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在苏城最边缘的旅馆歇了脚,心中想起刚才白芍说的那个故事,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只不过是那个名为许的人的替代品,就算他们本质上是同一人,但也无法改变许仙并没有他的记忆这个事实。
他无法做到与白芍感同身受,他觉得许才是白芍所爱的,自己仅仅是因为性格外貌与许相似而已。
或许白芍喜欢的不是自己,只是想在自己身上捕捉那个她最爱的人的影子。
许仙有些伤感了,或许他最开始就只不过是别人的玩物。
万千思绪中,许仙慢慢睡去。
。。。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许仙睡到中午才起来,起床后却也是在床边呆滞了好半天。
这几天他一直是这个状态,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灵魂,变成了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许仙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客官,今天好像是乡试放榜的日子,解元老爷好像是姓许,现在都还没露面呢,我看您也是姓许,要不您去看看?”这时,老板娘的声音响起。
许仙没有出声,老板娘疑惑道:“客官?”
怕许仙出了什么事,老板娘推门而入:“客官?”
只见许仙正坐在椅子上,拿着茶杯发呆。
老板娘把手在许仙面前晃了晃,许仙淡淡道:“我没事,请出去。”
老板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尴尬的退了出去。
老板娘刚走出屋,只听见屋内就传来了“噼啪”一声。
“对不起,我会赔的。”许仙的声音响起,老板娘猜想定然是这客人已经看过榜了,大抵是落了,现在搁屋里发脾气呢。
。。。
白芍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戴着斗笠遮住了自己的白发。
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榜单,写着新的举人老爷的名字。
白芍扫视着榜单,却迟迟不见那个男人的名字。
直到最顶端,乡试第一,许仙。
。。。
“李大人?您怎么来了,听说前不久您心病犯了,我这差人捎了点速效救心丸,效果老好了,正准备给您送去呢,哪成想您这就亲自上门来了。”城主听闻李大人来他府上拜访,连忙从书房出来,跑到前院来接客。
“不必了,前几日有个神医送我一个方子,近来不怎么犯病了。”李大人口中的神医自然是许仙,“我此番前来正是来寻此人,我原本以为他是考生,但在考场内并未见过他的身影,于是托人画了幅肖像,你帮我张贴一下。”
李大人身边的侍从递上一张画像,下面还有描述。
“随身携带一只大木箱子,善医术,会识字,好助人。”
“此人确实是考生,我有印象。”城主仔细端详后,开口道,“他的木箱子我印象很深刻,里面带着银针,草药和一把伞,那天是最后几个进去的。”
“对对对,就是银针,治好了我的心病。”李大人点点头,“但是我几乎寻遍了,没见过此人啊?”
城主笑了笑:“您有所不知,考生入场后都是自选位置,靠近厕所的位置有秽气,先进来的考生都不会坐,后进场的就只有坐厕所旁了,我想您一定是忍受不了厕所的臭味,没有去挑靠近那里的帘子是吧。”
李大人摸了摸下巴:“确实如此,那你知晓他的名字吗?”
城主摇摇头:“我那天阅人数百,怎么能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
就在这时,门外侍卫来报:“城主大人,此次考试的解元求见。”
城主正欲训斥侍卫不先向李大人行礼,却被李大人打断:“唤进来,让我看看解元的风采吧。”
侍卫退下去,过了一会,一个背着木箱,步履蹒跚的书生走进屋。
“晚辈许仙见过城主大人。”许仙进屋后,对着二人行了一礼,毕竟他也不知道谁是城主,“晚辈不知城主有客,贸然来访唐突了些。”
许仙在将自己的客房里的几乎所有东西都毁坏后,觉得心中抑郁有所缓解,赔付了老板娘的损失后就去看了榜,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解元。
于是便匆匆赶来城主府报到。
“木箱?你抬起头来。”李大人皱皱眉,叫道。
许仙看向李大人。
“是他,就是他,神医,我的恩人。”李大人激动地握住许仙的手。
“城主大人?”许仙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是苏城城主,我才是,此人是当朝皇上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李兴民大人。”城主解释道。
许仙更加不知所措了:“李大人,我们在哪见过面吗?”
