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接，江瑶眼底稀薄的希望一点一点消失。
这么多年不联系，说不定对方换号了，就算不换号，他又凭什么帮他？
就在电话即将被挂断，江瑶绝望时，那边突然接起，清越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喂？哪位？”
江瑶双眸一亮，赶紧说，“小渊，我是卿卿妈妈。”
“江阿姨？”秦渊迟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渊，她爸爸出事了，她不帮我，阿姨是没有办法了，求求你看在跟我们差点成了一家人的份上，帮帮阿姨吧。”
江瑶的声音带着哭腔。
秦渊安抚，“阿姨别着急，你先说在哪？我去接你，到时候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好的，我在……”江瑶说了地址。
不一会儿，一辆奥迪车停在江瑶面前，秦渊亲自下车为她拉开车门。
简单的寒碜过后，江瑶坐上去后，车子飞快驶入车流。
周卿猜测江瑶看不到自己了，拔腿飞快冲向最近的卫生间，找了个隔间，把刚才吃进去素面的都稀里哗啦吐了出来。
后面，整个空间都是她干呕的声音。
那股胸口的难受劲儿缓过来之后，周卿的洗手台漱洗脸，抬眸看着镜子。
女人苍白的跟女鬼似的，黑眼珠子冷凌凌的。
她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自己亲妈给恶心吐了的人。
周卿勾唇，自嘲一笑，靠着墙掏出手机，看到半小时前秦霆琛给她打过来的一个未接电话。
十分钟后，她上了总裁办公室那一层，胃里空的难受，先进茶水接接杯热水喝，顺便给秦霆琛弄了杯咖啡，正要走，没想到又吃到了自己的瓜。
隔壁专门提供给员工吃午餐的午餐间。
“你们看到了吗？上午，秦总和周保镖两人……嘿嘿嘿，刘秘都被从办公室里赶出来了。”
“俗话说得好，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这年头保镖牛，把秘书活都抢了。”
“切，那张脸除了漂亮点，跟别人欠了她钱似的，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真不知道秦总喜欢她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很多有钱人平时工作忙压力大需要发泄，都有有特殊癖好，人家周保镖肯定床上比一般人放得开，技术出类拔萃，把秦总伺候得好……”
“住口！”
刘佳提着一大袋东西推门进来，秘书处几个嘴碎的八婆都吓了一跳，脸色变了变。
“你们在这里胡乱讨论什么，秦总的私生活也是能被你们当谈资的，要是被秦总听见，一个一个的不想干了？”
周卿挑眉，慢悠悠喝完一次性水杯里的热水，把杯子扔垃圾桶，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她心烦的时候，偶尔会抽烟，这是十多年养成的习惯，戒不了，也不打算戒。
刘佳是总秘，被抓包的几人都是刘佳手下的秘书，见她生气难免有些战战兢兢，有人大胆开口。
“没别的意思，我们就是为您鸣不平嘛，论资历、论能力，论呆在秦总身边的时间，您可是首屈一指，凭什么秦总喜欢她不喜欢您？”
刘佳脸色一沉，眼底流露出一抹嫉妒，但她到底职场历练多年，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知性的模样，平静地说，“秦总喜欢的人，自然是好的，我哪里能跟对方比，还有，你们不要胡说，秦总对我只是上级对下级，没有别的意思。”
职场上哪个不是人精，自然有人捕捉到刘佳的不甘情绪，于是，嗤之以鼻。
“喜欢她？那怎么不把她娶回家？我看秦总不过是留她在身边当暖床工具，她怎么能给我们刘秘比？”
“毕竟秦总有多器重刘秘，咱们有目共睹，爱之敬之，这个道理咱们都懂。”
“就是，家世能配上秦家的不多，秦总选老婆更倾向于能力，他一定是把刘秘当做秦太太培养，平时才会刻意保持距离。”
“……”
周卿头一次听到这番论调，嘴角不由得泄露出一抹笑意。
这群人有妄想症，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分明秦霆琛对跟他白月光长得不像的女人，都没什么兴趣。
竟会被曲解成这样，可笑。
周卿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垂首点了烟。
啪嗒一声。
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入隔壁的耳朵里。
众人惊了，脸色有些忐忑地看向刘佳。
“刘秘……”
“行了，以后不准私下讨论，”
刘佳警告了所有人一句，把提来的打包袋放在桌子上说。
“这是秦总点了不要的，都没开封，你们拿上去其他地方吃，都散了。”
下午，周卿跟着秦霆琛坐上去招标地点的商务车。
一路上，秦霆琛在后座上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跟死了爹似的黑着个脸。
周卿看了秦霆琛两眼，觉得他要是有急事，肯定不止会打一个电话，也就没问。
到了会场，里面该来的都已经来了，秦霆琛一进来，原本交谈的各界大佬都闭了嘴，纷纷起身跟他热情地打招呼。
他一路上消化了不好的情绪，成年人的世界即使心里不痛快，在正式场合也要忍着。
秦霆琛冲大佬们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回敬，然后在主位下手第一个空着的空位坐下。
周卿笔直地站在他的身后。
到此没有人再敢说话。
周卿的目光绕了一圈，落在秦霆琛旁边，那里坐着一个跟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细看的话，气质又一点也不像。
这人眉心有深刻的川字纹，脸颊瘦削，三角眼，手上拿着一串檀木佛珠，看起来格外阴沉。
年纪也比秦霆琛要大十多岁来岁。
别人都去跟秦霆琛打招呼，巴结秦家，只有他至始至终都在捻动佛珠，闭目养神，八风不动。
些人正是秦渊的父亲秦峻，也是秦霆琛同父异母的大哥。
圈子里一直传秦霆琛的母亲弄死了秦峻的母亲，而秦峻也弄死了对方为母报仇。
秦家两兄弟不是普通的不和，而是有血恨深仇的那种，想到这里，众人只敢偷偷观察，不敢说话了。
周卿正要收回视线，周峻忽然睁开眼，冲她微微点头。
她一愣，也冲他几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之后就目视前方警戒四周。
秦霆琛后脑勺张眼似的，敏锐地捕捉到两人之间就的互动，眼底笑意隐去。