞秋深开着反着亮光的镜面，人影模糊了不少，“你有看我的朋友圈吗？”
“朋友圈是什么？”虞秋深平静地问。
季岭哼唧了一声，“你点开我的头像，就可以看见一张照片，点进去就是我的朋友圈啦！”
“嗯……”
虞秋深按照他的指导，点进朋友圈里，最新一张照片是在球场拍的，是一张月色下的背影。
少年的发丝被吹得浮起，月色像霜慰贴在他的身上，朦胧得有些柔和。
虞秋深盯着看了很久，感觉心底最深处淤积很久的东西都开始变得鲜活，像是烹饪时的糖浆反复冒泡，最后变成黏稠浓郁的酱汁。
“小凛还会打球啊。”虞秋深低声问。
“是啊。”季岭已经关掉了摄像头重新躺回床上，他还没脱掉旗袍，大腿赤条条地裸露在床上，“怎么了？我的虞哥哥。”
虞秋深唇线紧抿，闷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告诉我。”
“啊、啊？！”季岭懵了一下。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虞秋深又主动开口：“凛宝。”
“嗯？”
季岭听着虞秋深的声音，低哑深沉，甚至有点莫名的郁涩。
“怎么了，哥哥？”季岭觉得今晚的虞秋深特别不对劲，但又摸不清原因，只好装乖讨好着，“哥哥要跟凛宝说什么呀？”
“没什么……”虞秋深顿了很久，才问，“还喜欢我吗？”
季岭心跳停了半拍。
他慌乱地坐起身，头发乱成一团，“喜、喜欢啊！当然喜欢哥哥啦！凛宝对哥哥的爱，日月可鉴啊！！！哥哥……是觉得凛宝不够喜欢哥哥吗？”
“……”
“没有。”虞秋深这才舒了口气，抿唇道，“就是问问，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