李兴民激动地说:“还记得你在开考前救治过的那个犯心病的人吗?就是我呀!我找你找了许久了恩人。”
许仙一下子想起来,连忙询问道:“哦哦哦,我的药方可还有效?”
“很好,很好啊,我常年的心痛只服了一次,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李兴民很感激的说,“没想到你医术高超的同时,学识也是如此出众,你想要进宫吗?只要你想,我现在就能安排你进宫,只要在皇兄面前展露出你的才能,我保证,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就是你的!”
许仙有些受宠若惊,无助的看向城主。
城主则是笑吟吟的点点头,嘴巴做着口型:“好样的。”
许仙沉思片刻:“李大人,太医院还缺人吗?”
李兴民愣了一下,不过仔细想想也合理,许仙单单是从给药这一项看来,就比那些拿着朝廷俸禄,死搬古书的庸医好多了。
“只要你想,我们回朝那天,你就是太医院之首。”
许仙由衷的笑了。
“待我回乡给父母报喜,我就上京,不知大人可否等我几日。”许仙承诺道。
“不等,我随你一同回乡。”李大人道。
。。。
坐在马车里,许仙闻到了官场的浓郁气味,但李兴民似乎不属于其中,他是一个真性情的男人,丝毫没有架子,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是皇上的原因吧。
这样想着,马车行驶了两天一夜回到了家。
“李大人,虽然我们地方偏僻,但西湖确实是赏景的好地方。”一位乡绅巴结着李大人,但后者一直驻足在许仙家的药店前。
“小毕,把我的盘缠拿一根出来。”李大人道。
侍从拿出一根金条,递给了李兴民。
李兴民走到药房里,许仙的母亲正沉浸在儿子高中的喜悦之中。
“你好,需要什么?”
“您好,我是许仙的朋友。”李大人道,“这次是来给许仙家里报喜的,恭喜您家许郞高中。”
许仙的母亲笑个不停:“您客气了,许仙这小子就是运气好,他打小就不喜欢读书,就想跟着他爹行医,后来啊,在私塾念了几年,就中了秀才,这才觉得读书好。”
“和父亲行医?他医术怎么样?”李兴民想知道许仙的家人怎么看许仙,毕竟每个望子成龙的家长,都不会太支持孩子影响学业的兴趣爱好。
“说实话,他要是没考上,他就是我们这一带最好的医生,不是我作为他娘乱讲,他爹的老寒腿都是他给治好的。”许仙的母亲声音低了些,“说实话,其实当个医生也蛮不错的,虽然过得是没那么好,但也算是行善积德的好事。”
“对了,许仙这次要进京,你们也要跟着去吧。”李兴民忽然想起来。
“不了,京城人人身份高贵,我们不想让他在那边因为父母的普通落了话柄,就在这挺好的。”许母很是开明,丝毫不像个乡野妇人。
“但是他是太医院之首,谁敢说他闲话?”李兴民笑道,“您还不知道吧,他救了皇上的弟弟。”
许母错愕的捂住嘴巴,随后笑了笑:“你呀,来找仙儿的就别拿我打趣了,太医院,他爹是做梦都在想去那个地方,他爹还没去呢,他还当上太医院之首了。”
李兴民摆出一根金条:“这是他今年的俸禄,我怕他乱花,先给您,存着给他娶媳妇用。”
许母愣了愣随后转头道:“孩他爹!许仙!出来!”
两人正给许仙收拾行李呢,听见声响就出来了。
“娘,怎么了?”许仙出来,却看见李兴民在柜台前,“李大人?您不是去西湖了吗?”
