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鹿点头,“好,谢谢。”相当配合,她只是想要知道时间而已,可以用来照明更好。
等通讯器到手上,已是下午十三点四十六分。
这段时间正好够简单的梳洗整理,下半身换上宽松的运动裤,以及黑袜、运动鞋。
堤诺过来确认时间同步,精确到秒,虽然通讯器正常不显示秒。
他的声音很轻:“关键的时候,时间越是同步精确,配合时活下来的可能性越大,但我希望用不上这点。”
冰凉的金属贴上手腕,弧度正好,朝里的部分一半是皮、一半金属,最容易划伤皮肤的边角全包着白色皮质。
燕清鹿抬眼看他,他们或许是一类人,在生存方面对细节力求做到最佳,剩下的靠天意。
他的手缓缓离开燕清鹿的手腕,无端生出些被珍惜的感觉。
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快步走来,步伐之急促,看起来蓄势待发,说话含着怒意:“准备出发,你跟着堤诺吧。”
他眼神锁定燕清鹿,“你一直坚持离开,为什么又改变主意?”
不等她回答,警告道:“劝你识相!不要在这在这里搞些什么自以为是的东西。”
“现在女性数量是很少,但……我们在执行危险任务,面对的是已经吞噬上千人类同胞的污染体,人类自救刻不容缓。”
“如果你造成任务失败或者难度上升,我——”
他指指自己的拳头,“……这方面,上面有给予我们适当的权利。”
“这些堤诺应该也都记得吧?”
男人说完朝着堤诺,满含威胁的笑,难以抑制的愤怒,整个人已进入战斗状态。
堤诺未开口,边上的人立即过来拉走男人,小声地劝:“田理耿,那是队长!”
田理耿冷笑,“他看起来还没我弟年纪大,况且,那副人不人,鬼……病变程度高成那样,难说到底还属不属于人类!”
后面的话很小声,声音再次变大的时候,是对燕清鹿说的。
“女人应该待在象牙塔里,你可以看男人们为了追求你,获得延续后代的名额,无限讨好、花样百出、互相竞争,像看着小丑般高高在上。”
“而不是待在这里****,摆弄你那****。”
田理耿使劲挣脱开队友的手,抬手竖起拇指,直接朝下,鄙夷意味明显。
持续一秒钟时,队友更使劲地拉走他到隔壁。
燕清鹿若有所思,倒不是在意他的恶意与不满。
反正自己在这里留一天的决定不可能更改了,是游戏和堤诺的意思,不可能因为他不满而改变,计较这个没有意义。
她在意的是这款游戏内的背景。
从他言语里,更具体的感觉出来,这里是个十分另类的末世。
依然是法治社会,但是人口死亡率特别高、男女比例更加失衡、小范围人类变异并不少见,并且有专门的组织负责清理。
就像是……温水煮青蛙般,没有大爆发,历经多年,悄无声息地改变人类生活方式。
‘有点意思。’燕清鹿觉得在这里,可以提前锻炼适应。
至于适应什么,下意识拒绝深想。
队伍共分成两支,其实就是燕清鹿和堤诺为一组,其他人为一组。
氛围有些尴尬,很快分开行动。
燕清鹿注意到他们携带的武器,并不是预想中的热武器,连把枪都没有,尽是些棍棒、刀具类。
灰色柏油路上,走在前面偏边上的堤诺,手里依然拖着根棍棒,初见时见过的武器。
青年察觉到燕清鹿的视线,侧头压低,“这个用起来趁手,远距离容易误伤,大部分污染体都有混淆视线的能力。”
“最开始的时候是可以使用枪的,但经常击中被挟持的普通人,为降低人口数量锐减的趋势,规定必须近搏。”
燕清鹿点头:“好……”
思考后感到疑惑,“那不怕办事人员死亡率高吗?”能够与污染体抗衡的群体,地位怎么说都不该低才对。
少见的冷场,堤诺放慢脚步与她平行走路,“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被常人接受吗?”
“嗯?”燕清鹿的疑惑乘以两倍,迷茫地看他,挺俊的一帅哥啊!你在说什么?
按照以往,一般都是不愿搭理自己的级别。
直看得青年避开视线,应是想起燕清鹿没有记忆,再次开口,言语变得直白很多:
“一般与污染体对抗的存在,也是污染体,只是程度不深,还保有人类的意识。”
“加入清理队,相当于获得上面配合协调的做悬赏任务,劳动力换取生存费用,有机构提供可兑换的清理药剂,降低自己身上的污染程度。”
“换言之,这是一份工作。”
听得燕清鹿连连点头,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超人体极限的体系,正对着她缓缓敞开。
她握紧书籍,“你是队长,薪资一样吗?”
青年快速地看她一眼,似乎意外她的关注点:“所有人都是以万元为单位,偶尔十几万到几十万,但是降低身上污染度也是近万费用。”
他看了眼燕清鹿,“如果你的污染值一直很低,不受环境影响,可以省下一笔巨额开销。”
“前提是你能在任务中存活,并且发挥作用,我们是按付出分配金额。”
堤诺的声音停下来,燕清鹿适时的回:“好,明白。”态度前所未有的端正。
竟是谁也没提起田理耿。
在走进一栋门口巨宽的楼时,堤诺忽然问:“昨天晚上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燕清鹿:“视觉变了。”
一前一后错开一步,灰黑色偏光面台阶差不多有十来级,前方楼栋很高,墙壁表面的砖块与台阶色调一致。
燕清鹿抬头往上看到顶,不光大还很高,无端生出“人上人”才能走的错觉。
青年慢慢呼出一口气:“为什么选择留在房间内?”
“本来没发生奇怪的事,突然发生,那不就是门外导致的变化吗?你要对我有什么想法,早下手了。”
对方默默地听着,步伐放慢,“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