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什么神？”
桑宁绾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是沈珞衣和山桃回来了。
目的已达成。
桑宁绾随沈珞衣一道回府。
马车上，沈珞衣有些失落：“我刚刚看见桑雨柔怒气冲冲走了，我错过一场好戏。”又很好奇问她：“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所有人知道桑雨柔丑恶嘴脸的?”
一旁的山桃也很兴奋：“王妃您是不知道，我们回来的路上，听见夫人小姐们都在议论桑家嫡小姐。”
“说她看上去楚楚可怜，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哪里像个大家闺秀。”
“还说她没有教养不懂尊卑礼法，大逆不道逼王妃去求王爷休妃。”
“真相已然大白于天下，现在大家心里都明白桑雨柔不愿嫁给烬王逼你替嫁，还欲盖弥彰，把脏水泼到你身上。”沈珞衣说完又补了一句，“桑雨柔怕是再难嫁出去了！”
桑宁绾才不管桑雨柔嫁不嫁得出去，不过一想到发生这么大事情桑雨柔还被蒙在鼓里，她还是忍不住心情畅快。
那头，桑雨柔又骂骂咧咧说了几句王箬焉，想起谢文清还在密林等自己，直接扔下王箬焉去了密林。
所以，她还不知道自己名声已经坏了。
宝儿急匆匆跑过来时，桑雨柔正和谢文清你侬我侬，她不耐烦地问：“死丫头，不是让你在外面好好守着？跑过来干什么？”
宝儿见谢公子避开，她连忙上前怯怯地说：“大姑娘快些回去吧，婆子刚找到我说府里早早撤了帷幄，老爷还因您动了怒。”
母亲过世后，父亲很疼自己，从未对她动怒过。
桑雨柔预感不好。
她看了一眼谢文清，把宝儿拉到一边问：“父亲为什么动怒？”
宝儿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
“……您和三姑娘那些话不知怎么地传到了外面，夫人小姐们都议论开了，老爷自觉没脸……这才动怒。”
她脸色骤变，咬牙切齿道：“这帮毒舌妇！”
“发生何事了？”谢文清走过来关心地问她。
桑雨柔让宝儿出去等，她柔声与他说：“我得回府了，免得惹人闲话，于你于我都不好。”
一路上，她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难不成她被桑宁绾算计了？
桑雨柔远远看见烬王府马车在前面，她命令马夫追上去。
她暗自咒骂：“一定要桑宁绾好看。”
前面。
桑宁绾听见后面有马车疾驰的声音，挑帘子回头看了一眼，虽看不清马车上的府名，可她认得是桑雨柔常坐的那驾。
她嗤笑了一声，让车夫只管往前赶。
见桑雨柔追不上。
她想得到桑雨柔现在定是气疯了，巴不得撕了她吧？
沈珞衣也嗤笑了一声。
随即她又开始担心桑宁绾：“闹这么大动静，烬王和宫里头若是追究起来，我担心你……”
桑宁绾淡然一笑：“别忧心，我不会有事。”其实她也不确定。
她突然想起了潇冥烬冰冷的眼神。
想着回府后是该去找一找潇冥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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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书房。
潇冥烬似漫不经心把玩着茶盏，小斯回来汇报的话，他一句不落全听进去了。
她比他想得聪明一些。
他眼神清冷，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浅笑。
小厮：“回王爷，还有一事回禀。”
潇冥烬点头：“说。”
小厮：“皇后着人来问蓉乐公主忌日想怎么办？”
潇冥烬语气阴沉沉的：“让他滚回去。”
桑宁绾站在外面听见，想了想，转身离开。
片刻后，潇冥烬心绪渐渐平复。
羽玄回来，进去伺候。
潇冥烬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他：“王妃回来了吗？”
羽玄上前清了清嗓子说：“王妃回来有一会了，刚刚属下来时遇见王妃刚好出去，属下以为您见过王妃了……”
潇冥烬才想起来，方才确实闻见一股香气，清幽别致。
放眼全京都，能调配出这种香气的也只有桑宁绾。
她竟会来主动找他？
又被桑家人为难了所以来求他？
潇冥烬黑眸里闪过一丝兴味，端起茶杯，出声吩咐：“请王妃过来。”
羽玄出去，很快就带着桑宁绾过来了。
桑宁绾走进去，羽玄轻轻关上房门。
还是和上次一样，潇冥烬金戴着丝嵌玉面具坐在轮椅上，两人中间隔着一层纱幔。
她只看得见一双黑眸，和端着白瓷茶盏的手。
潇冥烬先开口问她：“你找我有事？”
桑宁绾一愣，不是他要见她吗？
方才来找他时他直接让她滚回去，此时又叫她过来，就是要问她这么一句？
虽然桑宁绾知道潇冥烬不在乎娶谁，还是想说清楚：“我不是桑府嫡长女。”
她说完，见潇冥烬没有反应，就接着说：“如果王爷介意，可以给我一纸休书，我明日便搬离王府。”这样就算开了制香坊也不会丢了烬王府颜面。
她说了这么多，男人只淡漠看了她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
潇冥烬此时内心突然生出一股闷气。
上次见她还情真意切说不在乎他“不行”，这就要走！
但他是谁！
桑宁绾见他迟迟不言语，疑惑出声：“王爷……”
潇冥烬冷冷打断她：“你当烬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桑宁绾听出了他的怒意。
他没有说她身份的事，那就是为她说要走动了怒。
也对，潇冥烬因身体残缺被天下人诟病，若现在放她走就等于承认他不行？
就算惩治了桑家，他还是会成为天下笑柄！
算了，他不写休书的一天她就做一天烬王妃吧！
桑宁绾这么一想，语气不由得柔和下来：“那我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潇冥烬还是第一次听她语气如此柔软。
细细思量后，潇冥烬脸色一下子黑沉起来。
“出去！”
桑宁绾心中感叹，潇冥烬真是阴晴不定。
羽玄给桑宁绾行礼后，赶忙进去伺候。
潇冥烬取下面具重重掷在桌案上。
羽玄小心立在一旁观察他，只觉得近来王爷总是莫名动怒。
半晌，潇冥烬才想起了一件事，问羽玄：“那批香料已经到融香阁了？”
羽玄：“是。”
潇冥烬勾出一抹浅笑，幽幽开口：“蓉乐公主故去后制香坊便没了主心骨，是该好好管管了！”
羽玄愣了愣，随即点头。
天下人皆以为潇冥烬战败后双腿残废不能人道，是个一蹶不振的废人，但鲜少有人知道潇冥烬暗地里建起了一个通商网络，连通着中原和边陲。
融香阁当初为了蓉乐公主而建，虽不大起眼，却也是全京都最好的制香坊。
桑宁绾真心想制香，就一定不会拒绝融香阁。
羽玄听懂了潇冥烬的深意，行礼道：“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