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垂下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殿下,微臣来了。”
裴知宴的话自里边传了出来:“进。”
陈太医推门而入,书房之中是浓重的墨香。
裴知宴站在窗户前,不知道在眺望什么。
陈太医先是按照惯例同裴知宴请了个安,不出意外,他还没蹲下身来,便已经被裴知宴叫了免礼。
陈太医自认为对于这个矜贵万分的太子甚是了解,可他却也没有见过裴知宴如今的样子。
拧紧着眉,面上似是关心,却又是欲言又止。
裴知宴将桌子上的东西往陈太医那儿推了:“你且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陈太医这才发现,裴知宴身侧的小桌子上,有一个被帕子包裹着的似是药丸类的东西。
陈太医先是一惊,以为是什么腌臜之物,后宅隐密,被裴知宴发觉了。
可等他拿起来后,捏碎凑近鼻子处闻了闻。
他的眉间顿时伸展开了:“殿下且放心,这不过是女子滋补的药丸罢了。”
“滋补药丸?”裴知宴似乎是很诧异于他这个答案。
陈太医见裴知宴的样子像是不信,他重重点了头,斩钉截铁:“殿下,臣为医三十余年,这对女子的滋补药丸,自然是轻而易举都能认清的。这药丸,便是备孕的妇人常吃的。”
他顿了顿:“只是…”
陈太医尚未说完话,裴知宴便一下打断了他,语气稍稍有些急迫:“只是什么?”
陈太医抿了抿唇:“只是,这东西,一般来说,是宫中才会有的。”
原是这个事,裴知宴听了,也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好了,孤知晓了。”
裴知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他伸出右手来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回自己府上吧。”
陈太医稍稍有些愣在了原地,怎么,火急火燎把他从被窝里拉出来,便是让他看这个妇人滋补的玩意儿?
陈太医的脸上忽青忽白,瞬间精彩的很。
裴知宴等了半晌,还没有见他退下。
一抬头便看见了一张明明已经老了,却还是故作委屈样子的陈太医。
解了心结的裴知宴:“…”
他沉思了片刻,顺着陈太医的想法道:“陈太医来东宫一趟也不容易,不如…”
陈太医眼睛亮了,盯着裴知宴,就想知道他给自己什么活干。
裴知宴话音一转:“不如,便去宝华居,替林承徽换一下药,再回去吧。”
陈太医只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裴知宴的话了。
他叫他堂堂太医院前院守来认这个便是随意一个江湖骗子都能认出来的滋补药丸就算了。
还又奴役他,给人换药?
陈太医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管里,上去不得,也下去不了。
他看着裴知宴认真的脸色,颇有些咬牙切齿。
“臣,遵旨。”
等到了宝华居,陈太医又瞧见了那个容貌旖丽的林承徽。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林今絮一眼。
又低下头来,突然理解了太子殿下。
这般貌美的女子,自然是要与众不同一些的。
于是,等陈太医给林今絮换完药了之后。他又笑眯眯地开口:“承徽将手放平来,下官给承徽号一号脉。”
林今絮虽然不解,但面对着的可是太医院赫赫有名的陈太医。
于是,她将手伸了出来,手心朝上微微蜷起,任由陈太医将帕子放在上边。
等陈太医号完脉之后,林今絮开口问:“可是本主身子有哪里不利索的?”
陈太医摇了摇头,却还是拿过纸笔来写过一个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