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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玄幻 > 此番梦回,仗剑再饮三十春 > 第7章 前往山神庙

念秀峰

山神庙

说是庙,其实就是个不大的院子。

若不是透过敞开的院门,能看到正堂供着的像,怕是没谁会觉得在这一片断壁残垣之间,竟还有一座庙。

山神庙坐北朝南,按理说这种布置是极好的,只是这明明已是晌午时分,即便是大日高悬,将这不大的小院照的透亮,却还是给过路的人一种遍体阴寒的感觉。

“这老爷子这是又去哪了?咋的感觉他最近有些神叨的。”

山神庙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香客,是个樵夫。

那樵夫看着约莫已经年过不惑,干瘦的身子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竟能够挑的动似乎有几个他那么重的断枝。

中年樵夫应是与老庙祝相熟,只见他熟门熟路的推开东屋的门,取下墙上挂着的半截葫芦,在缸里舀上满瓢水,喝了个痛快。

关好门,他靠坐在墙边石凳上,取下草帽当蒲扇悠闲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铛。”

突兀的声响打乱了樵夫的曲调,他停下手中动作,狐疑的四处打量起来,“老爷子这是,给庙里添了个钟?”

只是山神庙就这么大点,一眼就给看了尽,“那是给放在正堂了?”他嘀咕着起身,走进正堂。

“师妹,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那老头身上的东西,我快压制不住了。”

“可是......”

樵夫抬脚刚跨过门槛,便听到这么一句,只是在他落脚之时,那声音却消失不见。

想起之前那些关于山神庙的传言,中年樵夫打了激灵,他扒着不太结实的门框,探进半个身子朝着正堂里颤声道“老爷子,你可别吓我啊,我这人胆小。”

“老,老爷子?”见没人搭腔,他又试探了两声。

“不会是真撞邪了吧?算了,还是等回去了还是找个半仙给看看吧。”他低声嘀咕着,转身跑的飞快,连草帽都忘了拿。

便更没能注意到,有一条浑身青绿的小蛇,正盘踞在山神像的肩膀上,“滋滋”吐着信子。

老掌柜难得严肃的一番话配上刚刚的那个故事,让白余只觉浑身不适,看来面前的老人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掌柜的,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酒肆掌柜吃着菜,看到对面年轻人一脸的不自在,原本绷着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客官莫要紧张,小老儿就是跟您开了个玩笑,莫怪,莫怪,哈哈。”

听老人这么说,白余暗暗松了口气,却总是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顺着老掌柜的话说道“掌柜的,你刚可是给我吓的够呛,我还当那山神庙果真有些什么不干净。”

“干不干净的,咱没去过自不敢乱说,但是这城里倒还真有些小道传闻,与那山神庙有关。”

白余刚被戏耍一回,这次对于老掌柜的话自然不会全信“掌柜的,你这回可不会又是要拿些怪力乱神的故事,来戏耍我吧。”

须发皆白的老掌柜连连摆手“不会,不会,只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的,这种事真真假假的,信则灵,不信啊它也就不灵。”

“那掌柜的,您受累给小子讲讲?”

老掌柜倒也是有趣,他轻咳一声正襟危坐学着那说书先生的样子,以筷笼做那惊堂木,朝桌上一磕“话说,从前有座念秀峰,山脚下有一不大的村子,村中约莫有五六十户,他们靠着打柴狩猎为生,那是三十年前的一天,有一个浑身是血,就跟个血葫芦似的人跑到了遗君城城尉衙署,说是自己村子被山匪给屠了个精光,就他一人跑了出。”

“当年镇守遗君城的都尉老爷听罢,当即便带了几个亲兵过去,后来听人说,那个村子的惨状,就连上过沙场的都尉老爷看了都忍不住吐了,再之后就是点兵点将的搜山剿匪,但这撒出去了半个城的兵,一连几个月过去了,别说剿匪了,连个山匪的毛都没见着一根。”

“找不到人?”白余问道。

“对,而且我跟你说,一开始都尉老爷下令要进山剿匪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劝过,别说念秀峰了,这遗君城一带大大小小的山里就没听说闹过山匪,这事啊到最后就只能不了了之,当年的中年人,也就是现在的庙祝那时候不少去城尉衙署找,一天能跑个好几趟。”

“可把当时的都尉老爷给烦的不行,突然有一天,那老哥哥不去了,一连好久也没再城里出现过。有好事的还以为他也遭了难,就大着胆子跑到村里看了看,谁知道那老哥哥竟在家里弄了个山神庙,还神神叨叨的说,山神老爷跟他托梦了,说是他的仇啊已经给他报了。”

老掌柜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之前有个猎户在山里下套,下山的时候晚了,路过那个村子的时候,见着庙里的大门没关,他顺着门朝里看,就见着那老哥哥,大半夜的还跪在那磕头。”

“所以,掌柜的你的意思是,这次老庙祝说的,很有可能是他在自己吓自己?”白余有些疑惑道。

“这我说不准,或许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毕竟你不知道当时那个村子呦,”老掌柜没有再往下细说“就算不是有不干净的,那老哥哥受那么大刺激,这里,绝对是有点什么问题,”他说着点了点自己脑袋。

