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董老爷子带孩子们回去后，园长就失落地站在原地。
“阿姨，您要不坐会儿喝杯水吧？”
先前安抚灵灵的女警若有所思，她有些担心被强行抱走的，但是即便身为警察，也不能过多干涉公民的家务事。
转头，女警看到失神的园长，不由耐心询问。
“啊？”园长骤然回神，痴痴地看着女警，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女警说的话，她连忙摆手，“不用了，我们孩子被接走了，我也告辞了。”
临走前，园长突然站定，她直直看着和善的女警，不死心开口，“美女，真的不会出错吗？”
“什么？”女警没有听懂。
园长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竟然还不死心追问。
警察敢对千万关注拐卖事件的网友公开交待，那必然是查清了的，她怎么还会升出痴心妄想呢！
“没事，您不要放在心上。”园长落寞地笑了笑，转身离开警局。
一路山，园长都失魂落魄，每次得到线索，眼巴巴去寻找儿子，失望而归，她都是这种心情。
她只能一遍遍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儿子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正常生活着。
出租车上，司机一边听广播，一边开着车，是不是从后视镜看园长一眼，企图找话。
园长却只想呆在自己的世界里，等明天天亮，她又得是小朋友最喜爱的园长妈妈，不能把坏情绪带到工作中。
突然，车子开过一次未开发的区域，一处矮山吸引了园长的注意。
灵灵开动的唇瞬间涌上脑海，像是被一种神秘力量指引了般，园长妈妈升起一阵鸡皮疙瘩。
“刚才那里是什么地方？”园长听到自己声音冷得可怕。
司机看了眼导航，有些疑惑，他趁着红绿灯档口，往后瞟了一眼，只见后座的女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中还有一丝惊恐。
“这，这是杭山，以前是一所民办的动物园，一直没什么人来，前几年破产后，就彻底荒下来了，应该过几年就会有人开发吧？”
“杭，杭山。”
园长妈妈面露惊恐，真的是这个名字，“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还没到啊？”
“让我下车。”
园长妈妈几乎要失去理智了。
她几乎在司机停车的一刻，立马跳下了车。
杭山虽然是废弃区域，但并不小，她愣愣站在杭山脚下，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凭着本能，园长妈妈有一步步走上杭山。
说是山，其实并不高，更像是长缓的小山坡。
曾经废弃的动物园设施还在，只是陈旧异常，仿佛废弃的时间不是两三年，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时不时也有附近的居民在附近散步。
园长真的觉得自己是昏头了，下车跑到废弃动物园来漫无目的找什么东西。
清醒过来，园长只想赶紧离开。
这时，她脚踩上一块土地，跟附近的土壤比起来特别结实。
园长眉头一皱，不由多看了土坡一眼。
此时春天已经到了，虽还不是草木新生的时候，却也有不少嫩绿的杂草冒出地面。
至少园长脚下踩的那块土地，杂草长得比之其他地方要茁壮许多。
不知道怎的，园长心颤抖了一下，她随手捡起脚边一根树枝，用力往土堆下戳了戳。
土被压得很实，而边上土壤，却相对好插很多。
一股不好的恐慌涌上园长的心头，她望着鲜少有人出现的土坡，一个荒谬的想法如病毒一样占据了大脑。
她不敢刨土，生怕看到她接受不了的画面。
报警的话，又怎么解释她怀疑的事情。
仍是跟谁说，都不会有人相信，她是一个小女孩的唇语，而直觉找到这个土堆。
最关键是，她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如果只是一个乌龙，那她就是耽误警力。
想了想，园长摸出手机，拨通了一直负责她儿子失踪案件的警察号码。
这么多年来，她丈夫都已经放弃她们母子，但是这位警察始终给她提供可靠的信息，他们已经成为了朋友。
园长请这位警察帮忙，那边一下子答应，并且第一时间赶过来。
不用园长多说，警察在听到园长异想天开的想法后，只是轻轻一笑，从车后座拿来铲子，开始挖土。
等抛开最上面的半米土后，警察面色当即冷了下来，他怪异看一眼园长，开始更加谨慎小心刨土。
又挖了半米后，不仅警察脸色不好，就是园长也忍不住掩面，怕自己吐出来。
她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腐臭味。
等到又挖了几十厘米土后，一个将近两米的深坑出现在他们面前。
园长面色雪白回过身去，恍惚的身影，差点跌到土坡下去。
警察深深吸了口气，抓起对讲机，语气凝重，“呼叫，杭山这边呼叫法医，发现一具男童尸体。”
“目测...不超过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