“你小子,没打算带你爹娘去京城啊?”李兴民笑了笑。
“可以吗?”许仙当然想带二人过去。
“拜托,搞清楚你的位置啊,你是太医院之首,太医院直接听命于皇上,整个宫中你就和太监头子平起平坐,后宫那些个妃子见你都得问好的大人物。就算把你爹安排进太医院都是你的事。”李兴民无语道,思考着让许仙这种人进宫会不会害了他。
“是吗?”许仙看向父亲,“爹,你觉得呢?”
许父已经盯着许仙愣了神:“仙儿,爹从你小时候到大就求过你一次,那次藏私房钱还被你捅出去了,这次...”
“别别别,您搞这么大阵仗让李大人看了笑话。”许仙连忙拉住就要跪下的许父,他父亲确实一直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性格。
“对了,你还没给我们介绍人家...李大人?你介绍介绍呗。”许母拍了拍许仙。
许仙看向李兴民,李兴民抬起手打断了他:“我自己来,我就是当今皇帝李虹民的弟弟。许郞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二位也是我的长辈,对我不必客气。”
许仙的父母也像许仙当时那样,有些慌了神,但随即也镇定下来。
“劳烦李大人照顾我家仙儿了。”
。。。
收拾好了一切行李,许仙捡起自己床下藏着的半本医书,这是他幼时在许父房间翻找许父的私房钱时发现的。
上面的字不是如今的模样,或许因为这样许父才没有看过,但许仙莫名其妙能看懂,很多药方医术他都是从此得来的。
不过这书只有半本,许仙觉得,如此高明的医书,另一半本多半在太医院这个最高医疗机构存放着,这也是他想去太医院的真实原因。
“许大人,您看小儿这病?”上任两个月的许仙终于也是遇见了第一个求医的人,虽说太医院服务皇室,但李虹民也默许了大臣在此求医。
肖将军的儿子犯了痴病,太医院众人都束手无策时,他忽然想起了刚刚上任的许仙。
许仙之前在太医院都是若有若无的存在,毕竟算得上是关系户,大家都不觉得他有什么真本事,但名义上他是太医院之首,也完全不敢和他对着干。
这次,倒是终于有了一个看看他底细的机会了。
许仙为肖公子把过脉后便知道得了什么病。
“不是痴症,”许仙开口,转身打开自己的木箱。
“不是痴症?可大家都说这是痴症。”肖将军有些不相信
“那他们这么笃定,也没见他们治好。痴症几乎没得治,你儿子这还有得治。”许仙拿出自己的银针,“帮我把他按住。”
肖将军闻言立马按住自己的儿子,他那略显痴傻的儿子还不明所以。
许仙一针刺入他的眉心,肖公子感觉到疼立马开始挣扎。
“按住!”许仙道,肖将军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十余秒后,许仙干净利落的抽出银针,黑色的污血也从肖公子的眉心流出。
肖公子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下,而后木讷的看着许仙。
许仙伸出一只手指:“这是几?”
“一。”肖公子答道,“你是谁?”
肖将军一看,自己的儿子已经恢复如初,大喜过望向许仙连连道谢。
“他这是被打了,记得谁打的你吗?”许仙收起自己的家伙什儿。
“记得,一个老和尚,说是找我借点钱花,我不肯就用棍子给我敲晕了。”肖公子道,“然后我就在这儿了。”
许仙看向肖将军:“听见了吧,自己去查。”
“多谢许大人,许大人真是妙手回春,神医再世啊!”肖将军恭维道。
待到肖将军和公子出来,众太医都见肖公子恢复如初,不觉对许仙的看法有些改变。
至此,许太医的名号正式打响,成了太医院名副其实的老大。
。。。
“废物!”李虹民怒不可遏的把手中的热汤丢在许太医身上。
许仙一动不敢动,这次他确实是有些无能为力,公主得的病怎么看也不是能救的回来的样子。
“给你们一天,最后一天,如果熙儿还没有好转,你们整个太医院,就都滚去给阎王当太医吧!”李虹民颤抖着从李昀熙的床上站起来,离开了公主的寝宫。
许太医捂住自己额头上被热汤烫红的皮肤,也是颤抖着起身,走到李昀熙床边,伸出自己干枯的手为公主把脉。
摸不透,还是摸不透,微弱的脉象告诉许太医李昀熙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只还吊着一口气。
但七日前就是如此脉象了,为什么还是如此。
人不进食七日真的活得了吗,或者说,床上躺着的这个公主,真的是人吗?