老掌柜说完,白余沉思了起来,若是真如老掌柜所说老庙祝只是因为受了刺激那还好说,只是以那村子几十年前的遭遇来说,看来自己还是多做些准备的好。

“掌柜的,来碗酒再来碗清汤面,面里盖个二两肉,”酒肆来了生意。

“客官您歇着,我去招呼下,”老掌柜对白余说了声,起身招呼去。

“来喽,酒一碗,清汤面一碗,再加二两肉,客官您稍等马上来。”

白余只觉得自己现在的一个头两个大,芷歌还在呼呼睡着,身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若是小丫头醒了不也能。

不过,貌似就算这小丫头醒着,也还是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

酒肆开始忙碌了起来,一直到日头落了山也没个消停。

芷歌也是到了这时才渐渐有了意识,小姑娘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冲着白余道“咦,少爷,你今天起的好早。”

憋了一整个下午,终于是忍无可忍的白余,对着芷歌的小脑袋瓜就是一个弹指落下,“早早早,马上天都黑了,还早。”

小丫头像是身体醒了,人还睡得死,就连白余的那一下打在头上,也没能给真正叫醒,小姑娘揉着惺忪的眼四处看了看,发现确是天色依然泛起了火烧云。

芷歌又打了个哈欠,“那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客栈啊。”

“回客栈作甚?”正盘算着所需护身物件的白余,顺嘴接上芷歌的话。

“天都黑了,当然是回去睡觉啊,芷歌好困。”又是一个弹指,这次小姑娘才算是彻底醒了。

要了两碗清汤面填饱肚子,白余又准备了许多物件,等他们赶到遗君城外时,天色已经黑透,高大的城墙下老庙祝一人孤零零的在那坐着。

“对不住,对不住,老人家让您久等了。”

“么的事,么的事,少侠能来老头子就已经很感激了,”老庙祝颤巍巍的扶着城墙站起,笑呵呵的朝两人迎来。

待到走近了,瞎了一只眼的老人这才看清,白余身上大包小包的挂着许多,甚至从其中一个包袱中,还有只红顶戴冠郎歪着头,好奇的打量自己。

“少侠,您这鸡.....”老庙祝满脸的疑惑。

老人不提还好,这么一说白余只觉着一阵心疼,自己这一身辟邪的物件可当真是花了不少,而接这一趟信书能赚的,可能也就只够买这只鸡了。

白余强迫着自己笑了起来,只是越想越亏,脸上这表情也就越难看“老人家,驱邪一道,之前我也自学过,这不万一真有什么不干净了,我准备的这些就能用的上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就快些走吧。”

老庙祝当时就被感动的无以复加,他抓着白余的手“侠义啊,您可真是侠义心肠啊,您这,可让老头子我该怎么报答啊。”

尽管是再心疼,白余依旧是表现的义正词严“我辈江湖儿女,自当以侠义为本。”

站在他身后的芷歌逗弄着公鸡,听到自家少爷那一套滔滔不绝,从他身后探出头“但是少爷,你刚才可不是....”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就被从老庙祝那刚抽回了手的白余给捂住了嘴。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人家,咱们快些走吧。”白余打着哈哈,拉着芷歌先走一步,留下老庙祝看着两人,一阵云里雾里。

“傻丫头,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白余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他当然知道芷歌刚想说什么,但是那些话都是关上门说的,传出去以后哪还有脸见人。

“可是,少爷,那些话不是你先说的吗?”芷歌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那些话自家少爷说得,自己却说不得,这不公平。

白余在前面闷着头走着,也不搭理小姑娘。

倒是小姑娘那股子好奇的劲上了来,追着他喋喋不休。

“可是为什么啊少爷。”

“少爷你跟我说说啊。”

“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少爷。”

“少爷你怎么不说话了。”

芷歌这一路上都在白余身边蹦蹦跳跳,不停地问着,一点也没顾及自家少爷的死活。

山神庙距着遗君城不算远,三人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

“那便是老头子守了三十来年的庙,”老庙祝指着在一片断壁残垣中孤零零立着的小院说道,言语间颇有些自豪。

小院看着四四方方,院墙是由黄土垒砌,约莫有个六尺来高,有些地方瞧着已经破损不堪,门上挂着两块已经糟的不成样的板子,在老人推门的时候,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走进院子,院中干干净净,这倒不是因为老庙祝勤快,而是院里真就连个摆设都没,一片黄泥地上也是寸草不生。

老庙祝让两人在院子里稍等,自己回到东屋拿了个火折出来,借着微弱的火光,三人走进正堂。

正堂也是不大,一眼便能看了尽,正中石台上摆着一尊威严肃穆手托方印的山神像,印上有天禄低伏。

三人在正堂转了一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山神像后白余也查看了翻,并没有发现有老庙祝说的血手印。

走出正堂,老人压低声音道“现在都还正常,那些个怪事只有到了半夜才开始,要不少侠先跟我去东屋等着?”

白余看向芷歌“芷歌,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

芷歌闭上双眼,内劲如水银泻地般四散开来,半晌之后她睁开双眼,清亮的眸子中满是疑惑“少爷,这个地方好奇怪,芷歌什么都感受不到。”

“感受不到?”白余惊诧道,芷歌所学功法有些特殊,在其内劲外放之时,便是镇嶽境界在她面前也无处遁形,而如今却在这小小的山神庙中碰了一鼻子灰。

难得的芷歌表情凝重起来,她收回外散内劲,将其聚于双掌,周身拳意流转开来,生生不息。

“那就,只能先等等看了,”白余的忧心更重了一层,他想起酒肆掌柜的那番话,“看来这间庙还真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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