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再不起来，人家都要走了。”小九的声音再次响起。
“谁要走？”许愿揉揉眼睛，随后猛地惊醒，“她在哪？”
“在楼下和沈娘一起准备午饭，还好今天你爸妈不在家。”小九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人家给你端的水都凉了。”
“知道了。”许愿起身，利落的穿好衣服。
起床后，许愿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肚子因为饿在打鼓了。
走到厨房，厨娘在准备午饭，那个娇小的身影在旁边帮忙。
她穿着厨娘的旧衣服，一件宽松的白色连衣裙，厨娘很久没穿过了。
她帮忙提着水桶，这件裙子对于她来讲实在太大了，衣领总是顺着肩膀滑下去。
滑下去过后，裙子又会拖在地上，容易踩到把自己给绊倒。
所以她不得不走两步就停下来，然后把领口扯上去。
许愿走过去，帮她拎起水桶——还有点重。
“穿这种衣服就不要干活啊。”许愿说着，把水桶提到厨娘身旁。
“谢谢少爷，你让小姐歇着吧，我都说了不用她帮忙，她就是不听。”厨娘把水桶里的水倒进锅里。
许愿耸耸肩：“她不一定听我的。”
白发少女走到许愿身边：“我有事和你说。”
许愿点点头，走向二楼。
少女没有急着跟上，而是问厨娘：“姨，我的衣服...”
“哦，你那套衣服太脏了，明天我们去街上给你买一套吧。”厨娘不知道少女究竟是谁，只知道是少爷的朋友。
“不用了。”少女听这个意思，她的烂布衣大概率是被丢掉了。
。。。
“你怎么说服她留下来的？”许愿和少女的接触不少，知道她不是愿意轻易寄人篱下的人，多半是小九和他说了什么。
“我只是把她的境遇简述了一遍，然后把我们的要求和条件简述了一下。”小九搅拌着自己的咖啡。
“你给我说一遍听听。”许愿坐在小九的床上。
“你想啊，昨天晚上夜店里看见她的人不少是吧，几乎整个夜店都知道有一个小偷常在这里出没了，而且还是个女的，你要知道，像她这种少女，而且几乎可以说是流浪者的身份，昨晚才被人发现时，就有几个...”
“我知道了。”许愿打断小九，沪城的阴暗面有多阴暗，许愿多少还是知道的。
“那你和她说的我们的条件和要求是什么？”许愿更好奇这个。
“我就说，你可以给她提供住处和食物，但与之对应的，她得教你怎么偷东西。”小九抿了一口咖啡，糖加少了。
“找我什么事？”这时，少女敲了敲房门，提醒二人。
“不是什么大事，你既然要在我们这里住一段时间，就得有点计划吧，说实话，我爸妈不知道你借住在我们家，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捡了一个小...小姑娘回家，他们或许不会高兴，所以我们需要给你说一些注意事项。”许愿看向她，“那，你怎么称呼？”
“白芍，黑白的白，芍药的芍。”白芍淡淡道。
“你识字？”许愿有些惊讶，一个小偷居然会识字。
“你应该先说自己的名字，而不是质问我会不会识字。”白芍回怼道。
“许愿，就是许愿的许，许愿的愿。”许愿觉得自己的名字拆开，许和愿都好听，但合在一起就有些土气。
“许九，数字九，叫我九哥就好。”小九说完，又抿了一口咖啡。
“其实我们都叫他小九，他是我的老师，我叫他小九老师。”许愿笑了笑，拍了拍小九的床，“坐着说吧。”
白芍没有走过去坐在许愿身边，而是坐在了书桌上：“你救我，就只是想和我学偷东西吗？我就说你呆呆的。”
许愿歪歪头：“哪里呆了？”
白芍没说话，盯着自己的手指甲思考着什么，倒是小九看出白芍为什么说许愿呆：“她偷东西是为了生活，你呢？为自己的兴趣爱好，你不愚蠢谁愚蠢，不是我说，你的兴趣爱好...”
“打住，打住，你和老邹已经说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了，我不想...对了，老邹呢？”
“邹先生？”
。。。
打开后备厢，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还没醒，算运气好，不然他醒了发现自己被你放在后备厢得有多生气。”许愿看了看管家的脸，他依旧在睡梦之中。
“我觉得是，酒味太浓了，他根本没醒酒。”小九把管家抱出来，许愿帮他放在背上。
“我把他送回他房间，你们俩先聊着。”小九说完，飞奔向房子。
“我原本以为有钱人是因为多了什么优点，才能高人一等呢，现在看来，是因为多了些愚蠢。要像你们一样愚蠢才可以变得有钱的话，我还是觉得流浪的生活比较好。”白芍看着远去的小九，感慨道。
“姑且算是吧，我们还是来聊一聊关于隐藏你的存在的事情吧。”许愿关上后备厢。
“不用，我待会就走，我的刀呢？”白芍的语气依旧冷淡。
“你不是要教我偷东西吗？”许愿皱了皱眉。
“我没工夫陪你这富家少爷玩游戏，我可不喜欢这里。”白芍说着，往回走去。
“那...外面会有人对你图谋不轨的。”许愿语气有些急躁。
“所以我叫你把刀还给我，再说了，关你什么事？”白芍转过头，盯着他。
许愿从衣兜里拿出那把匕首，是石头做的，但是打磨得很匀称。
“这把刀不太好使，我送你把铁做的吧。”许愿提议道。
“不必了，说起来，你要送我东西的话，送我一套合身的衣服行吗？这件裙子真是影响行动。”白芍抱怨道。
“我们差不多高，你去我衣柜里选一件吧。”许愿思索一番，道。
。。。
“你换好了吗，我要进来拿东西！”许愿拍了拍门，白芍没有回应他。
“我进来了哦！”许愿打开门，卧室里却空无一人。
窗门被打开了，那件白色连衣裙被丢在许愿的床上。
“走得真急，看起来她不太想待在这，你们刚才说什么了？”小九站在许愿房间门口。
“没什么。”许愿把连衣裙收起，放在了自己衣柜的最下面。
。。。
白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得不说，比她的破布衣舒服多了。
但是自己的黑袍不见了，自己这一头白发太过显眼，她需要东西来遮住。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她只想离这充斥着恶臭的金钱味的地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