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帝冷笑一声,“朕自有决断?你跟在朕身边这么些年,朕倒是不知道你同太后关系那般好。”
今日事情蹊跷,许疏印在京城明明待的好好的,太后这里却突然收到许疏印遇刺的消息。
更巧合的是,太后还当真一时激动晕倒了。
若说这二人之间不相识,不会有人相信。
许疏印垂眼,“先前陛下头疾发作,国舅等人硬是要闯养心殿,微臣无可奈何,故而才去请了趟太后娘娘,若说相识,也只有那次。”
回应他的,是昌帝投过来的视线。
许疏印面色不变,只长身玉立站在昌帝身边,风华无限。
昌帝细细看过许疏印眉眼,半晌后道,“这些年你救了朕不止一次的性命,朕都记在心上,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他加重了语气,“只要不过分,朕皆能答应。”
许疏印恍然一笑,“陛下说笑了,护卫陛下乃臣子本分,微臣做这些并非为了封赏。”
昌帝叹了口气,知道今日问不出什么来,摆了摆手,“你下去吧,让朕自己待会儿。”
“是。”
庙门口。
姜柠姿态懒散,手中捏着根刚刚从地上拔下来不久的狗尾巴草来回晃
着,身子背靠红墙,下巴微抬,半看着天,正等着许疏印出来。
许疏印款步而出,眉目间还带着几分冷淡。
不过在看到姜柠的片刻,许疏印的眉眼便软了下去。
他伸手挡住姜柠头顶的太阳,“等多久了?”
姜柠勾唇,不避讳地抱住许疏印,贴上去亲了亲许疏印薄唇,“没多久,口感真不错。”
??
许疏印眯眼,确认四下无人后才道,“郡主这是在勾引本掌印?”
“什么勾引不勾引的,本郡主单纯想亲你。”
姜柠中气十足,在许疏印面前越发的开始做自己。
许疏印失笑,“走,送你回家。”
姜柠问,“你跟着陛下来的,不用等他一起?”
许疏印牵住姜柠的手,站在了挡光的角度,一边开口解释道,“他现在估计不想看到我,便赶我走了。”
“嘶——”
姜柠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许疏印的身份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欺君之罪,皇后这次的用心不可谓不歹毒。
“皇后显然已经开始怀疑了,我怕,”姜柠抬头,“你的身份藏不了多久。”
这些年来,众人皆以为四皇子已经殒命。
可若突然冒出来一个四皇子,
而且这人还权倾朝野,很难不令人多想。
许疏印眸色冷下,“身份藏不住是迟早的事,无妨,现下朝堂虽有如风,可他还未能压制李乾,凭昌帝的秉性,说不准会留下我和李乾相斗。”
姜柠听着这些只觉悲凉,“父子兄弟,何至于此。”
——
皇后从庙中回来,虽说是被太后斥责了一番,可到底也不是没有收获。
李乾早早等在凤栖宫,只想知道结果。
“母后,皇祖母突然晕倒,可是因为许疏印?”
皇后点头,握紧了椅上扶手,“本宫也没想到,许疏印在太后心里居然如此重要,太后听说许疏印遇刺之后,竟直接就晕了过去。”
她语气冷厉,“想当初陛下头疾发作,九死一生,咱们太后也未回来多看一眼,只道生死有命。”
一个对自己儿子都如此冷漠的太后,怎么会对许疏印这般上心。
李乾心中咯噔一声,“这就奇了怪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儿臣又着人细细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一旁丫鬟端来清茶,皇后拿起茶杯不紧不慢抿了一口,随意问着,“你们也别光站着,都来说说,平日里觉得那许疏印有何
不同?”
几个丫鬟嬷嬷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开口。
皇后,“本宫让你们说就说,说错了本宫也不会怪罪,若是谁能说到点子上,本宫重重有赏!”
如此,几人倒是动了心思,都开始思索起来。
不一会儿,一丫鬟率先开了口,“奴婢总觉得许掌印气质特别,根本不像是个太监。”
“不过许掌印那模样比女人都好看,若不是太监好像也说不过去,就是他那气质,宛如世家公子,有时跟在陛下身边,气势丝毫不比陛下差。”
刚刚说罢,丫鬟就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捂嘴。
皇后抬手,“不必紧张,这里也没有外人。”
她若有所思,“你们继续说。”
过去她和李乾总觉得许疏印一个宦官,再如何也威胁不到她们,从未特别注意,谁知道现在的许疏印权倾朝野,还处处同她们作对,已经不能留了。
“对了。奴婢有一日听下人们闲聊,还听过一种说法。”
在场几人将目光都挪了过去,丫鬟连忙道,“说是许疏印的眉眼瞧着总有些熟悉,像是先皇后。”
此话一出,凤栖宫中就是一阵死寂。
李乾猛然抬眼,也跟着意识到
了不对之处,“当年先皇后宠冠后宫,容色无双,若这么说来,许疏印的眉眼和那个女人还当真有几分相似。”
乍一下听到先皇后,皇后的手一抖,杯中茶水溅出来不少。
李乾抓住皇后手中茶杯,稳稳放下下去。
皇后心跳加速,脸上浮现出一抹恨意,“那个女人……”
她闭了闭眼,“若是当年的四皇子活了下来,现在确实是和许疏印一样的年岁。”
这个猜测一出,皇后和李乾皆吓了一大跳。
“母后,若他当真是李云疏,那他对我们的威胁……”
一个宦官权倾朝野还没什么,可若这宦官乃是皇子,那……
皇后咽了口唾沫,也被这个猜想吓了一大跳,“不,不可能!当年四皇子那么小,白家一家都死了,他怎么可能会活下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乾心中浮起了一个更为可怕的猜想,“母后,你说若他当真是李云疏,那父皇这些年来一直偏宠于他,父皇会不会也知道他……”
“不!”
皇后答得斩钉截铁,对昌帝是什么德性简直知道的一清二楚,“他那么怕人抢他那位子,怎么可能会对一皇子偏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