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往前堂迈,留下十六的小短腿费劲地追。
金展已经在前头,给了分量不轻的奠银,数额之大,引得庞夫人也出来招待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贵客。
金展平日里一副老实可靠的样子,编起瞎话来却一套一套的,瞬间就说了个庞先生外出游学时,曾对自己有一书之恩,还曾给了彼时离家出走的他一碗饭吃。
一个叛逆少年出走在外,饥寒交加,路遇先生教明道理,施以一饭,最终发奋图强,回报昔日恩人的形象,在金展口中栩栩如生,极为立体,不当说书先生,实在有几分可惜。
庞夫人听到一书之恩时,面色有些复杂,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化为一个心酸的微笑。
这点变化半点不差地被李玄慈捕捉到了,他不耐来那些虚的,单刀直入,挑破了此事。
“夫人可是怀疑,害死庞先生之人,就在这群学生当中?”他问得直接。
那妇人如遭雷劈,一时反应不过来,却又强行要掩饰下去,色厉内荏地强撑着说:“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不知?若是不知,为何灵堂停了一夜,你宁愿独自守灵,也不肯让这些弟子尽孝?”
“你待其他宾客有礼,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子也没有敌意,可见你不是悲痛过度失了分寸,也并非因为接济学生导致家贫而对他们怀恨在心。”
“如今在外人面前还替他们遮掩,无非只有一个原因,你怀疑你夫君之死与他们有关,却没有证据,也不知是谁,因此怕误了其他学生的声名,只能按下不表。”
妇人呆愣了下,然后一行泪落了下来,再也压抑不住地低声哭了起来。
洞仙歌五十九、落网
五十九、落网
庞夫人眼中含泪,眼见着情绪激动起来,然而却到底将一腔酸楚咽了下去,客套道:“我不知这位公子何出此言,但此乃家事,公子还是请回吧。”
看来她到底还是不舍得亡夫倾注心血的这群学生,宁愿将这样的委屈留在肚中。
李玄慈却不耐烦对她温言诱导,只单刀直入、威逼利诱:“你如今作态,无非是怕连累无辜学生的声名,却也不想想你夫君被人曝尸庭中,死不瞑目,你倒能安?这样,我帮你找出作恶之人,你便和盘托出,怎样?”
庞老先生死得蹊跷这点,虽不是人人知道,可金展出马,自然打听得清楚,老先生是起夜时被人砸了头,丢在庭中,直到早上才被人发现,死状凄惨。
他将这昭彰善恶的事说成了银货两讫的买卖,可却也着实敲中庞夫人心中软肋,正待她面色犹豫之际,李玄慈直接飞了个眼色给金展,后者示意,出门将那群弟子叫了进来。
那群弟子以为师娘原谅自己,立刻涌进堂里,庞夫人见他们进来,也只好犹豫地闭口不言。
李玄慈将一直牵着他袖子、躲在身后的十六拉了出来,朝那边抬了抬眼,把十六当成了打猎的细犬,替他找寻猎物。
可惜十六却不明白,还拉着袖子不肯撒手,直愣愣地问:“做什么呀哥哥?”
李玄慈连开口都懒得开口了,直接伸手按住她的圆脑袋,转向那群弟子那边,问道:“那群人中你闻到了谁有怪味?”
十六被擒住脑袋,眼睛滴溜溜看向那群男子,终于履行了一个好猎犬的职责,举起胖乎乎的指头,指向其中一人,说道:“那个,就那个,熏死十六了。”
还不忘夹带私货抱怨一番。
她这话一出,那群弟子有些茫然地望向被她指着的男子,只见他发髻有些松散,身上衣裳单薄,下摆处衣角露出的内裳,随着行走摆动时还隐隐可见泥点,算不得十分光鲜。
那弟子听了这话,脸也有些涨红,讷讷道:“突闻先生过身,虽换了素衣,却未来得及沐浴,失礼于前,实在惭愧。”
不过这话倒挣回几番颜面,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