“别把脉了,你再怎么摸有什么用?不如去找点药敷一下你脸上被烫的疤。”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把许太医惊了一跳。
他扭头看去,一个白衣白发的少年站在门口。
“你是什么人,怎能出现在公主寝宫?”许太医质问道。
“你一个太医管这么多干嘛,去叫你们皇帝过来,就说我能治好他的公主。”白衣少年看着许太医,笑得很温和儒雅。
“你真能治好?”许太医将信将疑的问道。
“你不管,而且就算我治不好,你推到我头上,你们太医院不也得救了嘛。”白衣少年摆摆手,示意许太医快去。
许太医对他行了一礼,连忙跑了出去。
。。。
许仙拦住就要启动的马车:“皇上!皇上!等一下!”
李虹民的脑袋探出马车外:“怎么,公主有好转?”李虹民冷漠的看着他。”
“不是,陛下,有,有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闯进公主寝宫,说他能救公主。”许仙跪在地上,说出了来意。
“白衣白发?闯?”李虹民眉头微皱,下了马车,“走,跟朕看看去。”
。。。
回到寝宫,李虹民推门而入,只见那少年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玩着手上的匕首。
“你是谁?”李虹民瞪着少年。
“不急啊陛下,议事的话,咱们移步太和殿怎么样?”白衣少年也看向李虹民,四目相对,李虹民忽然觉得后背发凉。
“就在这里说。”李虹民语气依旧高高在上。
“许仙,你先出去。”白衣少年指挥着许仙。
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陛下?”许仙试探着问皇上。
“退下吧。”李虹民挥挥手。
许仙连忙退下。
回太医院的路上,许仙心里思考着怎么才能救好公主。
自己手中的半部医书似乎并没有告诉他这该如何治疗,先前,连失明者都可以在他手中得到新生,但公主殿下的病,他无能为力。
回到太医院,众人围了上来:“许大人,怎么样了?”
许仙摇摇头:“皇上怪罪下来,我会揽到自己身上的。”
众人纷纷皱眉,此话的意思是,皇上有可能要责罚太医院。
“其实我觉得,公主殿下不像是得病了,更像是中了邪。”一个太医开口。
很多人跟着附和:“许大人你推脱一下,以你的医术,皇上肯定不舍得动你的。”
许仙摇摇头:“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
言罢,往自己的居所走去。
。。。
母亲正在晒药材,父亲则抽着烟看着医书。
“仙儿?回来了?怎么样,皇上奖赏你没有啊?”许父问道。
“很不错,皇上说过几日要我去和邻国太医交流一下,可能会去个两三年。”许仙笑道,脸上洋溢着异样的笑容。
“皇上也真是的,这么好的医生怎么能给其他国家看呢。”许母抱怨道,这意味着接下来两三年她可能都见不到自己的儿子。
“为了友好建交嘛,都是为了大棠繁荣昌盛呐。”许父倒是很高兴,儿子越忙,证明他越有出息,他这个父亲脸上也有面。
第二天早上,许仙起床时觉得脸上剧痛无比,正是李虹民泼的热汤烫起了泡。
“可恶,昨天明明还没事。”许仙用凉水冲洗着伤口,这种小伤很轻易就能治好,不过脸上是要留疤了。
“皇上到!”太监的呦呵声响起,许仙心中一惊。
“仙儿!皇上来了!快出来啊!”许母的声音随之响起。
许仙也不管那么多,出了房门,许母看见他脸上烫伤的痕迹,小心问:“怎么搞的,把自己烫着了?”
