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风霜边拼命给主簿磕头。
主簿语气淡漠,声调却很沉,“你刚才说是姜绾指使你陷害李玉秀的,对吗?”
风霜明白,主簿这是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倘若她如实相告,那她奶奶便可安然无恙,可若她继续隐瞒胡说,那…
风霜看眼身旁奶奶。
再看眼李玉秀。
咬了咬牙,风霜转身看向主簿,说道,“是风霜的错,是风霜怕夫人产子后会威胁到姨娘在府中的地位,这才做了糊涂事。”
“恳请大人治罪于我吧,莫要牵连旁人!”
这里的旁人说的自然是奶奶。
而不供出李玉秀也是怕李玉秀会伤害奶奶。
李玉秀眼珠子转的快,听她这话立即说,“你这丫头怎如此糊涂。”
“我是府中姨娘,本就该屈居夫人之下,即使夫人生下儿子,我的地位也依旧如此。”
“可你、你…”
说着,李玉秀像是又着急又心疼模样儿跺跺脚。
“你真是糊涂啊!”
同时,李玉秀还不忘做戏做全套,拉着身旁钱掌柜胳膊委屈求他,“夫君这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教好手下婢女,这才险些酿成大错。”
“我待会就去跟姐姐认错,还请夫君看在这丫头是太过护主的份上饶了她吧。”
这话说的挺有意思。
太过护主…
坐在首位的主簿都要被气笑了。
你见谁家婢女太过护主就去害人的?
主簿就要怒斥李玉秀,可他刚开口就见跪地的风霜突然站起来冲旁边柱子撞去。
风霜是抱必死的心撞的柱子。
鲜血飞溅。
风霜的奶奶见孙女撞了柱子,吓得连忙跑过去。
“霜儿,霜儿你醒醒,你可别吓奶奶啊…”
老太太抱着孙女焦急大喊,拼命摇晃孙女想把她摇醒,却无论怎么摇都无果。
老太太就急得喊在场众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孙女…”
“有什么罪都由我来顶,只要你们能救她,让老婆子干什么都行…”
“求求你们…”
姜绾算是在场唯一的医者。
却面对刚才的情况,她现在的身份不适合上前。
在场众人倒也没见死不救,尤其钱掌柜担心风霜死在前厅晦气,忙喊大夫过来。
先前给钱夫人生产预备的大夫还在府中,听闻前厅有人撞柱子,大夫立即赶过来。
可惜的是,大夫过来时风霜已经断了气。
大夫无奈摇头,“准备后事吧。”
风霜的奶奶闻言紧紧拽住大夫胳膊不松手,哭着喊着求他再救救风霜。
大夫却是无能为力。
风霜奶奶急得当场晕厥。
钱掌柜瞅着风霜奶奶的年纪有点大,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可别也在他这前厅出事。
赶紧让人把风霜奶奶送走。
当然,风霜也送走。
风霜的死对于在场众人来说都是一阵唏嘘,却对于李玉秀来说,那可真是好。
风霜死了,就没人知道她的那些秘密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她害钱夫人。
事实的确如此。
作为本案唯一证人的风霜死了,那这真就没有证据了。
主簿气的面色黑沉。
钱掌柜则是满脸复杂看眼身旁小娇妾。
就算没有证据证明是李玉秀指使风霜害钱夫人,可在场众人包括钱掌柜也都心里如明镜。
就是可惜,他们心里如明镜也没办法治李玉秀。
姜绾也是气恼。
她本想着李玉秀拿风霜奶奶做威胁,那她就把风霜奶奶带来,用风霜奶奶使风霜说实话。
却没想到,风霜竟会如此护主。
不对。
风霜不说出幕后黑手是李玉秀的原因是担心奶奶,可她让人把奶奶给她带来了,按理说风霜应该为了奶奶而努力为自己减罪争取活下去才对。
她却一头撞死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风霜在李玉秀手里有把柄,这把柄让她不得不死。
那是什么把柄?
姜绾暂时没空细想。
始终没说话的钱掌柜在这时终于开了口。
钱掌柜是呕吼李玉秀的,“你看看你这都教出来的什么婢女,赶紧回去好好反省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丢人现眼!”
这话听着像训斥,却实际上是在给李玉秀找后路。
李玉秀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认错就要回去。
主簿却不允许。
“李氏看管下人不利,差点害茹兰一尸两命,贤婿就只是让她回去反省便要作罢?”
钱掌柜心里顿沉。
连忙对主簿点头哈腰,“是,是女婿思虑不周,还请岳丈大人处置。”
主簿冷冷看着李玉秀,“本官办案向来喜欢有问题便解决问题的处理方案,而不是有问题只顾追究问题而不处理的方案。”
这话有点绕口,但意思很明显。
钱掌柜当即明白了主簿意思,却不等他开口,主簿又接着说。
“既然贤婿都让我自己处置了,那就罚李氏赔付茹兰500两白银作为补偿吧。”
500两…
这对于钱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大数字,却对于妾室的李玉秀来说却是不小的数字。
不说别的,就说李玉秀每个月的月银也不过才10两。
除去她平常的吃喝拉撒,这点银子根本都不够,她还经常跟钱掌柜要。
可你现在让她赔那么多…
李玉秀差点没站稳摔倒到地上,幸好钱掌柜就在她旁边,即使搀扶住她。
主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他继续说,“这是李玉秀赔偿林茹兰的,还有大宝的。”
主簿看眼姜绾。
姜绾正端正的坐在旁边听着。
这让主簿不禁想起姜绾上次让老鸨子赔偿的事儿。
这小娘子当真不一般。
主簿说,“你的婢女陷害大宝,以至于让大宝被众人误会,这也要赔偿精神损失费。”
这个词还是姜绾教他的。
主簿是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了,李玉秀却不明白啊。
当即抬头问主簿啥叫“精神损失费”?
不等主簿回答,钱掌柜立即怼她,“你别管什么叫精神损失费,你就老老实实赔偿100两白银即可!”
又100两…
主簿疯了,她丈夫怕不是也疯了吧?
这么多钱够普通百姓生活大半辈子的。
而且,加起来可是600两啊。
她就算出去卖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啊!
李玉秀真恨不得晕过去得了。
却说,现在这才哪到哪啊,你先别着急晕…
接下来还得签欠条呢。
因为李玉秀没有那么多钱还债,她只能被迫给姜绾和林茹兰签了欠条。
而紧接着。
主簿可以暂时放过李玉秀,却还不能放过钱掌柜。
主簿看向钱掌柜。
“听说纪家大宝先前去你的药铺买过参片,你当时收了人家多少药费来着?”
钱掌柜…
他就说刚才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