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小心!”
“啪!”
皇后惊呼声响起时,又一道清脆的巴掌扇到丽妃脸上。
谢南歌抬手抓住丽妃拿着金簪刺向她的那只手,看着她两边脸颊上各浮起一道指印,冷冷道:“丽妃娘娘清醒了吗?没清醒的话臣女可再帮您醒醒……”
说着,她又扬起手掌作势欲扇。
丽妃顿时尖叫出声:“你干什么?谢南歌你敢以下犯上打本妃,本妃定让皇上杀了你!”
“丽妃娘娘现在知道以下犯上了?”
谢南歌猛地扔开丽妃的手,冷笑:“方才对皇后娘娘大呼小叫的,怎的就忘了?”
姑姑就是对她们太好了,才喂出这样一群白眼狼。
竟妄图想威胁姑姑!
丽妃不甘心地瞪向谢南歌:“我不过是想让皇后娘娘救救我的荣宁,有什么错?”
“救救荣宁?”
谢南歌声音冰凉:“圣上刚下旨罚了荣宁,你就跑到凤阙宫闹着要皇后娘娘救她,怎么,丽妃,你是在质疑圣上的裁决,不把圣上放在眼里吗?”
丽妃脸色大变:“你胡说,本妃没有!”
“好了。”
皇后娘娘这时走了过来,不太高兴地对丽妃道:“荣宁的事,本宫无权插手,你下去吧,以后也不必过来了。”
丽妃猛地抬头看向皇后,满眼不可置信。
皇后竟然赶她走?她不是一直将她当作宫中最好的姐妹吗……
见丽妃露出这般神情,皇后便知她在想什么,冷哼一声,神色淡漠:“往日本宫允你闹腾,那都是看在荣宁与南南交好的份上,你当真以为本宫不知她在桃园做了什么吗?”
丽妃脸色顿时煞白,原来皇后娘娘都知道了……
皇后脸色冷漠:“多行不义必自毙,往后,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丽妃,握住谢南歌的手笑道:“南南,饿了吧,姑姑让御厨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来,陪姑姑一起用膳。”
看着皇后和谢南歌相携离去的身影,丽妃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宫中人人皆知,皇后娘娘为人宽和仁善,又从不争宠,所以后宫中的嫔妃都喜欢往皇后娘娘凤阙宫跑,但那时候皇后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直到她的女儿荣宁和谢南歌成为了好朋友,皇后娘娘便对她多看了两眼,平日里也多有照顾。
自此,丽妃来凤阙宫的次数便多了起来,甚至与皇后姐妹相称。
可是她却忘了,皇后固然仁厚,可她也是统领六宫的一国之母!
更是把谢南歌当作女儿般疼爱的亲姑姑!
如今皇后娘娘知道了荣宁所做之事……
丽妃突然有些惶然。
她也不懂女儿为何要去针对谢南歌。
在荣要决定在桃园设计谢南歌时,丽妃也劝过,可女儿说只是给谢南歌一个教训,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她怎么会想到最后女儿不仅没有陷害到谢南歌,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一直与谢南歌做姐妹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争个高低?哪怕是虚以委蛇,只要有谢家在,她们母女在宫中就不会被人欺负,还会得皇后庇佑。
可如今这庇佑……也没了。
丽妃恍恍惚惚离开凤阙宫,她实在不明白,明明大好的人生,怎么就走到了今日……
……
凤阙宫中,谢玉卿亲自替谢南歌布菜。
谢南歌看着一桌子菜都是自己爱吃的,还有眼前被姑姑堆满菜肴的银碗,眼眶一热,也给谢玉卿夹了一筷子菜:“姑姑,您也吃。”
“怎么了这是?”
看到小姑娘红通能的双眸,谢玉卿顿时放下筷子,蹙眉道:“是不是赐婚的事让南南委屈了?你放心,姑姑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残缺之人,这事你不用担心,稍后我便去同陛下说,他虽然防着谢家,但我毕竟是他的发妻,这么多年来……”
“不是的,姑姑。”
听到‘发妻’二字,谢南歌更难受了。
是啊,姑姑可是陈靖平的发妻,他是怎么狠心的,竟然给发妻下药,让她终身不孕。这么多年来,姑姑因为不孕之事不知操了多少心,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不停地吃药,折腾身体,哪里想到竟然是……
谢南歌稳了稳情绪,深吸一口气对谢玉卿道:“姑姑,与宋厌辞的婚事是我自己作主的,姑姑不必为我忧心。”
“你自己作的主?”
谢玉卿讶然道:“这怎么可能?那宋厌辞可是个阉人,南南你怎么会……”
看着沉默不语的小姑娘,谢玉卿起身走到她身边,轻抚着谢南歌的发顶,温柔道:“南南,告诉姑姑,是不是受委屈了?让你嫁给宋指挥使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你爹……”
“都不是。”
谢南歌看向姑姑,认真道:“是我自己的主意。”
谢玉卿眸中闪过一丝惊疑,小丫头怎么没以前活泼了?这双漆黑清澈的眼仿似压着许多东西。
宋厌辞掌管锦衣卫,是圣上最看重的机构,同时也是离圣上最亲近之人。
谢玉卿有想过这道赐婚,可能是陛下想从内部瓦解谢家,也可能是兄长谢居安被欺压久了想反抗……但却独独没想到,竟然是谢南歌自己的主意。
谢玉卿担忧地看向谢南歌:“南南你……”想做什么?
最终,谢玉卿还是没有问出后面的话。
她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蛋,慈爱道:“不管你想做什么,姑姑都支持你。”
谢南歌蓦地扑入谢玉卿怀中,闻着久违的母亲般的气息,谢南歌有些哽咽:“姑姑,你真好。”
明明姑姑担忧她、想问她。
可最终却还是尊重她。
果然,只有家人才会这样无底限地包容她,无论她做什么,都会站在她身边。
“傻孩子。”
谢玉卿抚着小姑娘的背,轻轻安抚道:“在姑姑这里还客气什么?”
说到这里,谢玉卿叹道道:“说起来,你自小便没了娘亲,而姑姑也没有孩子,倒是让咱们姑侄两,全了一番母女之情……”
谢南歌听出姑姑语气里的落寞,心底更加憎恨陈靖平。
此时,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碗黑乎首的药进来,叩首道:“娘娘,今日该吃药了。”
谢玉卿顿时松开谢南歌,起身道:“拿过来吧。”
这是陛下让御医给她开的养身子的药,每日便会送来,几十年从无间断。
也就是这一件事还能让谢玉卿安慰自己,陛下终是对她有情的。
不然也不会几十年都记挂着她的身体……
“喳!”
太监起身,正要将药递上去,斜刺里却突然伸出一只绣鞋,猛地将他踢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