许仙没有回答,而是出了院门迎接皇上。
“参见皇上。”许仙单膝跪在门前。
“许爱卿快快起身。”李虹民连忙去搀扶许仙,待许仙抬起头,才看见许仙脸上的伤,“脸这是怎么了?”
许仙很隐晦的说了句:“昨日在殿上不小心被烫伤了,劳烦皇上关心了。”
李虹民这才想起这伤居然是因自己而起,不禁尴尬的笑了笑。
“脸上被烫伤了会留疤吧,朕知道苏城杭城那边有个名医,朕带你去看看。”李虹民假意道。
“谢谢皇上关心,微臣不足挂齿,公主殿下的病微臣会全力医治。”许仙还不知道李虹民的来意。
“熙儿的病,昨天那个少年已经治好了,他知道你脸上会留伤,托朕带你去杭城治疗。”李虹民也不想在装下去,简单明了的说了句。
许仙愣了一下:“可是,杭城是微臣的故乡,微臣未曾听闻过此什么名医。”
“他说有,就肯定是有的,就当陪朕去看看闻名天下的西湖吧。”李虹民转身,“明天就走。”
“是,皇上慢走。”许仙行礼。
。。。
当年,许仙和父母也是走这条路进宫的,只不过当时坐在他身边的是李兴民,现在是李虹民。
“许爱卿,你的医术高超,可知人心怎么治吗?”李虹民问许仙。
许仙摇摇头:“微臣也见过人情冷暖,也常思考病态的人心能否有治愈的可能。其中,贪婪之罪,微臣所见甚多,也劝说过甚多,但独不见有人好转。”
李虹民愣住了。
“你确实是朕见过最接近圣人的人。”李虹民评价道,“比朕好得多。”
“皇上谬赞了。”许仙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我此番携你前往杭城,是为了长生,公主的病,也是为了长生。”李虹民没有说朕这个词。
“皇上配得上长生不老之身,但如若为了长生不老而为昏庸之帝,万不可取。”许仙诚恳道。
“我也在思考,我为长生做了这么多事,就算又能怎样呢?比我的熙儿,比我的国家还要漫长的寿命,有何用?”李虹民似乎在自言自语。
“物之新生最为可贵,久不灭者则无用,再久不灭者则自灭。”许仙笑道,“这只是微臣的想法,皇上不必理会。”
“我的追求,怎么一下子就变得一文不值了。”李虹民自嘲道。
“那我们还要去杭城吗?”许仙问道。
“去,至少得把你的脸治好,这是朕的过错。”
。。。
熟悉的地方,陌生的地方。
许仙下了车,他脸上的伤已经变成了粉色,看上去很恐怖。
“这里以前是微臣家的药店。”许仙记得自家的药店卖给了城主,但现在依旧是一个药店。
“是吗?说明这里养名医啊,我们进去看看。”
走进药店,几乎一切都没变,唯有柜台前的许母,变成了一个带着斗笠身着白布的人。
“你好,请问你可以治疗我朋友脸上的伤疤吗?”李虹民没有摆出自己的身份。
那人招招手,示意许仙上来。
许仙站上前去,看着那斗笠下隐隐暴露出来的雪白肌肤。
“可以治,二两银子,付得出就随我进来吧。”是一个女子,声音很冷漠。
李虹民却拿出一锭金子:“麻烦了。”
那人愣了一下:“你还真是舍得,你也要求药吗?”
“之前是,现在不是。”李虹民微笑道,一点身居高位的架子都没有。
“那就是备用了,拿着吧。”女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还有赠品哦。”
李虹民接住有些错愕的打开了纸条,随即笑了笑将纸揉成一团。
“你随我进来吧。”女子打开柜台的门,让许仙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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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斗笠,那头白发映入许仙的眼中。
明明决定了不再喜欢,却总是在深夜钻进他的梦乡的身影,现在站在他的面前。
“许郞,好久不见。”白芍碧绿的眼眸深情的看着许仙。
许仙舔了舔嘴唇:“好...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