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回应,“没……不是……”
燕清鹿一下看过去,想起一个要点,只有污染值高到已经没有人类意识的人,才会听不到广播警告。
那么这个人是……?
齐刷刷的四双眼睛注视,通讯器的灯光照在这个人身上,身穿白衣,脸上口罩,头顶兜住头发的纱帽。
他完全站起身来,是个挺高的男人,双手举过头顶。
“这是怎么回事?我一醒来就这样了?”
牟文上前一步,审视的目光看他,“你在那里做什么?”
白衣男人看看自己的脚,抬头回答:“低血糖,今天早上发生点事没吃上早饭,然后在整理样本,午饭之前想整理完,最后一蹲下来,直接晕了。”
“没吃上早饭?”牟文重复他说的话,“你知道自己低血糖为什么不治,还不吃饭?”
闻言,白衣男人脸上有怒意,“这是我的事,你给钱治病吗?”
牟文面色不变地上下打量他,“你是医生,旁边就是主医院,内部人员,不应该啊。”
白衣男人举起的手放下,言语明显有气,“我知道,只是治不好,而且我不算医生,一般没有人这么称呼我,我主要是干试验的事。”
“是吗?”牟文依然死死的盯着他,“这里应该有测试机器吧,来测下污染值和病变度。”
“哈?”白衣男人看起来好似被冒犯了,“我又不是实验体,为什么要给人测试这种东西?你们是哪支队伍?”
一来一回言语,声音逐渐变大,隐隐约约隔壁也有动静,燕清鹿咽下口口水。
她正好是距离门口最近的,连忙往内走几步路。
田理耿拎着一块不明材质的板子,“也别废话,锁上再说。”
“做什么?”白衣男人连续后退,“我要报告上级!”
田理耿敷衍的道:“报吧,报吧,他们会理解的,你可以叫的再大点声。”说完,恶意拍他的脸。
只要白衣男人想要离开,田理耿手里的板子就会重重拍在他身上,一声闷哼,紧接着是大声的尖叫。
在安静的内部,声音格外的显眼。
燕清鹿蹙眉,有点恶趣味,她回头看幽暗的走廊外,感觉新爱丽丝已经注意到这里了,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这下就是他们在明,对方在暗。
田理耿从口袋里翻找出个什么来,直接塞入男人的嘴里,再是掏出手铐来直接铐上。
他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顺眼,又是取出一副手铐来,中间链子相对更长。
直接扣上他的双脚。
田理耿抬手一掌拍在他肩膀,看起来很用力,“好,你在前面带路吧,我们要去堤诺那边。”
面对面,可以看到男人表情变化,田理耿笑了,“哟嚯,还不服呢?”
“这里是紧急撤离的清理区,你的同伴没有带上你,本身就有问题。你先老实着。”
田理耿见人不动,又是给了一脚,“带路!”
若不是嘴里有东西,早就在破口大骂的白衣男人,艰难地往前走。
锁链在地上摩挲拖行,但是没有金属摩擦的声音。
燕清鹿目光落在地面上,好特别的地砖,等于是大幅度的静音。
有了人带路,一行人走的很快,直奔目标。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四个人或多或少有不耐烦,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来到一电梯前,戴着手铐的男人上前半蹲下身,艰难地举着身份牌刷了下电梯,再是按了下。
十秒后,电梯缓缓打开,里面空间挺大,足以放下两个简易床架子。
两人并行的方式,顺序进入。
在所有人都上来的时候,男人半蹲下身再是按了下楼层。
清晰的“-2”键明显亮起。
堤诺在负二楼。
燕清鹿皱眉地看,地下的楼层啊……目光在白衣人脖子上的身份卡上转了圈。
若是只有电梯可以走,有啥事发生要撤离的时候,很麻烦。
虽然不一定百分百会发生。
同时,燕清鹿想到自己的工作——堤诺助理,她需要每天跟着堤诺到下面楼层。
她苦了下脸,行吧,工作嘛,本来就是来吃苦的,只是个地下楼层,问题不大。
视线在整个电梯里转了圈,看不出什么花样,一切正常。
地下二层,五个人站在地面上,依然是黑色磨砂地砖,环境更加暗,外面太阳光线不能照进来,但是能看清楚,天花板中间一条光线很温暖的电灯。
田理耿上下打量这里,再是用板子拍了下白衣人,“哪里?!”
对方一下转过头,狠狠地瞪他,嘴里有东西声音很闷,差开口骂他:眼瞎啊!
燕清鹿到处找,在这里转了一圈,发现边上同色系有个入口,和进入整个实验室前一样,颜色过于黑,很难注意到。
她无声的点点边上,田理耿看过来,一个眼神给白衣人:带路。
白衣男人认命地继续走在前面。
里面别有洞天,眼前一亮,颜色终于不是深邃的黑,变成偏点乳黄色的白,整体风格要比外面有人情味许多。
入目最惹眼的是中间泡在水中的人,仅仅一眼,燕清鹿便认出这是堤诺。
一个高度几乎顶在天花板的圆柱玻璃体,里面满到顶的水。
浑身几乎赤裸的蛇皮男人,嘴上类似吸氧器的半边面具,身上插着无数长条管子,停留在正中央,半浮空。
其长发在水中缓缓流动起伏。
燕清鹿抬头凝望,脑海里闪过关于男人的片段。
随着她看的时间越久,堤诺身上蛇皮的颜色越淡,偏薄的肌肉分布均匀,腰部很细,在慢慢要看到内里比较隐秘的地方,她一下错开眼。
她看着白衣人,反倒是这个人,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渐渐变得猩红,如同刚进入游戏时,看到的景象。
在当时,浑身猩红的人是被杀的。
燕清鹿没忍住出声道:“这位先生,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白衣人明显比适才更缓慢的动作,转过身来,表情奇怪而扭曲。
他看向燕清鹿,眼里闪过浓烈的恶意,重新恢复为平常,“我有些疼,你可以过来看看吗?我告诉你关于那个人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