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其实就是炫耀大赛。
正规门派要向外面的散修,表达出仙门的大气、风度、教育的人才也是一顶一的完美。
向外宣发,吸引生源。
苏洛洛:“那举办的意义呢?”
陆屿:“一开始就是单纯的锻炼,而现在各有目的。”
曾经在你眼里美好的东西,等你好不容易得到它,它却在时间的冲刷下早已贬值。
祝弄影真的快疯了,这把剑一点都不听使唤。
起因是,她在路上走着走着,这把剑本该好好的待在芥子袋里,却无故跑出来绊她。
非要往她手里钻,祝弄影一握上去,就被一路拽着杀妖兽,它就跟有那个GPS定位一样,见一只砍一只。
“这个剑有毛病吧,快扔了。”兰若澄说。
祝弄影依言,把这把剑直接撂在路边,结果它又刷刷刷的自己飞回来了。
剑尖直指祝弄影眉间,它在告诉她,如果再把它扔下,可想而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神经剑。”
祝弄影骂道。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手欠,搞了个这样的破玩意儿出来。
七杀剑很开心的牵着主人杀妖兽,人类最喜欢斩妖除魔了,这么做主人一定很高兴的。
祝弄影手被那把剑控制着无法松开,所以苦命的被它拉着到处跑。
本来她已经走进了岛屿深处,却被这把神经剑,硬是拖了出来。
无法反抗,只能享受了。
林子里,一把剑带着祝弄影飞逆穿梭在树中光影间。
“兰若澄,你想想办法呀。”
兰若澄:“抱歉,贫僧遁入空门,早就不理凡尘事了。”
开玩笑,她能有什么办法,她自己都是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主宰的小可怜。
无论祝弄影再怎么呼喊,兰若澄也不再应答,因为她早就下线了。
七杀剑终于杀累了,才将祝弄影的手放开。
它一蹦一跳的,跑到祝弄影眼前,挺直腰板似得邀功,但它的主人,根本没有力气看它,在松开的那一瞬间,找了棵树赶紧靠着休息了。
祝弄影根本就不想看见它,只想休息。
七杀剑还是蹦蹦跳跳的,好像在说,看我呀,快看我呀!
我超棒的。
“过来。”祝弄影轻声唤它。
七杀剑蹦蹦跳跳的过去,祝弄影微笑着像弹大鼻嘎一样把它弹飞了。
“走你!”
然后它又像条狗一样找了回来。
跟它一起找来的,还有陆屿四人,四目相对间,有些尴尬。
苏洛洛站在那儿看着她,也不说话,就只傻傻的看着她。
莫名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祝弄影:“你们要干嘛?”
“三师妹,回营地。”陆屿淡淡开口,语气有些别扭,好像师妹那两个字很拗口一样。
“什么营地?一天不到就搞了个营地出来,真行啊!是魏己搞的吗?”祝弄影问。
江不闻坦言:“不是她还会有谁。”
祝弄影毫不犹豫的爬起来跟他们走,反正今天也找不成了,倒不如找个地方歇着。
在回去的路上,陆屿一言不发的走在最前面,席晚晴和苏洛洛则在稍后方。
祝弄影和江不闻则走在他们后面,窃窃私语。
“陆屿怎么回事,被夺舍了吗?”
“不清楚,但他现在不是傻大个了,他现在是冷酷哥,在来找你的路上,我一直逗他笑,他都不笑诶,实在是太冷酷了。”
“他这样好可怕。”
祝弄影一时都分不清他是在阴阳怪气,还是在认真的叫她。
“先别管这个,后面那个跳着走的剑,是成精了吗?还有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祝弄影仰天75度,流下眼泪:“说多了都是泪,都是我手欠。”
七杀独自一剑走在最后面,做他们坚实的后盾。
终于回到了营地,魏己拿着一根竹鞭,就给了他们一顿竹笋炒肉,苏洛洛除外。
魏己亲昵的牵着她的手,让她去一边待着。
“师妹乖啊,先玩会儿。”
转头就骂道。
“你们现在牛的要死啊!一个个在外面晃悠,不知道回来帮我分担一下,今天下午,跟他们保守派的人刚吵了一架,吵又吵不赢,你们几个也找不见,陆屿和语荒谬嘴又跟被锯了一样。”
“真是奇了怪了,平时在宗门里呢,个个耍宝耍的飞起,关键时刻就直接飞啦~”
他们齐齐鞠躬,大声喊道:“我们错了,对不起,大师姐!”
魏己挥挥手,让他们赶紧滚蛋。
夜幕落下,幸好魏己早早的就带人找了一个地方安营扎寨,点上了篝火,搭上了帐篷。
祝弄影几个后来的,都觉得沾了光。
虽然大师姐骂人,但是大师姐真心实意的为他们好。
祝弄影坐在篝火旁,身旁坐着不认识的师弟妹,每个人都结伴而坐,欢声笑语。
有能歌善舞者,结伴而起,围在烽火旁跳起了舞来,众人齐声唱起歌。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抑扬婉转,犹清风吹过树梢,钻入每个人心里。
少年迷茫,总是烦忧。
火光映在她轮廓的边缘,眼里倒映是灰暗不明。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是陆屿。
他示意她,跟他出去一下。
从烽火旁离开,远离光源后走进林子,幽深而黑暗,夜里凉风嗖嗖,冷得祝弄影打了个寒颤。
陆屿在前面走了许久,突然站定不动。
祝弄影回头看到这里距离营地不远不近,还可以听见人声,便放下心来。
陆屿不会又要跟她要约架吧?
万籁俱寂,此时长月当空。
他转过身来,恭敬的朝祝弄影作长揖,他抬头,与往日面容不同,脸上是一股难以化解的怅然之色。
“青山君,别来无恙。”
他轻声说道。
祝弄影又惊讶,又莫名其妙,张了张口,却感觉什么都说不出来,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头。
陆屿站在暗处,月光也没有照在他身上,神情淡漠,不复从前。
面前这个人,不是之前那个傻缺。
祝弄影对于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好像已经习惯了。
“嗯。”祝弄影试探着回应。
“我只是试探,我没有想到你会应答我。”陆屿又说,“陆某,想为往日种种,表达歉意。”
嗯一声反应就这么大,你怕是早就觉得我是了。
他拿出了一块做工精致的黑色令牌,想递给祝弄影。
她没有接下。
这个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你若有难,此令一出,易水陆家鼎力相助。”
不会有这样的好事的,祝弄影不会因为晚上到了,脑子就不清醒。
“你有事相求,但说无妨。”
陆屿低头将令牌收好,直接扑通一声跪下。
膝行而去。
“求您……”声音哽咽,仰头直视她的眼睛,眼底早已湿润,“青山君,家师曾是您故交,看在往日薄面,求您……救救凌霄剑宗吧。”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攥着祝弄影的衣摆,不肯松手。
祝弄影没有想到他整这一出,猝不及防的就被抓住了。
前世。
光阴可惜,譬诸逝水。
十载凌霄情易谢,春时梨白了无痕。
既然他回来了,就不能再让凌霄剑宗再一次被一场大火覆灭。
因着试炼的缘故,无法及时告诉师尊,但是还好,他通过星斗,辨认出了面前此人是前世的青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