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马车套好了。”
锦寒进来通知二人该出发了。
谢南歌神色担忧地看向谢知檀:“二姐姐,若你今日不舒服,太子府那边就……”
“没什么不舒服,走吧!”
不想谢知檀转瞬就收了脸上的神色,又变成了那个高傲到有些不近人情的谢知檀。
谢南歌看着二姐姐挺直的脊背,叹息一声,跟了出去。
太子妃诞辰每年都设在宫外的太子府邸。
谢府的马车到达太子府时,整条街都挤满了马车,几乎京都所有子弟都来了。
然而那些子弟们却并不高兴。
所有人身穿华服,携带重礼前往太子府邸祝贺,脸上却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
谢知檀下了马车哼道:“每年来一遭,太子真是越发荒唐了!”
“二姐姐,慎言。”
谢南歌看着来往络绎不绝的人,眉目微微冷沉。
这在大周江山,一直以来便是海清河百姓安居乐业之象,可自从陈靖平登记后,就开始大肆铲除异已,但凡不如他心意的大臣,无论忠奸都先抄罚一遍,还重用锦衣卫监督百官。
很快,朝中便只剩阿谀奉承之语,无人再敢说一句真话!
忠城枉死,奸臣当道,不过短短几十年,就弄得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
可为民为国的忠臣都因为忤逆陈靖平,发配的发配,流放的流放,就是爹爹也不敢直面与他抗衡。哪里还有人会替百姓们伸张?
这也是武安侯魏阳能在京都嚣张跋扈的原因。
大周交到陈靖平手中,算是毁了。
他不仅自己心眼比针尖小,生性多疑又专横霸道,就连他生的几个皇子公主,也没有一个好东西。
荣宁虚伪善妒,齐王狡诈多端,而太子……
想到这位太子,谢南歌那张白皙的小脸上,头一次露出厌恶的表情。
太子陈永安是陈靖平的第一个儿子,陈靖平对他寄予厚望,一登记就将陈永安封为太子,断绝了其它人的念想。
但很可惜,这个大儿子并没有长成一个栋梁之材。
甚至长成了一个人渣!
陈永安长得不好看,但却非常喜欢美人,经常搜刮各种美人进府,不管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女人,无论什么方法都得将人弄回府中。也因此,各地为讨好太子的人,每年都会给太子府送不少美人,苏云溪就是其中一个。
太子喜欢美人这件事并不令人恶心。
恶心的是他不仅喜欢美人,还喜欢野兽,甚至为野兽在太子府中开辟了一间兽房,经常将府中姬妾扔进兽房中取乐。
那些奸佞小人惯会见风使舵,便将各种猛禽凶兽和美人齐齐送往太子府。
而但凡有不听话或者站出来忤逆他的,陈永安就将人扔给那些凶兽,生死由命。也因此,每年太子妃诞辰,京中各家小姐公子都会携重礼前往,就是怕哪天礼送少了,被太子惦记。
谢南歌和谢知檀上前,正准备递交请贴。
结果看到太子府中忽然被打出来一人。
“走走走!什么乞丐也敢进太子府,是不是想死?”
几个家丁将一个身穿旧衣的少女轰了出来,还不忘威胁道:“再不走将你扔到兽房里!”
少女明显瑟缩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刘姑娘?”
谢南歌眼睛一亮,上前道:“你也来了?”
刘晓薇认出眼前之人,立刻后退半步行礼:“晓薇见过谢、谢四小姐。”
谢南歌高兴道:“我正要找你呢。”
刘晓薇面露疑惑。
谢南歌却不管其它,抓住她的手就往太子府进去。
“谢四小姐,这恐怕……”
“怎么,太子府不让本姑娘进?”
谢南歌睨向家丁,家丁顿时不敢吱声。
谢家就是连圣上都要忌惮的存在,他们太子就是再嚣张,也不敢惹谢家的姑娘。
可是眼前这乞丐若是进了太子府,太子定不会饶过他们。
“啪!”
一道银鞭猛地抽向家丁,家丁们瞬间四散。
谢知檀手握着银鞭,冷冷道:“废话那么多,小心本姑娘鞭子吃人!”
看到谢知檀,家丁们瞬间变了脸色。
这可是个厉害的主。
当初谢知檀以未亡人的身份,经常出没在西街林家,偶然某天被太子看到了,太子以为她就是个破落户的姑娘,所以想将谢知檀拐回太子府,结果没想到人带没碰到,就被谢知檀抽了个皮开肉绽。
太子这才知道自己是惹了谢府二姑娘。
自此,太子见着谢知檀就躲,没想到这次太子妃诞辰,谢知檀竟也来了!
没有理会家丁,谢南歌带着刘晓薇进了太子府。
太子妃诞辰,虽没有给刘小姐下贴,但按照规矩,刘小姐要来祝贺的,若是今日她被家丁打出太子府,来日怕是会被太子盯上。
谢南歌带着刘晓薇的手往后院女眷的方向走去。
她轻声问道:“刘姑娘一个人来的?”
刘晓薇胆怯道:“是……我、我没有朋友。”
“为何?”
“因、因为……”
刘晓薇忽然有些慌张,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没关系。”
谢南歌抓住她手臂,温笑道:“以后我们就是朋友……”
“嘶~”
刘晓薇痛呼一声,面色扭曲。
谢南歌立即掀开她袖子,发现她手臂上,竟然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谢知檀也看到了,她立即冷着眉眼道:“谁干的?”
刘晓薇神色闪烁不敢说话。
谢南歌蹙眉:“是你父亲?”
刘晓薇蓦地看向她:“你、你怎么知道……”
谢南歌瞬间沉了眼。
前世她只知道刘大人在外养外室私生子,对发妻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却没想他竟在家虐待刘晓薇!
虎毒尚不食子,他竟如此禽兽。
谢南歌看着刘晓薇手臂上的伤痕,沉默道:“你母亲她……知道吗?”
“母亲她……”
提起母亲,刘晓微顿时泪如雨下:“她、她也是有苦衷的。”
谢南歌顿时皱眉,这么说刘夫人知道?什么苦衷能抵得上孩子被父亲殴打,还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和他每日恩恩爱爱?
刘夫人怎么这般……
等等!
难道——
“哟!这不是谢四小姐吗?”
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大群人呼啦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