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顾流真便进府找潇冥烬。
潇冥烬正在书房喝早茶。
顾流真一见羽玄,便开始抱怨:“我不过是帮他给你们家王妃看了下手,那几个管事就反了天,去告诉你们家王爷,若是他不出面管管我明日就搬来王府与他同住。”
羽玄随口扯了一句谎:“王爷在处理要务,顾小公子先回吧!”
顾流真自然不信:“能处理什么要务!我倒要进去看看!”
这时,里间潇冥烬淡淡说了一句:“让他进来。”
羽玄皱眉,王爷这是要存心气死小公子吧!
他听命让开。
顾流真瞥见潇冥烬一脸悠闲自得坐在那里喝茶,瞬间怒气冲顶:“我为你忙前忙后,你倒是悠闲得很啊!”
“嗯。”潇冥烬悠悠应声,不经意朝窗外看去,远远瞧见桑宁绾朝书房来。
他轻咳了一声,便看见羽玄推门进来,他给了羽玄一个眼神,羽玄心领神会走到顾流真跟前:“小公子,王爷真有要事处理,我现在送您出去。”
羽玄半推半拉把顾流真送出房,这时顾流真正巧看见桑宁绾朝这边来。
他对潇冥烬和桑宁绾的事好奇得紧,一个闪身溜进了偏厅。
他威胁羽玄:“你敢拖我出去我就死给你看!”
羽玄很清楚顾流真很惜命,可他还是鬼使神差没有拖走顾流真,也没有出声。
桑宁绾打听到“世子”在书房,她就径直过去,穿过回廊才看见羽玄也在。
不过羽玄隔着书房有一段距离,还是背对着她,她才放心进去。
她站在“世子”对面:“我想向你打听点事。”
潇冥烬略抬了抬眼,随即又低头继续看书:“什么事。”
她斟酌着开口:“看你与顾小公子很熟识?”
潇冥烬翻书的动作顿了顿,合起书抬眼看向桑宁绾,似笑非笑道:“你莫不是对他有意?”
桑宁绾皱眉道:“你就不能正经说句话?”
潇冥烬微眯着眸子看她:“离我近一些。”语气纨绔。
“不好意思,打扰了。”桑宁绾转身就要走。
她刚走两步,便听见“世子”开口说:“是跟制香坊有关吧?”
桑宁绾顿住,猛然回头问他:“你跟踪我?”
“顾流真同我说过想将融香阁盘出去,正好知道你在看制香坊。”
潇冥烬说完,又抬眼细细打量起她,皱眉道:“难道融香阁来找你了?”
他虽面无表情,可桑宁绾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轻蔑”。
她抿了抿唇,苦笑道:“你不用这么看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胃口没那么大。”
“纵使我有钱也不会要。”掌控不了的东西她从不碰。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
潇冥烬愣神,皱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她哪来的底气忤逆他?
羽玄只偷瞄了一眼,就明显感觉到书房内气氛冷凝,王爷像是在生气。
他心里一紧,悄悄走到偏厅,却发现顾流真已经不在里面。
下一瞬,书房里便传出一阵笑声。
潇冥烬回神,发现顾流真没走。
潇冥烬冷冷看着他说:“若真不想走,王府密牢还空着。”
谁料,顾流真却越笑越魔怔:“哈哈哈……你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现在你的好心也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你是不是特生气,哈哈哈……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看见堂堂烬王也有被人降住的时候,我就想笑!”
“我的王妃收下融香阁前我都不会管你。”潇冥烬语气阴恻恻的。
顾流真一下子就蔫了:“别!我错了还不行!”
潇冥烬一个眼神,羽玄就强行把他送了出去。
送到府门口。
顾流真笑着对羽玄说:“你们这王妃可真厉害,潇冥烬就像变了个人。”
羽玄也这么认为。
这么一想,他才明白王爷不插手管桑府的事是王爷觉得王妃可以解决。
城郊凉亭。
桑雨柔支走宝儿,她手里把玩着柳枝等谢文清来,一想到桑宁绾现在成了全京都的笑柄,人人都骂桑宁玩贪慕虚荣,她就高兴。
她总觉得那日探春宴上自己和桑宁绾的话被人偷听了去,一定是桑宁绾在背后捣鬼。
哼!
就算桑宁绾不承认抢了她的未婚夫,又设计让人偷听她们讲话又如何,花朝小宴上还不是得乖乖当众默认这一些都是桑宁绾为了让王爷高看一眼耍的心机。
脚下泥就是脚下泥,当了王妃还是她的脚下泥。
桑雨柔正想得开心,谢文清从身后搂住她。
谢文清环顾四周,见没有人,他胆子更大,与桑雨柔耳鬓厮磨。
桑雨柔正在谢文清怀里沉醉,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一抬眼,就看见左侍郎刘夫人和一众亲眷在不远处闲话,不知道说什么。
她急忙推开谢文清,用团扇遮面,没来得及道别就匆匆逃开。
桑雨柔不知道有没有人认出她,回桑府路上她眼皮一直跳。
回到桑府。
一切如常,桑雨柔这才放心回去休息。
翌日一早。
桑雨柔正幸灾乐祸桑宁绾。
宝儿就急匆匆进来:“大姑娘,管家来说老爷让你过去书房。”
父亲从未让她晨昏请安,她随口问了一句:“父亲叫我过去做什么?”
宝儿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担心道:“我听见了管家说郊外凉亭,该不会……”
桑雨柔心一惊,顿时预感不好。
去到书房,桑雨柔看见桑鹤年脸色难看,她绞着手帕开口:“父亲,您找女儿?”
“桑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光天化日之下私会外男。”桑鹤年恨铁不成钢,“雨柔,你糊涂啊!”
桑雨柔狡辩:“我们什么都没做,我是清白的,父亲要相信我。”
桑鹤年叹了一声气:“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说吗?”
“说你能做出这种丑事,就能逼妹妹嫁给烬王。”
“说你不清不白,还有脸让妹妹出来替你澄清。”
她气得发抖:“肯定又是桑宁绾想陷害我。”
又一想,她终于知道急了:“父亲,你赶快想想办法。”
见桑鹤年不说话,她又委屈巴巴哭道:“父亲,纵使女儿再有错您也不能看着桑宁绾毁了女儿毁了桑府吧!”
桑鹤年皱眉:“你不做下丑事,别人能抓住把柄吗?”
桑雨柔闻言,哭得愈发伤心。
桑鹤年还是心疼女儿,语气软下来:“这事我来想办法,你先回去。”
“若真是桑宁绾做的,为父定不轻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