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走着走着突然回身,上下打量许疏印,“看来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掌印以前也没少干?”
许疏印,“……”
他抬手按在姜柠脑袋上,手动把她脖子扭回去,“看路。”
姜柠啧了一声,“肯定是,想不到啊,堂堂掌印也有这种时候。”
“到了,书房。”
姜柠停步,直接推开门,“我当时就是在这里面闻到的,不过过了这么久,就算有味道也早该散了。”
“进去看看。”
许疏印侧身入了书房,姜侯爷为人端方,书房也打理的整整齐齐,只是时隔几个月,里面物事上都覆了一层灰。
许疏印和姜柠对视一眼,二人分头开始检查。
姜柠对这间书房熟悉得紧,径直去了姜侯爷惯常放贵重东西的地方,俯下身子挨着摸去,生怕错过了什么。
在被定罪抓走前,她父亲就是坐在这书房中,会不会……
姜柠的手一顿,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
她不可置信地出声,“许疏印,这里有东西。”
许疏印抬步走来,刚想查看,瞳孔骤然一缩。
“来人了。”
话音落下,许疏印一手拉开柜门一手环住姜柠,在最后一刻缩了进去。
与此
同时,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姜柠瞪大眼睛,透过柜子的缝看着外面情况。
侯府明明已经被封了,怎么还会有人深更半夜前来,难道也是为了查东西?
许疏印眸子微眯,认出了对方的脸。
“你们都查的仔细些,整个侯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王爷吩咐了,如今姜柠起疑,恐怕会查姜家的事,千万别给她留下什么线索。”
其中一人语气不屑,“一个落魄郡主罢了,整个朝堂谁会相信她的话?王爷也太过谨慎了。”
“她现在在许疏印府上住着,难保不会同许疏印说些什么。都别啰嗦了,赶紧干活。”
黑暗中,姜柠广袖下的十指逐渐收紧。
外面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证明了她们姜家就是被奸人所害。
“许疏印,你听到了吗?”
姜柠的气音中带着颤抖,仿佛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
许疏印俯身,抵住姜柠的额头,“听到了,别急,都会查清楚的。”
书房巴掌点大的地方,几个没过多久就转身去了别处。
许疏印扶着姜柠出来,“你在此处等我片刻。”
“你要……”
不等姜柠说完,一身黑衣的许疏印已闪出了
屋子。
再回来时,他肩膀上已经多了个晕倒的人。
姜柠半跪在案几旁,用食指摩挲着刻在桌沿下方的几个笔画,“好像是个没写完的字?”
许疏印将肩膀上的人随意往地上一扔,紧接着来到姜柠身旁,摸了几下后蹙眉,“是个艹,下面的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写完。”
“父亲当时被抓的突然,没有收到半点风声,他定是在情急之下想留些什么线索,所以才……”
许疏印若有所思,“今夜也算是有些收获,先走。”
——
一盆刺骨的凉水泼在男人身上,让他从昏沉中惊醒。
男人身子一抖,抬头刚想要骂,就看到了太师椅上的许疏印。
许疏印唇角半挑,手中拎着把匕首,五指不停转动,那匕首的刀锋贴着骨肉有惊无险的划过,带起的银光映在许疏印脸上,衬得他宛如修罗。
“许,许掌印,我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一脸惊慌失措模样,甚至没想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许疏印偏头,“再想想?”
……
男人呼吸一滞,他方才明明是在侯府的,搜查完之后他们头儿说要撤,自己就跟在最后,可突然后脖颈一疼,然后就……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在侯府打晕我的,是你?”
许疏印颔首,“既然想起来了,便不用本掌印废话,姜侯爷被诬陷你们六王爷诬陷一事,你知道多少,说说吧。”
“我,”男人左右看看,在看到姜柠时又是一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素来听说许疏印冷血无情,手段残暴,一颗心快要沉了底,“我就是王府中的一个小喽啰,主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至于主子的事,怎么可能让我知道。”
姜柠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前去,“你跟在李乾身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他究竟是怎么诬陷我父亲的,都有谁参与了此事,你说啊!”
“郡主,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
噔的一声!
匕首穿破空气,直直插入了男人身后的柱子中,入木三分。
若这匕首方才是冲着他脑袋而来,现在他这条小命估计也没了。
许疏印缓缓起身,语气冰冷,“本掌印的脾气,你应该知道。”
“掌印恕罪!”男人跪在地上,“小的真的不知道,不然也不可能欺瞒掌印,还请掌印明……”
查字未说出,男
人的声音就变了调。
许疏印拔出匕首,毫不留情地捅在了男人放在地上的手背上,鲜血汩汩流出,他哭嚎一声,面容因为剧痛而变得扭曲。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下一次,就是你的眼珠子。”
“我……”
男人本来还心存幻想,他是李乾的人,许疏印一个太监,不论权势如何,总该有所忌惮。
可不曾想,这许疏印压根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在他犹豫的瞬间,又是一阵剧痛。
匕首被许疏印拔出,带着淋漓的鲜血,又换了一个方向。
男人肝胆俱裂,“说!我都说!”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男人胯下处竟全部湿透。
许疏印冷笑一声,“看来李乾养出来的狗,也不过如此。”
男人吓得浑身哆嗦,再也不敢有所隐瞒,连个停顿都不敢有,竹筒倒豆子般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托盘而出。
原来李乾今日此举,也是收到了消息,得知姜柠正在查姜家贪墨一事,所以才派了这些人来搜查侯府,生怕侯府中落下什么东西。
至于李乾如何诬陷姜侯爷,以及丢失的官银都去了何处,他确实毫不知情,李乾也绝不可能蠢到让他们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